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很濃的霧,濃到什么也看不見···
玉霄在其中走著,不禁滿是疑惑:這是第三次做這種夢了,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沒法從夢中離開。
玉霄從記事起就有一種很特殊的能力,她可以輕松的分清自己是處于夢境還是現實,并且還可以自由控制和編織夢的畫面:挑選自己喜歡的,躲開恐怖嚇人的,虛虛幻幻,幻幻實實,一切都能在她的掌控之中。但像今天這種情況,還真是第一次見···
她繼續(xù)不死心地向前走著,腦袋中的思緒也在不停地運轉著,希望通過這些努力可以讓這迷霧停下,可眼前還是濃濃的一片迷霧。
“噠吧、噠吧···”像是木屐踩在地上的聲音,有人來了?玉霄尋聲望去,只覺一股狂風卷過,卻見迷霧的盡頭慢慢顯現出一抹紅色的艷影,紅衣似火,墨發(fā)如瀑,原來是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那紅衣女子慢慢地走近,迷霧也隨著她的到來慢慢散開,露出了一片古老的森林,每一棵樹的姿態(tài)都很奇怪,像是受控制一般直指向一個方向,那是森林的盡頭。
“很熟悉是吧?”紅衣女子微微拂手,周圍的樹木竟隨之開出了絢麗的花朵。繁花三千,淡香縈繞。紅衣女子看著玉霄微微的笑著,雖不傾城,但卻難掩其高貴的氣息。
玉霄震驚地看著自己的夢境在她的掌控下變換了色彩,這種感覺簡直就像一個領主被侵犯了城池一樣糟糕?!澳闶钦l?為什么要控制我的夢?”玉霄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斜眼看著她。
“你的警惕性倒還是這么強,可是人卻笨了許多?”那紅衣女子不禁掩面笑道,玉霄聽了,不禁有些惱怒:我怎么就笨了?是你莫名其妙出現在這里誒!還盡說一些沒頭尾的話。
“你到底是誰?離開我的夢!反正天快亮了,我也快醒了,但下次你不許再進來!”玉霄直視著那女子,不客氣地說到。
“說你笨,你還真是笨。這兒壓根不是你的幻夢,而是我的迷霧幻境,所以歸我掌控。”紅衣女子有些好笑地看著她,眼中卻慢慢泛出點點霞光,直盯著玉霄的琥珀色眼眸?!拔医心蘧p兒?!?p> “迷霧幻境?霓緋兒?”玉霄直視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逐漸空洞,思緒也漸漸迷茫起來···
“對,以迷霧為陣,以幻境為啟,送你去你該去的地方···”紅衣女子的手中凝起一道霞光,向玉霄的眉心點去,剎那間,玉霄的身上泛起碧玉色的光芒。身體也漸漸浮起,向迷霧深處飄去。
“我只能解開你這一成的封印,你去后就能見到凌霄,雖然境況不小心被我弄砸了,但希望你們早日恢復仙識得以相認。這糾葛也該有個了結了,但愿逸殿下不要再···唉……”紅衣女子望著那抹玉光漸漸消失,也轉身慢慢離去。
……
“額,頭好暈哦···”玉霄迷蒙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快醒了吧,可是她卻不想醒來,“再賴一會床,反正媽會叫我,懶覺什么的我最喜歡了??墒墙裉煳以趺从X得睡得這么別扭,我的床今天怎么這么硬?還硌得慌!我的手也好麻呀!”玉霄心里揣摩著,不情愿地讓自己的眼皮分開了一條小縫,“哦,好多木頭柱子呀,難怪這么硬···”說完眼睛又合上了,可是五秒以后:“什么??木頭柱子?。 ?p> 玉霄一下子驚醒,整個彈了起來,“哎呀!”她很悲催地發(fā)現自己腦袋上方也有柱子,而自己就被關在木籠子里,腦袋剛才則一直枕在“胳膊”上。環(huán)顧四周,除了能看見自己在木籠子里,籠子外卻被一層濃濃的霧給包裹住了,什么也看不清。
玉霄想揉揉腦袋上撞出來的包,可她又糾結了,因為她發(fā)現自己根本不是人的形態(tài),現在的她全身被碧玉色的絨毛覆蓋,四肢也呈獸爪型,她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凸起的嘴上那尖尖的獠牙!
“我這是怎么了?怎么會變成這樣?”玉霄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久久回不過神來。
“你醒了?”一聲絕美的男音傳來,如空谷幽蘭般動聽。
那聲音如同一道閃電直擊入玉霄的心房,勾起了那一絲破碎的記憶。
好熟悉的聲音!
她貪婪的聽著,思緒似乎飄到了好遠好遠的時代,也有這樣動聽的聲音,在她的周圍環(huán)繞。慢慢地,她的眼眶積滿了淚水,
這是怎么了?我竟然有種想哭的感覺?
玉霄疑惑地擦著淚水,那聲音似是靈魂最深處的藏品,讓人珍惜至今。
“該死的火雀鳥,竟然下了結界用替代術跑掉了,這里面不知被她換了一只什么東西進來,我倒要看看?!边€是那聲絕美的男音,但明顯透露出其內心的不爽。話說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獵物逃走,而自己卻無法挽回,內心能爽到哪去啊。絕美男音的主人珞凌邊抱怨邊在手中凝結了一團淺藍色光暈,“破!”結界應聲而碎。
隨著結界的破裂,外面的光景慢慢顯露出來,玉霄抬起頭向籠外看去,入眼的是一雙紫色的眸子,她定了定睛,“好帥氣的面龐??!”玉霄在心里贊嘆了一句。紫眸墨發(fā),眉型上挑,狹長的眼眸配上微揚的眼角,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俊朗魅惑之感。有著處變不驚的氣度,卻隱去了他那年齡該有的一絲溫和,靜時如畫,卻又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冷氣。好奇怪的人,可為什么我對他有一種親切之感?
