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回歸
“宇宙之間的差距不可忽視，沒辦法，看來也只能使用那個手段了?！比~陌身處半空，一個人喃喃道。
“不過，那鬼東西不分敵我，誤傷的幾率極大，使出那東西以后，所有人必須在一瞬間離開這片星系，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虛空泛起一絲波動，好似葉青詩等人交手波及到外界的余威，葉陌目光一閃，深吸一口氣，靜氣凝神，翹首以待。
片刻后，‘貪’龐大的身軀突然出現在星空下，祂猖狂地大笑，虛空觸手抓著一團人形火炬，太虛神火中，李九霄已經被燒的面目全非，身上的氣息也在迅速減弱。
“還好，時間還剩下差不多兩個小時，現在去宇宙禁地搜刮一番，多少能彌補點損失?！?p> ‘貪’自認勝券在握，信心滿滿，心中暗道。
緊接著，猴子與葉青詩也先后走出虛空，猴子腳步虛浮，身上破破爛爛，鎖子甲都被打爛，鉗在胸前血肉中，傷痕累累，慘不忍睹。
葉青詩一張如玉的臉上滿是不甘，她嘴角溢出一縷鮮血，身后懸浮的混沌青蓮界竟然殘缺了一塊，傷及大道本源，傷勢不可謂不重。
“都給我去死吧，只有親手解決了你們，你們才會出現在我的戰(zhàn)利品中?！薄潯溃瑨吡艘谎刍癁榛覡a的李九霄，虛空觸手輕輕一揚，隨風飄散。
接著，‘貪’振動翅膀，目光兇色一閃，就要絕殺葉青詩等人。
然而就在此時，‘貪’頭頂上空悄無聲息地從虛空中走出一道人影，臉色冷冽，身材偉岸，正是李九霄。
剎那間，李九霄動了，快到極致的刀光劃破虛空，超脫思維的概念，璀璨地讓人無法直視。
一瞬間，李九霄刺出了三刀。
這是機關算盡，隱忍多時的三刀！
也是妙之毫巔，無可挑剔的三刀！
一刀刺入眉心，烏目法珠灑血，‘貪’痛苦哀嚎。
一刀刺入背脊，大道法身瓦解，魚鱗上無數符文自行潰散。
一刀刺入下腹，劃開一道千尺長的口子，有莫名器官如下餃子般從中掉落出來。
三刀過后，‘貪’遭受重創(chuàng)，已然奄奄一息。
李九霄踏足星空，微微喘著粗氣，這三刀代表著他巔峰戰(zhàn)力，若還不起作用，那只能說明‘貪’在這方宇宙不可戰(zhàn)勝。
“臥槽，這也太恐怖了，我竟然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薄潯竽X中出現短暫的空白，緩過神來，驚魂不定地喃喃道。
那刀光太過璀璨，技近乎道，作用到靈魂，竟讓他現實中的身體，在眉心，背脊以及腹部位置都隱隱作痛，仿佛被人割了三刀。
“幸好，這具貪之法身足夠堅固，耗費些生命時，便能恢復……”
他有些慶幸，不過隨即想到修復貪之法身所需要消耗的生命時，又如吃了死蒼蠅般難受。
他面露猙獰，咬牙切齒道：“竟然使用化身騙我，該死，反正也虧大了，老子拼著生意不做，也要弄死你們，出了這口惡氣……”
他自言自語本以為沒人能聽懂，卻忘了葉陌的存在。
“小心點，他似乎還有后手！”葉陌聽他語氣中竟然沒有絲毫怯弱，頓時心生不妙，連忙提醒道。
“我都忘了，你能聽懂我說什么。”‘貪’目光兇厲地望向葉陌，忽然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臥槽，我知道了，原來你就是那個玩家——怪不得呢，怪不得能聽懂我說什么，這是天道系統(tǒng)的作用，同為天道世界的居民，語言不會存在任何障礙?！?p> “我且問你，你在這方宇宙是不是不管怎么修煉，壽命也無法增長，就像是固定死了一般？”
葉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貪’大笑道：“我告訴你吧，這其實也是天道系統(tǒng)的作用，咱們同為天道世界的居民，壽命是無法通過修行增長的，唯一增長壽命的方法，就是賺取生命時。”
“原來如此，這樣一來，也就解釋得通了，原來是自己人呢。”
“兄弟，你這可有點不地道啊，大家都是為了發(fā)財，井水不犯河水，你帶人來攔我是什么意思？”
“再說這方宇宙還有兩個小時就回收了，你就算攔我兩個小時，也沒用不是？”
‘貪’并沒有著急動手，甚至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李九霄等人算賬，反而苦口婆心的勸著葉陌。
葉陌神色微動，暗中傳音李九霄，讓他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隨之追問道：“我是玩家？什么意思，如果我是玩家的話，為什么我自己不知道？”
“害，當初你選的肯定是沉浸式體驗模式，這種模式下，相當于轉世重生，除非生命時消耗到你自己設定的界限，或者在這個世界死亡一次，否則你的記憶和你玩家的身份會一直處在封印狀態(tài)。”‘貪’隨口說道。
葉陌沉默了一下，又道：“你剛才說，這方宇宙還有兩個小時就要回收了又是什么意思？”
