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卷著塵土,劃過每一個將士們的臉龐,夕陽西下后,星辰也將天空蒙上了一層黑色的幕布,這是屬于它們自己的舞臺時間。
能見度越來越低,外加地理位置的影響,魔障之氣盤據(jù)在此地,越至黑夜則越盛,將士們手中的火把在整個隊伍中也只是星星點點,火光仿佛是被黑色的霧氣纏繞包圍,難有很大的照明用處。
“今日若能一鼓作氣強攻入城,開戰(zhàn)告捷,勢必能振奮軍心,大家都辛苦作戰(zhàn)到這地步了,珞老將軍可不能半途而廢啊!”煉熙世子騎乘著金羽飛鷹緩緩降落到天鳳國軍隊中,與珞老將軍商議道。
“這是自然,按時日推算,兩翼援兵即將到來,此次隊伍如此精良,到時殺他個措手不及,定能拿下此城!”珞老將軍抬手捋了捋胡須,又接著與煉熙商量道,“只是這天色如此昏暗不清,將士們舉著火把,勢必會削弱戰(zhàn)斗力,而且這魔障之氣非凡火可以穿透,又該如何是好啊!”
“珞老將軍心憂之事也正是熙一直苦思之事,熙有一拙方,不知可行不可行?!睙捨跗惭劭戳艘谎塾裣觯盅b作掃視全軍一般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然后抱拳說道,“靈力的自然屬性最為清透,熙認為,讓軍中光系靈力者作為引光源,照亮夜色,防止遠距離的偷襲,火系靈力者分散配合其他系的將士進行助攻,使得近距離小范圍內(nèi)的戰(zhàn)斗不受影響,珞老將軍看可取否?”
“老夫一開始倒也如此考慮過,只是這樣他們靈力耗損將會非常巨大,現(xiàn)在看來卻也別無他法了,希望他們能一直堅持到側(cè)翼的夾擊!”珞將軍思考了一番,然后頒布將令到:“火系靈力者出列!向?qū)⒁粚⒍⑷犞袆蛉胍话?,其余分散在陣型左右兩翼!?p> 頒布完火系的將令,珞老將軍又接著說到:“光系靈力者出列!按天圓地方陣站在……站在……”看著走出隊列的只玉霄一個,珞老將軍一時語噎,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會,珞老將軍又問道:“難道沒有其他將士么?還有誰是光系的?光系的站出來!光系……光系……”突然珞老將軍又遲疑了,光系光系,叫的非常順耳,可是細細究來,這到底是個什么系?從世代總結(jié)的靈力法術(shù)來看,也只金木水火土五大總系,細分下去,再是冰屬水,雷歸金,風入木等等之類的,這個光系?難道是老朽太過陶心于戰(zhàn)事,對這些新總結(jié)的書本知識疏淺得以至于不記得了?
“珞老將軍,只她一個就她一個唄,陣心讓她以靈力引光破魔障,這樣全軍都可顧上!”煉熙一句話打斷了珞老將軍的思考,“現(xiàn)在時間緊迫,也容不得我們換方案多想?!?p> “可是珞將軍,如此虛耗靈力,靈獸如何撐得?。?!更何況那些火系妖獸!若我方獸類實力大減,那應對重型魔獸就更難上加難!”珞凌趕忙抱拳出列說道,“凌認為如此天時地氣已對我方不利,何不如改日再戰(zhàn)?”
“說的倒是輕巧,來日再戰(zhàn)?來日還是一樣!”珞戩一臉輕蔑地看著珞凌,不屑地說道:“父皇總說三弟記性好領(lǐng)悟高,不知三弟把書都讀哪去了?羅剎城魔障一起,晝夜皆如墨般漆黑,月余不退!如何來日?”
“這點并未有人與本殿下提起過!”珞凌被珞戩的損話氣紅了臉,“本殿下只是擔心如此少的光源難以達到預期效果,最后得不償失!”
“并未提起?三歲小孩都知道的事你竟不知!得不償失?我看三弟是婦人之仁吧!光系只你的靈獸一只,如此存私心不愿出力,你又何必要來這戰(zhàn)場?”珞戩依舊是步步緊逼,寸步不讓。凡事能打擊珞凌的,能讓珞凌失去聲望的,他一個都不會錯過,這樣,才不會有人和他搶那夢寐以求的東西!
“你!”珞凌氣憤地握緊了拳頭,轉(zhuǎn)頭看見煉熙正一臉好笑的看著他們爭吵,珞凌不爽地質(zhì)問他道:“話說煉熙世子既然出此良方,為何自己的隊伍不加入其中?”
