隔著玻璃,她看到了許多人。
有醫(yī)生,有護士,還有一些沒有穿白色衣服的人。
婦女額頭貼著玻璃,仿佛這樣能離她近一點,她眼眶紅紅的,一張臉很是憔悴,手也情不自禁地摸著玻璃,仿佛能摸到她一樣。
她的神情專注,似是連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她看著她,相互對視,終于在對視幾分鐘后,嘴角勉強彎了下,無聲地喊了句“媽媽”
那一刻,她看到婦女整個人都顫抖著。
所有人都認為她活不了了,她也沒了活下去的堅持,只是希望能在最后一刻感受一下媽媽溫暖的懷抱。
抱一下,就一秒鐘她就滿足了。
緩緩抬起手,終在落下時沒有觸碰到任何人。
閉眼前,她看到兩道歪歪扭扭的淚沿著玻璃下滑,然后婦女昏迷了。
畫面定格在這一刻。
顧汐摸著眼睛不只何時出現(xiàn)的淚,愣怔的沒了反應(yīng)。
那個女孩是她嗎?
為什么會那么絕望?
那個婦女又是誰?
她還能見到她嗎?
顧汐恍惚迷茫的很,清晰的就像剛剛發(fā)生過一般,那是一種對生命已然放棄的決心。
連幻想都成了奢望。
這段記憶為何會如此清晰?清晰到那種對生命堅決放棄的決心已經(jīng)深深牽動了她的情緒。
臥室的門并沒有關(guān)緊,陸薄言推門進去的時候,顧汐半窩在床上,一只手捂著腦袋,茫然的不知在想什么,眼角還掛著淚。
她抬頭看向他,猛然間回神。
她活的好好的,她不是那個小女孩,她也不認識那些人,她有老公,有洛晚,有奶奶……
她不是那個連擁抱都成奢侈的人。
那不是她,她活的好好的。
她對未來充滿了無限遐想和期待。
“怎么了?”陸薄言幾乎是瞬間就來到了顧汐面前,微微俯身,就將她抱進懷里。
小小一團,讓人憐惜。
她看著他一言不發(fā),眼角掛著淚,這讓他莫名的心慌,有一種抓不住她的感覺。
明明她就在眼前,明明前一刻她還鼓著腮幫子跟他撒嬌,而這一刻渾身彌漫著悲涼。
如那天一樣,他是極度的恐慌。
怕她出事,怕她想起以前的事,然后離開他。
顧汐的臉埋在他的懷里,雙臂環(huán)著他,抱的很緊,很緊,整個人都緊緊和他貼在一起。
顧汐特別喜歡抱著他,他的懷抱很溫暖,很安心,那種悲涼的情緒瞬間被瓦解。
那不是她,她有陸薄言,不會有放棄生命的想法,她要永遠陪著他。
顧汐靜靜安靜了一會兒,才從他懷里抬起頭,還是那張笑的很甜的容顏,那股氣息仿佛沒出現(xiàn)過一般。
“你別擔(dān)心,我沒事。”
話落,顧汐直起腰,在男人嘴角親了下,剛收回又有些舍不得,忽然一只手捧住了她的后腦,男人的唇準(zhǔn)確無誤的落到她唇了。
溫柔纏綿的讓顧汐整顆心都酥化了,直勾勾盯著近在咫尺的盛世容顏。
陸薄言好看到她都不知道該用什么語言形容,他就靜靜站在,周圍一切都仿佛是為了襯托他而出現(xiàn),他的皮膚比常年保養(yǎng)的人還好,非常精致。
“剛剛想到了什么?”
顧汐靠在陸薄言懷里,輕喘著氣,被他突然一問頓時有些茫然,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陸薄言漆黑的眸緊緊擭著她,手依舊將她攬著她的腰,將她禁錮在懷里,容不得她有半分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