‘貪’看了葉陌一眼，神色如常道：
“之前不是說了嗎，這方宇宙的主人安德烈投資失敗，生命時清零，他的一切財產都賠付給系統(tǒng)抵賬，這方宇宙也是資產的一部分。對于這種抵賬的宇宙世界，系統(tǒng)并不會投入資源繼續(xù)維持，而是派遣‘耕’一次性地收獲整座宇宙?！?p> “‘耕’是天道系統(tǒng)的化身，實力深不可測，或許就連以前走出這方宇宙的至尊，都不是‘耕’的對手?？偠灾?，這方宇宙沒救了，必定毀滅。不過你身為天道世界的居民，‘耕’不會隨意傷害你，最多將你驅逐?！?p> ‘貪’耐心的解釋道。
“兄弟，咱們打個商量如何？你幫我解決這幾個土著，等回去后我請你好好地搓一頓，就去楓溪城的諸天烹飪大酒樓?！?p> ‘貪’一反常態(tài)，好似真是他鄉(xiāng)遇故知，和葉陌套著近乎。
“呵，無憑無據，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葉陌面無表情，眼底卻閃過一絲猜疑。
他壽命無法增長之事也只和李九霄談起過，然而李九霄身為古之大帝，卻也無法對這件事做出準確的判斷。
是自己的秘密被看穿了，還是說——確有其事？
正在葉陌猶豫不定之際，他身后虛空處悄無聲息地竄出一條晶瑩觸手，裹挾虛空之力，刁鉆毒辣地朝著葉陌腦袋襲去。
‘貪’臉上閃過一絲亢奮，喃喃道：“根據天道系統(tǒng)設立的規(guī)矩，在無主的下位宇宙探險時，擊殺同為‘玩家’的天道世界居民，將有幾率得到對方在此世界的收獲?！?p> “這位仁兄，可是花了整整20多萬生命時探索這個宇宙，收獲必定不少。而且天道世界的居民，進入任何下位宇宙都將有大氣運臨身，這恐怕也是此人用了不到三十年，就修煉到如此境界的原因?！?p> “只要殺了此人，其收獲絕對不少于兩位古之大帝，到時候再將剩下的人一網打盡……”
‘貪’暗暗定計，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心中幾乎要笑出了聲。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偉岸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葉陌身邊，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兩人齊齊步入虛空，消失不見。
‘貪’見狀，不屑一顧，覺得這是困獸之斗罷了！
反正只要拿下這些人，這次的收獲肯定不會少了。
所以他不吝消耗，正打算祭獻生命時遁入虛空追擊之際，卻突然見到一個小黃鴨玩具被人從虛空里扔了出來。
小黃鴨普普通通，看上去沒有任何神異的地方，和一些落后科技星球生產的劣質玩具沒有任何區(qū)別。
然而，就在‘貪’將目光落在小黃鴨身上的剎那，‘貪’身子一震，竟一瞬間僵在原地，無法動彈了。
周遭并沒有大道法則體現，甚至沒有一絲異常波動發(fā)生，可偏偏他如何也掙脫不開，被困在原地，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系統(tǒng)，到底是怎么回事？”想盡了一切辦法，無奈之下，‘貪’只能向系統(tǒng)求助。
“?！獧z測到來自宇宙奇物的壓制，解除壓制需花費65896655生命時?！币坏览淠疅o情的聲音突然從‘貪’的心間響起。
“宇宙奇物？這是什么鬼東西，我怎么沒聽說過？等等，個、十、百、千……系統(tǒng)，你沒出bug吧？開什么玩笑？老子要是有這么多生命時，還用得著來這種下位種子宇宙探險？”
“這肯定是bug！下位宇宙世界，為何會有這么無解的東西？我抗議，這是欺詐，從一開始你的提示就是錯誤的……”‘貪’歇斯底里地怒吼，然而心底卻一片冰涼。
他知道，系統(tǒng)高高在上，根本不會因為個人的意愿而做出改變。
他隱隱覺得，自己這次探險可能要徹底打水漂了，因為借貸才獲得了這次機會，回去以后，如果不想死的話，等待他的將是暗無天日的奴役……
——
葉陌隨著李九霄踏入空間之門，下一瞬已然離開了這片星系。
一片荒蕪的星空之下，幾人踏虛而立，并沒有戰(zhàn)勝強敵后的如釋重負，反而氣氛愈顯凝重。
葉陌已經將自己和貪的對話毫不保留的告訴了他們，面對兩個小時以后比‘貪’更加恐怖的‘耕’，就算是李九霄，也沒有任何信心。
宇宙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對方的一些手段，這方宇宙根本琢磨不透，也就無從應對。
“那怪物應該所言非虛?！比~青詩環(huán)顧眾人，第一個開口。
“在對付‘貪’之前，我曾推演天機，那時宇宙中的因果規(guī)律都還正常，我甚至推演到數千年后的宇宙變化。但就在解決了貪之后，未來陷入了混沌，我再次推演，得到的結果卻是兩個小時以后，宇宙將陷入沉寂，乃至徹底的死去，萬物凋零，法則，物質，生命，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葉青詩臉色極為難看的喃喃道，哪怕身為古之大帝，她也忍不住生出一絲絕望。
