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九歌平躺在地上,思考著自己在這個島上所經歷的一切。
“仔細想想,我們似乎也只排除了指南針的問題。假設真的有敵人存在的話,他只要把你之前放在地上的包拿走就行了。這不還是讓我們在走回頭路嗎?”鄭九歌忽然站了起來對著虞白荷說道:“所以這一回我們要做一個絕對不可能被移除的路標才是?!?p> “嗯?”虞白荷也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后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一般,像著旁邊靠去。
鄭九歌隨即是一躍而起,手中銀光亂閃,在他身旁的影子也同樣重復著一樣的動作。十八把飛刀隨即是對著同一個點連續(xù)轟去,竟是直接在荒地上開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垂直大坑:“這樣就絕對移不走了?!?p> 虞白荷靠近了那個坑,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了一管橙色藥劑,直接將那藥劑瓶丟入了那個坑里:“讓這個坑更加顯眼一點吧。”
轟——
隨著一聲轟然巨響,被鄭九歌開出來的那個坑的直徑直接被擴大到了一米有余,在夜間要是一個不小心,還有可能跌入這個大坑之中。
“那我們再走一次吧。”鄭九歌看了看那個坑,完全確定這是個絕對過關的路標。
說到這里,二人隨即是借著指南針開始向前邁進。五千三百零二步,如果真的是被困在了一個無限循環(huán)的迷宮之中的話,那么在這五千三百零二步左右便能再一次回到這個坑的旁邊。
然而這一回,這座島并沒有給他們走到五千三百零二步的機會。僅僅在一千五百余步以后,他們二人便重新回到了那個大坑之前,然后一臉疑惑地躊躇不前。
“現在可以確定我們走的路有問題了。”鄭九歌站在那個大坑前面,一臉嚴肅地望著那個坑底還在閃著銀光的飛刀??永锏氖撬娘w刀,這一定不會有錯。
鄭九歌長舒了一口氣,然后抬頭望了望一旁的虞白荷:“我們行進的方向沒有過變動,但是腳下走的路卻在重復,這個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虞白荷也點了點頭:“我們之前走的路是一直在循環(huán)出現的。”、
“換句話說,我們腳下的路正在移動。只不過這個移動并不是指南針能夠揭示的前后移動,而是立體空間內的上下移動。”鄭九歌望了望四周,遠方的荒丘似乎正沿著視線所及的地平線上下浮動著,這也就造出了起伏不定的地勢:“我感覺,這個島是會移動的生物。我們是降落在了這些生物的身上。”
“這些?所以不止有一只嗎?”虞白荷看著腳下的荒地,然后拿出了自己的狙擊槍:“那么怎么驗證你的想法呢?!?p> 鄭九歌望著虞白荷,笑了笑:“我們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
二人站在那個大坑之前,一人手持著幾瓶高能爆藥,一人則是單憑手中的飛刀。后者負責在堅不可摧的地表上開出小口,前者負責將那小口擴大成能塞下十幾個人的大洞。
“如果是生物的話,就算這個樣子沒有殺掉它,我們也能貫穿它的身體,然后看到被它所遮蓋了的東西?!编嵕鸥枵f著,手中當即是銀光亂閃。在這一片銀光之中,卻能發(fā)現那些飛刀以準確且有序的隊列連續(xù)擊中那大坑之中的一點,十二把飛刀過去后,那集火的一點當即是變成了一個更深的凹陷。
虞白荷則是拉下了她的單片狙擊眼鏡,準確無誤地將手中橙色的高能爆藥丟進那個凹陷之間,隨后在爆炸聲里將其擴大。
重復了大概三遍這樣的連續(xù)操作,鄭九歌終于是停下了他的工作,然后跳進了那個大坑之中。
一方面當然是要將滿地的飛刀收集起來了,這些飛刀雖然不是用鎢鋼制成的,但好歹是當時老莫狄花了一晚上用僅此于鎢鋼的安鋼打造而成,再怎么說這都是一筆不菲的開銷。而另一方面則是鄭九歌在那一片煙霧之中看到了不尋常的東西。
鄭九歌從地面一躍而下:“白荷,上面的警戒工作交給你了,我去去就回?!?p> 沒等到虞白荷的回復,鄭九歌整個人已經落到了下一層,撿起地上的匕首以后又是向下一層跳去。就這樣重復三層以后,他總算是來到了他想要看的東西的旁邊。
四周環(huán)繞這還在冒著煙的焦土狀地表,一個能容納十人同時進出的大洞通向更深的下方。只是這個更深的下方并不是什么地層,而是一座看上去還在被綠霧環(huán)繞著的島。透過那個大洞,鄭九歌估計下面的那座島跟自己所在的位置少說也有幾百米的距離,從這里跳下去是必死無疑。
“白荷,這座島果然不是我們的目的地。我已經可以判定這是某座懸浮島,或者是某個懸浮著的生物了。”鄭九歌向上喊道。
然而他并沒有得到回復,在這大坑之上似乎完全沒有人存在。
“白荷?”鄭九歌心中閃過一絲不安,就像是某種感覺正在告訴他危險正在靠近。這種感覺不只是他做殺手磨礪出的生存本能,還包括一些更加深層的,他還沒有辦法了解的東西。
鄭九歌飛奔著靠上了巖壁,利用身旁的影子托著自己一層一層地爬上了這個深坑。
整個過程中,鄭九歌的動作十分迅速,但是他并沒有發(fā)出任何的聲音,也沒有再嘗試著喊任何話。他清楚虞白荷的性格和能力,現在上面的最好情況是她被人挾持了,最壞情況則是已經被人殺死。若是前者,他便能利用自己的隱秘性一搏,若是后者他也能從暗處發(fā)起致命一擊作為復仇。
“不要有事啊?!编嵕鸥栊睦锬钪_@是他在以往不曾出現過的念想,這是以往被他所痛恨的念想。無助又無力地哀求著別讓可怖的事實到來,那豈不是跟失去那個人的時候的自己完全一樣了嗎。
鄭九歌對自己感到有些失望。
不過在那一個瞬間,他還是成功來到了地表的附近。
“我知道你在下面,而且準備伏擊我。不過我建議你從那里面慢慢地順著繩子爬上來。別有任何壞想法噢,否則這個可愛的女孩就要命喪當場。我保證,她會有至少一滴血濺到你的臉上。”
從上方傳來一個聲音,然后緊隨著那個聲音而來的是一根還在向外冒著綠霧的繩子。
“是那個家伙么。”鄭九歌聽著聲音,然后腦子里浮現出了以前在葉老家里見過的那個NO.3眷顧者。那張涂著大紅色口紅,抹著深紫色眼影的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