而珞凌則是糾結的瞪著籠子,“狐貍?那火雀鳥竟然換了一只狐貍進來?開什么玩笑?”珞凌一想到自己出發(fā)時曾跟二哥打賭說一定抓一只級別高的飛禽來做契約獸,可現在卻被那火雀鳥給狠狠地擺了一道。唉,回去一定會被他笑死;其實這些都沒什么,但若是讓珞戩那家伙知道了……想到這,他回頭凌厲地掃視了一眼禁衛(wèi)軍們,警告道:“今天發(fā)生的事,回去后誰敢嘴碎的話,我就斷了他的舌頭,全家都貶為奴隸,永世不得翻身!”
“是!三殿下!”禁衛(wèi)軍們各個把頭低的很低,生怕殿下一不高興,現在就貶了他們。別看這位殿下只有17歲,但卻也是位不好惹的主。
“呃,白長這么好看的皮囊了,這么兇!定然不是好人?!庇裣鲞厯u腦袋邊暗自嘀咕著。
聽到身后的動靜,珞凌猛的一轉身,一掌擊在籠子上,“還有你,死狐貍!晃什么腦袋,再晃把你腦袋擰下來!”殿下很生氣,后果很嚴重。這是玉霄后來總結出的真理,這里就暫不提。
聽到這聲警告,玉霄驚恐地縮了一下腦袋,躲到了籠子的角落。
“哼,還是只膽小的狐貍,不過還好,還有一些靈識···”珞凌斜了她一眼,倚著馬車壁坐了下來,慢慢地閉上了雙眸,接著閉目養(yǎng)神。
馬車咕嚕嚕地繼續(xù)向前駛著——那是皇城的方向。
……
“不要,放開我!母妃!母妃??!”小小的珞凌眼中積滿了淚水……
“陛下,三殿下乃不詳之人,此女子定乃妖妃,陛下早做決定?。 薄?p> “將妖妃帶下去,處以火焚!對于小殿下,再讓我想一想吧?!薄?p> “父皇!求求你,別這樣對母妃!”……
火,到處都是火……
“母妃??!”珞凌一下子驚醒。玉霄也被驚呼聲嚇了一跳,貌似那什么三殿下做噩夢了,不過她還是決定默默地趴著,不要吱聲,畢竟這種失態(tài)沒幾個人愿意被別人看到。
“三殿下,皇城到了。”禁軍頭領低著頭,小聲提醒道。
“嗯。”珞凌扶了扶額頭,好久沒做過這樣的夢了,小時候他無數次會被這樣的噩夢魘住,然后嚇醒。
他的童年并不快樂,因為他從小就被視為不祥之人。這是一個可以御獸的國家,每個人都有天生的能力可以與獸類簽訂契約,然后與獸類共有技能靈力,但是未契約的人則沒有靈力??墒晴罅璨煌錾鷷r冰花漫天,凌霄花開,異香滿室。小小年紀便可自用冰系靈力,但他從不能與其它獸類簽訂契約,無論多少次都是失敗,神廟的祭司預言其為異類不祥之人,唯有賜死方可保天鳳王朝的太平。母妃已死,當父皇抵不住眾多壓力要將他賜死在所謂的神廟時,朱雀神獸在天際現身,并指點父皇:若三殿下在十八歲前能獨立捉住一只靈獸,并且馴化它,就可與它簽訂契約,這樣三殿下就不是不詳之身;若為不詳,逐出皇室即可。
有關消息雖被壓下了,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一些人當面不說,背后還是會用有色眼睛來看待他。比如珞凌先前想到的這位:
“三弟回來了?”大殿下珞戩微笑著走近馬車,身后跟著他的契約妖獸斑斕虎,珞凌緩緩走出馬車,看著大殿下那未達眼底的笑容,真刺眼,但他還是恭敬的拜見了一下他。
“聽說這次三弟果有收獲,可否讓大哥先睹為快?”珞戩邊與珞凌套著近乎邊輕撫著斑斕虎的頭,斑斕虎與主人靈魂相通,也不緊不慢地掃著尾巴。
“父皇急著召見,大殿下還是皇庭上再看吧?!辩罅璩D晟硖帉m中,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直接一個“大殿下”,瞬間就將珞戩拒得遠遠的。
“看一下又不會怎樣,我又不會惦記著它,你該不會在防著我吧,嗯?”隨著珞戩剛落的話音,斑斕虎的眼睛也慢慢地瞇了起來盯著珞凌。
“豈敢,大殿下多想了。只是還要去準備一下,再朝見父皇,怕誤了時辰,畢竟父皇那不可耽擱?!?p> 你不盯著,你敢保證你家賤老虎不盯著。想起自己以前捕到的妖獸總會莫名的被那老虎給弄死了,他的心里就異常憤怒,但是適者生存,那些妖獸如此實力不濟,連斑斕虎都對付不了,也只能怪它們死了活該,珞凌也不好向大殿下發(fā)作。
珞凌朝珞戩拱了一下手,轉身看向禁衛(wèi)軍,“將籠子抬到凌冰殿。小心別出差錯,否則你們知道后果!”說這話時,他輕輕地用眼角掃了一下珞戩。然后尾隨著禁衛(wèi)軍慢慢向自己的殿閣走去。
珞戩輕哼一聲,隨即轉身,帶著斑斕虎向皇庭走去。待會兒定有熱鬧,我又怎可錯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