”稟殿下,熙不才,所領(lǐng)將士皆為風系飛鷹,也就只能在空中為珞老將軍進行輔助性攻擊。凡火雖暗,但也能照亮一小片天地,熙會命衛(wèi)隊以火羽流光箭構(gòu)成光網(wǎng),希望能幫得其中的一二忙。”
“?。。?!”……
“救命啊?。【取薄?p> 突然之間,周圍亂成一團,陣型最外方的人一層層地潰退了下去,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如同海浪一般地上下起伏起來,不時斷開一條深深的溝壑,人就那么毫無預兆地摔了下去,只留得那慘叫聲劃過天際,卻再也剩不下什么……
“眾將不要慌!聚集過來!”珞老將軍洪亮的嗓音此時此刻簡直就是將士們心中的定心丸,眾人紛紛向著陣型中心退去。
此時羅剎城處依舊魔障彌漫,眾將緊握武器防守著,煉熙也急忙騎乘著金羽飛鷹重新飛回空中,金鷹衛(wèi)隊隔幾人便舉著一個火把,駕馭著妖獸金鷹在空中直盯著周遭的一片黑暗,但依舊難以看清。
玉霄抬眼看了看金鷹衛(wèi)隊的位置后,只見她周身緩緩散發(fā)出碧色光芒,一小部分的光芒如碎星升起離開狐身,在半空中匯聚成一團半大不小的光球,散發(fā)出溫暖而強烈的光芒,為空中的金鷹衛(wèi)隊照出了一大片光亮。
“看到了!在那里??!”東南方向的一位金鷹衛(wèi)隊的將士指著不遠處那凹陷的地面喊道。
羅剎城中
“看見沒?那里!”城樓上,寧湘翹起芊芊玉指指向陣中心那泛著光的狐貍,“城主可有萬全之策了?”
“如此毛色,如此身型,果然是上上品!給我拿下!!”羅剎城城主一臉貪婪地看著那一團光,眼神也不由得亮了起來。
羅剎城下
“拿下??!”珞老將軍將令一頒,東南方位的將士提起武器悄悄地向著那個凹陷處包抄了過去!只見凹陷的地表下有一一層鱗片般的硬物,還有幾根硬刺豎立其上,將士們舉起武器,在武器的刃口上凝聚滿靈力,朝著那怪物便狠狠地齊刺了下去。
“咔啦……”一聲脆響,本以為那不明魔獸會血濺當場,其實卻是將士們手中的武器紛紛斷裂,那魔獸的鱗片堅硬無比,如此下來,竟一絲劃痕都沒能在上面留下。
偷襲不成,魔獸一下就被驚動了,龐大的身軀從地下慢慢爬上來,那幾個將士一看,立馬回頭逃開,卻不慎被地上伸出的一根根的巨刺給刺穿了臟腑,就那么掛在了上面。待魔獸快爬出地面時,它突然破土一躍,帶起一片飛沙走石,那重石一塊塊地砸向聯(lián)軍,將珞老將軍的陣型沖的一片混亂,金鷹衛(wèi)隊也時不時被飛石打中,直直地墜落了下來。魔獸那龐大的身軀落下地來,大地也被震得一抖,眾人晃了好幾下才穩(wěn)住了身型,終于也看清了那魔獸的面貌。
“穿刺穿山甲!竟然是穿刺穿山甲?。 辩髮④娨魂圀@愕。史書記載,原來這穿刺穿山甲本是天鳳國開國首將的契約靈獸,渾身硬鱗包裹,長刺在旁,是攻城毀陣的絕佳利器,奈何在“圣戰(zhàn)”中,開國首將首戰(zhàn)便敗,被殺的棄甲曳兵而走,首將羞愧自盡,靈獸穿刺穿山甲也不知所蹤,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還變成了魔獸!
可是誰又知道,魔獸除了天生的魔氣凝結(jié),還有后天的制造,穿刺穿山甲被羅剎城城主捕殺,折磨致死,以其怨戾之氣重塑其身,成為一個只會殺戮的兇殘魔獸,這樣的命運,又有多少的獸類一個接一個地被迫步上后塵……
此時的穿刺穿山甲魔獸渾身黑氣彌漫,鋒利的牙齒在光線的照射下泛起冷冷的寒光,血紅的空洞無瞳仁的眼睛似是被那空中的光源吸引,楞楞地盯著看了好幾秒,又移開眼神憤恨地看向了下方那泛著光的狐。
久久地被困在不見天日的深淵,沒有一絲光亮,這光,勾起了它內(nèi)心最深處那種期盼,但是永遠不會屬于它,又讓它感到煩躁不堪。這個地方,只要沉淪在黑暗就好,光?不需要!
尖銳的利爪緊摳地面,穿刺穿山甲突然仰天長嚎一聲,四腳并用地又刨入地下,以一圈一圈的漩渦狀,由外向內(nèi)的朝玉霄那里沖了過去……
“這穿刺穿山甲魔獸最恨有光源,更何況是會發(fā)光之人?!睙捨跣闹邪迪耄挥傻靡獾匦α似饋?。他看了看手中的火把,這點光也太礙眼了,天鳳聯(lián)軍受襲,于我可沒關(guān)系,我可不能陪著他們受襲。
“天鳳國聯(lián)軍受襲,奈何魔獸在地下,我們難以迫降幫忙,這火光照射有限,扔到地面上去吧!注意看清,別扔錯地方!”煉熙騎在金羽飛鷹背上,看著下方那逐漸向玉霄逼近的魔獸,煞有介事地頒了一條將令,接著就隨手將火把從空中扔了下去。金鷹衛(wèi)隊見此,也紛紛將火把丟了下去。
幾百個火把旋轉(zhuǎn)著從空中墜落,如同流星般劃過天際,帶著微弱的光芒落于地上,一片的星星點點。
松動的土壤透過了火把的光亮,穿刺穿山甲魔獸只要一撇見,就立馬將地表一個松陷,將火把埋入土中,順帶也埋了火把周圍站著的將士及妖獸,使他們一起掉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