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合攏
白落衡與二月進(jìn)了清和城后,并沒有直接回白府。
二月聽從了公子的意思,驅(qū)車去了清音坊。雖然二月覺得,公子祖母才逝世,去那些音樂之地仿佛有些不太好,可又不敢忤逆公子的意思。
到了地方,二月又試探性地問了句:“公子,要不我們過段時(shí)間再來吧?小蘭還是最好不要去了,先回家再說?”
白落衡卻若有所思:“噢~是的,小蘭應(yīng)該是沒去過的。正好帶她見識(shí)一番?!?p> “不是的公子,我說的是小蘭不必去……”哪有等二月解釋的機(jī)會(huì),白落衡跟著就自行下了車。
剛進(jìn)門,就被一人截胡。
二月?lián)踉诠由砬埃⒆⊙矍吧衩啬凶?。待那人轉(zhuǎn)身,給白落衡道了歉:“二公子,失禮了。我們公子有請(qǐng)?!?p> 聞此白落衡讓二月暫時(shí)放下警惕?!皬V陵?你們…公子,竟也會(huì)來這?”
讓二月把小蘭先行送回白府,之后隨著廣陵去了里面一間雅室,白落衡果然看見了凌王。站著了道:“殿下,您可真是敢于虎口奪食啊?!?p> 凌王只是笑笑,請(qǐng)了他過去坐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說了,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皇弟的產(chǎn)業(yè),也算是情理之中的?!绷柰踹@話也說得模糊不定。
白落衡看了看這四周,也無歌姬曲伎,總不是請(qǐng)自己的聽曲賞樂的。白落衡先問起:“殿下,只請(qǐng)我來喝茶?”
“說來慚愧,我本來是想請(qǐng)這清音坊的妙音娘子過來助興的,可惜這里說近日那妙音娘子并不出關(guān)。也不想請(qǐng)旁人的糙音來讓你我耳朵遭罪。二公子就先喝喝茶吧?!?p> “若沒有旁事,我還是要去做自己的事情的,恐怕不能陪伴殿下在此品茗聞香了?!卑茁浜庵毖?。
他的話卻并沒有讓凌王不悅。只見凌王反而抬眼看了看白落衡,接著說道:“我就是看中你這一點(diǎn)。之前不管廣陵給你送多少禮,你都一概無視。后來收也只是收一些不值錢的玩意,唯一一次就是向廣陵要了一柄玄鐵短刀。我還當(dāng)二公子是愿意與我為友了??v然白府二公子最會(huì)獨(dú)善其身,各事各物都能分得清清楚楚,可有些事情,二公子是注定無法置身事外的?!?p> “莫不是殿下覺得那短刀便是合攏之禮?未免單薄了些吧?!卑茁浜庾灾约捍_實(shí)向他們要過東西,再保持中立,也顯得不太合理了。
“自然不是。你白落衡何時(shí)會(huì)在意那些貴禮金銀?不過本王倒是有些覺得,我這禮比金銀貴重多了,其他俗物,未必能買來夫人歡心啊。”
白落衡這才放心了些?!凹热坏钕乱仓沂菓謨?nèi)的??蛛y成大事?!?p> 凌王擺擺手道:“不,你這哪里是懼內(nèi)?上次你在擂賽場演的戲,雖然有不少人看見了,可我卻是不信服的。你無非就是向讓旁人覺得你懼內(nèi),那這就不是真正的懼內(nèi)。反而我覺得,二公子你待夫人,確實(shí)不錯(cuò)。我更是覺得你可以一交的?!?p> “若我還是不想呢?”白落衡問道。
凌王則回道:“現(xiàn)下可由不得你了。若你還是如此,便遲早會(huì)被吞沒。你兄長如今已經(jīng)起了勢,我不信你看不出來?!?p> 白落衡心中無奈:‘不瞞你說,我還真的沒看出來。’只是因?yàn)樯洗翁K慕的提醒,白落衡才好好審視了兄長一番。之前他以為,他白落琛再壞,也不至于把手伸進(jìn)自己家里。他根本沒有想到,最后打垮自己的,是自己的親兄?;蛘哒f,他不愿承認(rèn)。
“那么殿下,又知道幾分?”
“你想知道幾分?”
兩人對(duì)視,不語卻達(dá)意。
“我怎么覺得,你們都清楚,就我如同霧里看花一般。”白落衡無奈道。
凌王慢道:“若是當(dāng)局者迷也可以理解。只是眼下我這個(gè)旁觀者不是告知你了么?!?p> 白落衡想了想,又言:“知道了也不能如何。莫非殿下還能助我奪回功名不成?這罪名一定可是欺君,如此一來我白、蘇兩府皆會(huì)墮入深淵?!?p> 凌王終于急躁起來,也漸漸不想再段著架子。他一拍桌子就開始盡數(shù)道來:“你難道還不清楚?你家里人都想著壓制你了,你怎么還是不知上進(jìn)!我話難道還說得不夠清楚嗎?白落衡你快醒醒吧?!?p> 被他如此訓(xùn)斥一通,白落衡倒是有些迷糊,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壓了壓驚?!翱桑退阄蚁胫钕?,也無路可走。我一無功名二無爵位,根本沒有什么用處的。”
這句話倒是令凌王思慮了一二。想來他說的也是事實(shí),可老師與母后都曾言明,若有機(jī)會(huì),定要將他收入門下。而且母后還特地交代,不要讓白落衡為維王助力,她的那個(gè)小兒子,已經(jīng)變透了心。
“這個(gè)你莫要想,你只需言明你愿不愿意就是了。若是你歸于我門下,至少我也可以助你不被維王所侵害。還有你兄長,若是日后爭鋒相對(duì),你無半點(diǎn)后臺(tái),如何去爭?”
半晌白落衡傳來幾字:“我不愿?!?p> 凌王已經(jīng)近乎抓狂了,他擺擺手道:“你走吧!”
這倒是正合了白落衡的意,他起身行禮道:“告辭?!?p> 只是還未邁出門,凌王又發(fā)了話:“我給你時(shí)間考慮?!?p> 白落衡也未應(yīng)聲,而是直接走掉。
廣陵在外見白落衡獨(dú)自一人走了出來,想來是殿下又與之交談失敗了。白落衡看看廣陵道:“給你們殿下要壺涼茶或冷酒來,下下火?!贝龔V陵進(jìn)了雅間,果然看見殿下獨(dú)坐在茶桌旁,見有人推門,看了看這邊。
廣陵道:“殿下,莫要生氣,傷肝。”
凌王拿起桌上茶碗,正欲甩掉,又頓在半空,最后重重落在茶桌上,氣極道:“當(dāng)真是油鹽不進(jìn)!”
二月跟著公子出來清音坊,又故意道:“公子不聽曲了?只談了事,豈不是白來一趟?!?p> 只見白落衡坦言道:“你還真當(dāng)我來聽曲的?我是見著了廣陵,才下車來的。我也是真不懂他們的路數(shù),在維王的眼皮子底下躥?!?p> “正所謂,最危險(xiǎn)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吧?!倍陆釉挼?。
把公子接上車,二月又問了問:“那公子可是又拒了凌王殿下?”
“嗯,拒了?!?p> “其實(shí),我倒覺得凌王殿下還好。他也放下身段再三示意,公子是否有些過于決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