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幻逸無力地?fù)u了搖頭,轉(zhuǎn)身將玉霄抱入羽錦殿的偏殿,輕輕地將她放于軟榻之上,解開了她的穴道后,幻逸緩緩地在床榻邊坐了下來。
剛才真的有一種沖動,就想帶你就這么走了,走到一個沒有紛爭,沒有仇恨的地方,從此不再過問世事。
可是我終究有被眾人所依靠的身份以及不可推卸的責(zé)任,雖說如此,但這么多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思考如何能護(hù)你周全;就連當(dāng)年與你契約,我都尊重你的自由,允許你有獨立的思想空間,存放一些個人的、不想讓我知道的心思,可你為何又要移情別戀,與我越來越疏遠(yuǎn)?我真的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到底心里在想著什么?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為何你從來都不告訴我?
幻逸痛苦地思考著,眉心皺起了一個疙瘩,手也不由得緊握成拳。
“嗯……”玉霄輕嚀了一聲,迷迷糊糊地張開了眼眸,悠悠轉(zhuǎn)醒。抬眼看到幻逸的一瞬間,她愣了一下,似是突然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她“呀!”地一聲叫了起來。
“別擔(dān)心,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幻逸無力的起身,背轉(zhuǎn)過身去,良久才壓制住內(nèi)心的傷感,“你醒了我就先出去了,珞羽說待會大家在主殿見。”
“???”玉霄懵了,她腦袋像撥浪鼓一樣轉(zhuǎn)了幾遭,這是怎么一回事?剛才不是……哎呀!腦袋還好暈哦!玉霄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想了一會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想著還是先下床去找珞凌他們吧。
剛進(jìn)入主殿,就見珞凌追著珞羽在打鬧,而那位公子則視若無物地在首座上自斟自飲著,當(dāng)然啦,他的目光時不時也會瞥一下那倆人,然后再翻一個白眼鄙視一下。
“珞羽,你太過分了!父皇讓你試我的契約獸忠不忠心,你明知故問還真試???隨便糊弄糊弄稟告一下不就完了,多此一舉!”珞凌追著珞羽,還不忘控訴一下他的“罪行”。
珞羽則是上躥下跳地躲閃著,當(dāng)看到玉霄推門而入,他直接躲到了玉霄身后,拉著她做擋箭牌,“圣旨怎么能瞎糊弄,我可是特意找了公子來做托,你看,誰都沒受傷,而且你看玉霄可是很忠心護(hù)主呢!”聽到“護(hù)主”二字,幻逸還是震了一下,抬眼看了這邊一下,不過他卻沒有開口,畢竟也只有這種爛理由可以將這次事端混過去了吧。
玉霄是眨巴了一下眼睛終于明白了,原來珞凌要上戰(zhàn)場,他父皇想要試一下他的契約獸,也就是她,是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于是就派珞羽來測試她,她舍命去擋幻逸那一擊時就說明她已經(jīng)過關(guān)了。
“呼……嚇?biāo)牢伊耍∥疫€以為又要受傷了呢。”玉霄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然后轉(zhuǎn)身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珞羽道:“珞羽哥哥你也知道我的忠心了吧?”
“嗯嗯,所以呢?”
玉霄這時突然壞笑了一下,一把掐住珞羽的鎖骨,然后沖珞凌喊道:“珞凌我?guī)湍阕プ∷】爝^來打他!”
“嘿!你們倆!”珞羽埋怨了一句,然后一臉苦笑的看了幻逸一眼,都說自作自受,怎么這次又是我倒霉呢?當(dāng)然這句話他可是不敢當(dāng)面說給幻逸聽的。
“哼!看你以前幫過我那么多忙的份上,這次饒過你。玉霄,過來吧!”珞凌也看了一眼首座上的“外人”,想著在外人面前還是得給二哥留點面子,也就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遵命?!庇裣鲂ξ厮砷_了珞羽的肩膀,回到了珞凌身邊跪坐了下來。
“既然這樣,我們就開宴吧,公子初來乍到,我們就一起為公子接風(fēng)洗塵一下吧?!辩笥饟哿藫垡路沧亓俗约旱奈蛔?,輕擊了兩下掌,宮娥宮侍們端著菜肴魚貫而入,每桌布好菜品后,又魚貫而出。
“既已相識,還未知公子名諱?公子可否告知?”珞凌輕舉酒杯敬了幻逸一下,以表客氣。
見玉霄也一臉好奇寶寶地望著他,幻逸也不再擺他的主人架子,但是幻姓是仙界一族獨有的,現(xiàn)在又是飖虎國獨有的,他不能說出真實姓名,想了一下,便用了以前少主即墨泉昕為他起的名字,“在下玉逸影?!?p> “哇!你也姓玉,好巧哦!”玉霄欣喜的看向幻逸,話說能與漂亮公子一個姓,都是一件讓人非常開心的事呢!
“哦,是嗎?”幻逸也裝作很驚訝的樣子,“那敢問小姐芳名?”
