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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把九年還給他

一場舊夢

就把九年還給他 辭抒 2119 2020-04-10 20:10:00

  江暮云愣在原地,嘴角還掛著來不及收起的笑。

  他說,分手。

  分手?

  計算著岑嘉樹此刻的停頓時間,江暮云不說話。

  也沒有落淚,只是沉默著。

  “我在澳大利亞,后續(xù)不會回國了,本不想這么晚打擾你,但還是現(xiàn)在就說清楚的好?!贬螛湔Z氣很輕,但聲音很沉,呼吸似乎沒有加重。

  江暮云手心沁起了一層冷汗,扶著洗手臺,盡量保持清醒。

  “什么......什么意思啊,岑嘉樹?”江暮云假裝他在開玩笑,“這種事一點都不好笑,你快別亂說?!?p>  岑嘉樹回應(yīng)她,“我沒有開玩笑?!?p>  “為什么......這么突然?!睒O力克制著顫抖的聲音,江暮云遲遲問出一句。

  岑嘉樹說:“你也感覺到了吧,我們不合適,家庭、性格、對于未來的計劃......我祝你遇到更好的人?!?p>  “你胡說!”

  江暮云忍不住熱淚逃出眼眶,她實在不相信,短短時間,岑嘉樹就不要她了,“是不是因為阿姨......阿姨去世了,你很沒有安全感,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會......”

  “江暮云,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可以為自己的決定負責(zé)了,我會換掉電話號碼,其他社交賬號也會注銷,我......我祝你一切都好,幸福無憂?!?p>  “不要,不要......岑嘉樹,你別說這種話......”試著做出一點點微弱的反擊,江暮云已經(jīng)用盡所有力氣。

  岑嘉樹說:“再見?!?p>  還沒等江暮云做出反應(yīng),岑嘉樹果斷掛斷。

  短短一分鐘的通話,說盡了她和岑嘉樹所有的故事。

  說盡了整個夏天。

  不停眨動眼睛,擠出眼眶里蓄滿的淚水,江暮云麻木地擰開水龍頭沖洗著臉。

  是夢吧,這一定是夢,這一定是夢。

  十幾秒過后,江暮云發(fā)瘋似的,拿出手機重撥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

  無法接通。

  恍若一場久遠盛夏的舊夢,還沒來得及醒,夢就碎了,低頭試圖撿起碎片,卻被傷得滿手是血。

  這一年多的點點滴滴,被岑嘉樹扔在月明海里,隨著浪潮,擊打成日升月落的輪回。

  江暮云想,我們分手了。

  意思就是,彼此之間再也沒有關(guān)系,就算相見,也無法笑著寒暄。

  坐在堪培拉的老公寓里,書桌上還擺著江暮云送的涂改液,岑嘉樹緩緩拔出電話卡,輕輕用力,卻好像被撕扯著渾身的神經(jīng)。

  如同完成某種獻祭一般,岑嘉樹想著江暮云此刻的脆弱無助,痛苦地捂住額頭。

  仰起沉重的頭,望著繁復(fù)花紋的天花板,岑嘉樹想到了江暮云房間的墻布,那樣燦爛的顏色,最配她。

  好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夢里周舟還年輕無虞,江暮云站在桂花樹下笑著。

  岑嘉樹不敢承認,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女人,似乎都已經(jīng)離開了。

  呆愣了半晌,岑嘉樹拿起抽屜里的新手機。

  你要求的事,已經(jīng)處理完畢,如果沒有履行你的承諾,我會用盡下半輩子,用盡我所有的力氣,報復(fù)你。

  收件人的一欄,赫然寫著岑銘磊的名字。

  ·

  齊唐市一如既往的夏夜里。

  江暮云不信邪似的打開QQ,顫抖著找出和岑嘉樹幾周前的聊天記錄。

  來不及擦干的淚雨點一樣落在屏幕上,模糊了視線,江暮云一時竟不知該先擦哪里。

  用袖子滑動擦拭了屏幕,江暮云費力按住輸入鍵,一字一頓打著。

  【朝朝暮暮】:岑嘉樹,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朝朝暮暮】:你憑什么單方面決定?你說告白就告白,你說分手就分手?

  【朝朝暮暮】:岑嘉樹,你回來好不好,你說你是騙人的,不要這樣。

  ......

  【朝朝暮暮】:你真的不要我了?

  【朝朝暮暮】:你真的不要我了。

  慢慢滑倒在地板上,江暮云提不起一點力氣。

  她那么相信岑嘉樹,相信他一定會回來,遲早會回來,只要聽話等待就好。

  看著屏幕漸漸變黑,江暮云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神采,摸了摸眼睛,已經(jīng)干澀的眼角流盡了十八年所有的眼淚。

  岑嘉樹帶著幾句冷冰冰的話,從齊唐離開,從江暮云的世界離開,沒什么征兆,更不留下一點痕跡。

  我給你的生日禮物還擺在床頭,親手做好的水晶球一人一個;

  我還完成了很多插花作業(yè)想給你看,雖然老師很嚴厲、也經(jīng)常被刺傷手指;

  我想著畢業(yè)后跟你一起去五中門口的文具店,買下所有喜歡的本子和筆,你一定又會嘀嘀咕咕個不停;

  我本想著就算你在國外讀書,每到寒暑假就能再見面,我們會去月明海邊看日出,再回到花園給桂花澆水,也許沒到寒暑假就忍不住偷偷飛去見面。

  好像一切都沒有那么難。

  很可笑吧,你卻跟我說,要老死不相往來,就當(dāng)這所有的一切,從來都沒發(fā)生過。

  連殘破的念想都要帶走。

  江暮云思緒翻飛,手卻機械地重撥著岑嘉樹的電話。

  水龍頭噴涌而出的水,妄圖帶走江暮云眼角的淚,江暮云撐在大理石臺面上,被冰得通體發(fā)寒,額頭重重地磕在鏡子上。

  呼出的熱氣氤氳了鏡面,江暮云再也站不住,關(guān)好水龍頭,靜靜地走下樓。

  站立在花園里,她和岑嘉樹初遇的這片土地,連泥土尚有溫?zé)?,岑嘉樹怎么會這樣冷血無情。

  聽到關(guān)門聲的江遠林率先趕到,看女兒站在花園里一言不發(fā),靜得可怕。

  “暮暮?怎么了?”

  江暮云沒有回頭,眼淚睡著臉頰邊的小痣滑落,滴進深不見底的土地,悄然無聲。

  “怎么了?暮暮!”向萍萍帶著針織外套,披在江暮云肩膀,借著月色看了眼江暮云的臉,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江遠林也被驚著了,“說話啊暮暮,別嚇爸爸,出什么事了?”

  雖然近期有些沉默的反常,但向萍萍一直沒覺得有什么異樣,總想著是高考結(jié)束、江遠林回家后,就好了。

  可如今江遠林也回了家,高考也取得了相當(dāng)優(yōu)異的成績,還有哪里不對?

  是啊,還有哪里不合心意,還有哪里不對?

  江暮云問自己。

  也許和岑嘉樹的靠近就是不對,也許月明海的傳說就是不對,也許這場夢就是不對。

  緩緩卸下渾身繃緊的神經(jīng),倒在這片還在回憶往昔的土地上,江暮云深深地閉上眼睛。

  再也不會有人提起她鵝黃的裙角,替她抹去眼角的淚。

辭抒

今日雨   自己都看哭了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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