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幾巡,四人一頓吹噓賣弄后,終于知道了大爺?shù)拿帧?p> 大爺姓張名雪梅,已是八十有三。
乍一看,不知道的人定會認(rèn)為這是個女性的名字,可只有見過的人才知道,張雪梅是個錚錚鐵骨的好漢子。
這不,喝得差不多后,面紅耳赤、昏昏沉沉之余,張雪梅就給四人講起了他年輕時候的風(fēng)偉事績。
“遙想當(dāng)年,我還是個孩子,家里窮得叮當(dāng)響,別說穿的,就連一口吃的都是靠親戚救濟(jì),可窮什么也不能窮了志。
索性參與進(jìn)了抗戰(zhàn)隊伍里,想要為抗戰(zhàn)事業(yè)發(fā)光發(fā)熱,可沒想到……沒想到這小日本竟都是些土雞瓦狗,這么不經(jīng)打,才不過一年就投降不干了?!?p> 張雪梅說到這顯然有些生氣,呼吸急促,聲音頗大,手腳并用。
這可把一旁的四人看得冷汗直落,生怕這大爺一口氣沒喘上來……
當(dāng)然,經(jīng)歷過歷史洗滌的大爺自然不會這么脆弱,給自個倒上一杯水后,又開始講起了故事。
“你們說,我這不就是49年入國軍,難受??!”
四人連忙點(diǎn)頭贊同,示意大爺繼續(xù)。
見到四人紛紛贊同,大爺仿佛得到了莫大的認(rèn)同感。
天可憐見,終于有人能夠耐心地將他的故事給聽完了。
他的青春終于結(jié)束了……
抬杯潤了潤喉嚨,張雪梅繼續(xù):
“我就想著既然國家不需要我,可家人總歸是需要我吧,而后我就一路飄零來到了上海,想要自己干出一番事業(yè),也好將來有臉對面江東父老。
哦,忘跟你們說了,我老家山東的。
哼哼……說到來到上海就不得不說我的好兄弟了,要不是我的好兄弟我也不會淪落到向今天一樣,給你們說故事的地步?!?p> 張雪梅說到這又是情緒激動,眼色通紅,咬牙切齒,一臉想要吃人的模樣。
這話說的,四人可就不愛聽了,這意思是給我們四人說故事還埋汰你了唄?
可四人也沒追究,比起免費(fèi)聽故事,這點(diǎn)埋汰根本不叫事。
“當(dāng)初,我滿懷夢想與決心來到了上海,本想先在碼頭找個活計先做個幾年,有了點(diǎn)本錢,再想著創(chuàng)業(yè)的事情。
可沒想到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有些人的良知與廉恥早已被狗吃了!”
聽到這四人知道,故事高潮要來了,耳朵紛紛豎起,心里直癢癢。
可沒想到,眼見天色漸晚,天空中最后一絲余暉也將要落下。
只見張雪梅忽然將門外一撇,竟面色慌張,原本那咬牙切齒的勁已變成了急迫。
喲,想不到這大爺竟會這失傳的變臉之術(shù)。
“不和你們說了,不和你們說了,老頭我就先走了!”
說完不等四人反應(yīng),抓住身邊的釣具轉(zhuǎn)頭就走。
等到四人反應(yīng)過來后,張雪梅早已踏出飯館大門。
楚舒珉率先追了上去,其余三人也回過神來,趕忙也追了過去。
“大爺,您這是?”
追上拉住急急忙忙的張雪梅后,楚舒珉趕緊問道。
這大爺剛才變臉之快,她還從未見過,卻是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要緊事。
若真有,他們能不能做些什么。
當(dāng)然,張雪梅的故事也起了很大的作用,這么好玩的大爺,也不知以后還能不能遇見,還是留個聯(lián)系方式的好。
有了聯(lián)系方式,今日就算分別,以后怎么也能有見面的機(jī)會不是?
“是啊,大爺,您這要是有什么要急事,也該問問我們能不能幫上什么忙啊,好歹白嫖了您的故事聽?!?p> 三人已經(jīng)跟了上來,林立宸開口道,余下兩人也是眼巴巴地盯著張雪梅看。
這可把張雪梅搞蒙了,我這不過回家一趟,怎么搞得跟生死別離一般?
“你們這是干什么!”
“我不過回家一趟,家里的婆娘還等著我吃飯呢,盡跟你們吹牛了,竟全搞忘了,眼看已經(jīng)快七點(diǎn)鐘了,也不知回去之后要跪多久搓衣板?!?p> 說起在家中的婆娘,張雪梅儼然變成了一只小綿羊,已是沒有之前向四人講故事的意氣風(fēng)發(fā)。
急忙忙向四人解釋后,臉色越發(fā)急迫,被楚舒珉緊緊抓住的右手也在奮力掙扎。
看來大爺要是再不回去的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聽到不是什么大事,四人神色紛紛放松許多,彼此相視一笑,表示理解。
“大爺,那您快些回去吧,我給您留個電話,要是以后想要將這故事講完的話,可以打這個電話?!?p> 楚舒珉趕忙松開張雪梅的右手,從飯館前臺那里拿了張紙條,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寫上,遞給了張雪梅。
“好啦好啦,你們可別在耽誤我時間了,要再不回去,我婆娘可真就能讓我跪上一天。”
見天色越發(fā)黑暗,張雪梅臉色已顯絕望。
見到張雪梅這幅神情,四人紛紛稱奇,天下竟真有這么怕老婆的人?
四人趕忙拍了拍張雪梅稍顯凌亂的衣物,讓出出路,示意張雪梅可以離開了。
可耽誤了這么久時間,張雪梅的步伐已然沒有前面的那么剛健有力了,隱隱帶著一絲暮氣,仿佛去往的地方不是家,而是地獄。
等到張雪梅的身影消失在小巷拐角后,四人才紛紛收回了眼光。
“想不到,大爺也是個有故事的男人。”林立宸深有體會的砸了咂嘴,卻是想到了家中嘶吼的母親。
而劉葉華卻是眼帶羨慕,若是真能找到能這么關(guān)心自己的老婆,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看來他不僅喜歡做夢,還帶有受虐傾向。
而兩位女生卻是對大爺口中的婆娘心神仰慕,不知是什么樣的神奇女子,竟能讓大爺如此誠服。
她們也要做這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