“可是，為什么……萬古之前，我成就帝位之際，曾殺入混沌，捕捉因果，尋找時間長河，看到的結果，卻是無數歲月之后，這方宇宙將會在某一刻孕育出一線超脫的機會——如此，我才費盡心機，建造了青銅大門?！?p> “藏身混沌中的那條時間長河，我也曾見到，并看到了相似的浪花。”李九霄冷冷的開口，他看向葉陌，毫不忌諱的說道：“我等成就帝位之際，貫穿陰陽，得見時光長河，乃是距離超脫之境最近的時刻，所以絕不會看錯。毫無疑問，若那怪物所說不假，那一線生機，應該就寄托在你的身上。”
“你若真是那所謂天道世界的居民，只要想辦法回歸現實，就應該有辦法阻止所謂‘天道系統(tǒng)’回收這方宇宙?！?p> 聽到這，猴子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打算讓葉陌去死？就因為那怪物的幾句話？簡直荒唐，葉陌他可是與俺們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俺老孫堅決不同意！”
“哼，這方宇宙都要沒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無非是早死兩個小時罷了，真等到那所謂的‘耕’降臨，到時候一切悔之晚矣。”李九霄冷冷道。
聽到他的話，猴子突然爆發(fā)狂笑，戾氣滋生，羈傲道：“哈哈哈，想不到堂堂虛空大帝竟然也會貪生怕死。什么天道世界，什么系統(tǒng)，依俺看來都是糊弄人的把戲，李九霄，你未戰(zhàn)先怯，枉為古之大帝！”
李九霄沉默一下，緩緩道：“我只是不甘，我的路，還能繼續(xù)走下去?！?p> 他看向葉陌，冷冷道：“并且，我也只是建議而已。無論你作出怎樣的選擇，我絕不會出手干預?！?p> 葉陌搖頭，說道：“你們等一下再吵，我先接個通訊。”
他拿出最近辦理的宇宙網絡通訊器，接通視頻，畫面那頭頓時冒出來一個憨頭憨腦的狗頭。
聽完大狗的匯報，葉陌掛斷通訊，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父母還有小妹他們果然還活著，有大狗照顧，我也沒什么可擔心的了?！?p> “我走后，幫我照顧一下地球，圣人以上，就別往那里去了。”
葉青詩微微蹙眉，勸道：“你不用勉強，吾心向道，卻絕不會為道而屈，就算所謂的‘耕’真的降臨，大不了打過去就是?！?p> 葉陌搖頭道：“那只小黃鴨，是我借助九竅石去另一處破滅的宇宙取來的奇物，為此甚至讓九竅石內部洞天崩潰，已經沒辦法再去借一件奇物了。”
“并且，奇物對付得了‘貪’，卻未必對付得了‘耕’，‘耕’乃天道系統(tǒng)化身，實力深不可測，說不定能直接鎮(zhèn)壓奇物?！?p> “我心已決，再說，若真沒有一定把握，我豈會自尋死路，相信我吧?！?p> 葉陌說著，面對眾人微微一笑，然后腦袋一歪，瞬間沒了氣息。
然而下一瞬，葉陌身上突然冒出一個白色巨大的人影，無相無面，并和葉陌臨死前做了個相似的動作——頭一歪，白色虛影無聲破裂之后，一股強烈的生命波動從葉陌體內傳出，不出意外的，他又活了過來。
“我去，虧大發(fā)了，竟然浪費了一次‘保險’！”
葉陌醒過來后，就忍不住哭喪著臉，懊惱不已。
“你……記憶覺醒了？難不成你真是所謂的天道世界的居民？”葉青詩好奇寶寶一樣湊了過來。
葉陌目光帶著一絲詭異，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葉青詩的曼妙身姿，邪性十足，點頭道：“沒錯，怎么，你想跟我走？一尊姿色上佳的古之大帝，漬漬，這可真是少見呢，若能想辦法帶出去，能值不少錢呢……”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葉青詩面帶寒霜，身后祭起混沌青蓮界，蘊含無窮神威的攻擊，下一秒就要轟在他的頭上。
葉陌見狀，趕緊告饒：“青帝息怒，開個玩笑，且慢動手！”
好一番解釋，才讓葉青詩重新恢復平靜，葉陌隨即正色道：“關于另一個世界的事情，你們知道太多，反而容易誤入歧途，我就不多說了。事不宜遲，我立刻動身，回到大道世界以后，我會盡量想辦法拖延或者阻止天道系統(tǒng)的回收進程?！?p> “天道世界沒有家人的概念，但來到這里以后，我卻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你們放心，等我回來！
葉陌揮了揮手，笑著與他們告別。
因為時間緊急，他來不及回到地球與父母再見一面，心中說了聲抱歉。
隨著一道光將他籠罩，葉陌徹底消失在安德烈宇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