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北風(fēng)呼嘯的時節(jié),飛段被角都一腳踹到河里面。
“好冷~~好冷~~”
飛段在緩緩流動的河水里撲騰了一會兒,最終以肚皮朝上的姿勢浮在了水面上,嘴巴里還跟著不斷向外吐著水。
等到嗆到肺里的水全都吐完,他才用一張憤怒的臉看著角都,大聲喊道:“你這個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角都回答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我早就忍不了了,而且你就這樣去那邊,會被發(fā)現(xiàn)的。所以你就好好泡一下吧?!?p> 飛段抬起胳膊,濕淋淋的袖子順著胳膊劃到底部,“那要泡多長時間,在這里面真的很冷,我的大腦都要被凍住了?!?p> “凍住了的話,我會用火遁幫你解凍的?!苯嵌寂c飛段對話時永遠(yuǎn)都是毫不留情。
飛段對這個想法極其不滿意,于是他打了一個噴嚏,
他雖然是一個不死之身,但是他并不想體驗一下什么叫做冰火兩重天,也不想失去自己的頭發(fā)。
再怎么說他的發(fā)型也可以稱得上是帥,不是嗎?
他搖晃著冰冷到已經(jīng)失去感覺的胳膊,甕聲甕氣地說道:“角都,我好像生病了。好像是感冒了,嘛~也有可能是發(fā)燒了?!?p> “真的假的?”角都那一成不變的聲音出現(xiàn)了一絲波動,“如果是真的話,那還真是一個了不得的征兆呢?!?p> “是一件好事。”最終他做出了這樣的評判。
“八嘎,生病算什么好事?”飛段在擁有不死之身前也是一個普通人,自然也是生過病的,生病的痛苦,他感受過。
那滋味不好受。
角都則說道:“當(dāng)然是好事,如果你還能生病的話,那么說明你還是個人?!?p> 人這個字很重要。
因為他已經(jīng)離那個字很是遙遠(yuǎn)了,現(xiàn)在的他,除了維持外形的皮囊以及心臟等少數(shù)幾個器官以外,已經(jīng)沒有可以稱得上是人的地方了。
飛段回答道:“我當(dāng)然是人,是信奉邪神大人的人類,是侍奉邪神大人的人類,是得到邪神大人賜福的人類,是宣揚(yáng)邪神大人意志的人類?!?p> 他一邊一臉正色的說出一連串只有他才能說出的話語,一邊用雙手一撐,整個人便從水里面爬了出來,然后慢悠悠地走到了岸上。
“我洗干凈了嗎?”飛段問道。
角都象征性地聳了聳鼻子,然后回答道:“差不多了,繼續(xù)前進(jìn)吧。還有很長的路要趕呢?!?p> “真是麻煩?!憋w段撇了撇嘴,“這次的任務(wù)還真是麻煩,雖然目標(biāo)都是廢物,但是為什么數(shù)量就這么多呢?”
角都回答道:“實力強(qiáng)則個體少,實力弱則個體多,這是世界的規(guī)則。”
“那可說不一定,”飛段扭了扭吸水后變得異常沉重的衣服,然后親吻了一下脖子上的邪神項鏈,“如果那些人肯加入邪神教,然后像我一樣全心全意地侍奉邪神大人,并且盡心盡力地為邪神大人獻(xiàn)上祭品的話,就一定能像我一樣沐浴邪神大人的榮光,擁有無窮的生命。”
“那可說不定,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你這種程度的。”角都平靜地說道。
在他的眼里,飛段是笨蛋的同時也是一個瘋子。
這位笨蛋,在被人忽悠進(jìn)邪神教之后就成為了最瘋狂的信徒,為了獲得所謂的“榮光”,他將其余的信教者全都?xì)⒘耍梢哉f是用同伴“換取”了很多人念念不忘的能力。
“那是因為他們不懂得邪神大人的存在,也不了解邪神大人的力量?!憋w段舔了舔冰冰涼涼的嘴唇,白色的霧氣隨著呼吸向四方飄散,他的身體又恢復(fù)了正常的溫度。
“只有你這種笨蛋才會信奉吧?!苯嵌颊A苏Q劬ΓX得飛段的話很可笑。
雖然這個世界迫使人信教的理由有很多,比如說:戰(zhàn)爭、貧困、疾病……
但是,真正信教的很少。
因為,拜神不等于信教。
很簡單的道理。
真正信教的要么是一無所有,要么是踏入深淵,要么就是和飛段一樣——沒有腦子。
神這種東西,就是笑話。
佩恩也不例外。
什么永久的和平,真是可笑。
那種東西,說得好聽一點(diǎn)是臆想,說得不好聽就是白日做夢。
飛段對著角都揮舞了兩下拳頭,抗議剛才后者所說的那句話——他不是笨蛋。
角都以急剎車躲開那快要敲到他腦袋的拳頭,然后輕輕推開那濕漉漉的拳頭才繼續(xù)往前走,在與飛段拉開一個身位之后白說道:“這次你就不要動手了,全部都交給我吧?!?p> “你想獨(dú)吞祭品嗎?”飛段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絕對不同意的?!?p> 每場戰(zhàn)斗之后為邪神大人獻(xiàn)上祭品是必須要做的禮節(jié),如果怠慢了邪神大人,邪神大人一定會降下懲罰的。
對神大不敬可是大罪。
“我只是不想再等三十分鐘而已?!苯嵌甲呗返乃俣仍桨l(fā)快了起來。
“三十分鐘而已?!憋w段甩了甩了胳膊,原本凍僵的關(guān)節(jié)就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音,“這是必須的?!?p> 角都說:“但是只要你不出手,這三十分鐘就省下去了?!?p> “你這家伙,真是的……”
飛段走著走著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綁在背上的武器也飛了出去,猩紅的刀刃正正好好被角都落下的腳所踩住。
角都原地轉(zhuǎn)身,用危險的目光看著臉上涂上了一層“雪之面膜”的飛段。
“你不會為了這種事兒連路都不會走了吧?”
面對一如既往犀利的吐槽,飛段一邊抓住武器末端上的繩子一邊爬起來,大聲叫喊著:“只是鞋子結(jié)冰了而已,你這個笨蛋。”
“我的確是個笨蛋?!苯嵌蓟卮鸬?。
“納尼?!”飛段感覺十分不可思議,角都怎么就承認(rèn)自己是笨蛋了呢?
他抬頭看向角都,但是后者卻看向了別處。
前者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最終看到的是幾個看不清楚臉的人影。
“我是笨蛋,”角都又重復(fù)了一遍這句話,但是這次他給出了原因,“為什么我沒有發(fā)現(xiàn)這種大魚呢?”
“大魚?”
“當(dāng)然,飛段,快點(diǎn)。”
角都現(xiàn)在沒時間去和飛段閑聊,因為他深知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的。
所以他只能催促一下反應(yīng)略慢的飛段,然后立刻朝著大魚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