“我叫玉霄?!?p> “玉乃石之美者,有五德;霄乃天之穹者,變幻之莫測自古難料。果真是好名字!”幻逸象征性的鼓了一下掌,哎~話說自己都被自己惡心到了,這本就是他自己給玉霄起的名字,這番做作還真是無聊?!澳歉覇栃〗闶欠窬ɑ眯g(shù)?”
“幻術(shù)?那是什么?我現(xiàn)在也只會催眠術(shù)啦。”玉霄低著頭絞了絞衣袖,催眠術(shù)這種小伎倆太難登大雅之堂了,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小姐怕是誤會了,催眠術(shù)就是幻術(shù)的一種,只不過是幻術(shù)的最基礎(chǔ)一層,小姐本體是狐,幻術(shù)基本是每一只狐貍都會的技能。再者,從你的名字也可以看出,你應(yīng)該具有變幻莫測的幻術(shù)潛能,想必是至親至近之人為你取的?!被靡菘从裣鲇行┳员暗卮怪X袋,溫和的出言安撫了一下她。
珞羽常年跟在幻逸身邊,也猜得到他一個話題提出大概是什么意思,想要做什么。不過他卻并不想完全順著公子走,于是他接過話鋒一轉(zhuǎn):“玉霄,公子對幻術(shù)方面還是比較有了解的,不如就讓公子教你幻術(shù)吧,這樣你的實力也能更進(jìn)一層?。 ?p> 珞凌聽此,有些不高興,是什么他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太喜歡玉霄和那公子在一塊兒,他欲言又止,珞羽卻快一步堵了他的嘴,“三弟,你可不許不同意,這可是為你家狐貍好!戰(zhàn)場的殘酷,看看那些回來的將士和他們的契約獸就可以得知,多一個本領(lǐng)就相當(dāng)于多一條命,你總不希望她到時也缺胳膊少腿吧?”珞凌聽此徹底無話,只能默許。
“玉霄,你不覺得拜了一個師傅現(xiàn)在應(yīng)該表示一下嗎?”珞羽舉著酒杯來到玉霄身邊,將酒杯遞與她,然后又向幻逸那里呶了一呶嘴。玉霄會意地舉起了酒杯,起身向幻逸走去。
“師傅,徒兒敬你一杯?!庇裣龉Ь吹貙⒕票f與幻逸,幻逸卻只是看著她,并未接過,話說他從剛開始他們討論拜師一事開始就沒發(fā)過話,難不成……
“師傅可并不敢當(dāng)!”幻逸轉(zhuǎn)頭瞪了珞羽一眼,又回過頭來溫和地看著玉霄,笑著說道:“我可以教你幻術(shù),你與我隨意便好,不用拘于師徒之道。若不嫌棄,你我結(jié)為摯友如何?”
“好啊好啊,我也不喜歡那些繁俗禮教,那我平時怎么稱呼你呢?”
“不如仍就叫公子吧!我稱呼你為霄兒可好?”
聽到這里,某位不發(fā)話的殿下眉頭略微皺了一皺,這怎么越看越像要拐了他家小狐貍似的,于是整個殿里泛起了濃濃的醋味。
“嗯,可以啊。”某小狐貍沒心沒肺的答應(yīng)了,于是乎殿里醋味更甚……
幻逸滿意的點了一下頭,抬手接過了玉霄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玉霄見此,想著既然公子都喝了她的酒,她是不是也該喝一杯以表誠意,于是她也斟了一杯果酒,說道:“那霄兒也一干為盡。”說罷,舉起酒杯欲來一個豪飲,其實她才是18歲的小女生,根本就不會喝酒,不過此時她也只能慷慨就義了。
“慢著!”
“且慢!”
幾乎是不約而同,幻逸和珞凌都開口阻止了她,幻逸抬眸看了珞凌一眼,珞凌撇開了頭去,說道:“我可沒聽說過狐貍還能喝酒……”
“誰說不能,再說了,你聽說過狐貍還吃蔬菜嗎?”玉霄有些不服氣的犟了一下嘴,這年紀(jì)的小女生通常都有些叛逆,你不讓她做什么,有時她非得逆著你就要那么干。珞凌一時語噎,于是,玉霄又想舉起杯子,卻發(fā)現(xiàn)杯中滴酒不剩,而酒杯的底也不見了蹤影。
幻逸緩緩地把玩著被他卸下來的杯底,杯底的上方還有一股水流在空中緩緩的浮動著,“喝酒傷身,并且你也不會喝酒,一喝便會醉,以茶代酒便好了。”幻逸扔開了杯底,遞與了她一杯香茗,玉霄又想反駁,幻逸抬眼看向她,凌厲的目光一掃而過,“我說不許喝!”他一字一頓地說道,玉霄被嚇了一個激靈,只能乖乖地接過了香茗,一口喝下。
話說有時候真得給玉霄一點顏色看看,否則她真會無法無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