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楓被抓,珞凌是震怒的,他沒有料到那個女子的靈力竟然這么強大,真的是大意了。失去沐楓如同斷了他的左膀右臂,他幾乎動用了霽風(fēng)閣所有的力量,去尋找沐楓的蛛絲馬跡。
但目前還有一個難題要解決,霽風(fēng)閣接下的高級任務(wù):刺殺景龍國的殷統(tǒng)領(lǐng)。
這本是沐楓應(yīng)下要出手的,但現(xiàn)在閣中實力值與沐楓相當(dāng)?shù)牟]有幾人,又被那隱藏的敵人打亂了陣腳。為了霽風(fēng)閣一諾千金的信譽,珞凌只能親自出手追蹤調(diào)查這個刺殺目標(biāo),追著追著就來到了翠玉軒。
蟄伏在廂房的房梁之上,珞凌的內(nèi)心倒是非常的慶幸,從調(diào)查的資料來看,這景龍國的殷統(tǒng)領(lǐng)實力不弱,而且能使用靈力,雖說他這次沒帶契約獸出來,但若想速戰(zhàn)速決也得花費一番功夫。正在珞凌煩惱如何讓這殷統(tǒng)領(lǐng)卸下防備之時,這眼前被虐的小公子倒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看在這間接幫忙的份上,珞凌是打算救他的,但不是立刻救他,現(xiàn)在救了他計劃就會被打亂了。所以就讓那小公子再繼續(xù)幫忙下去吧,就當(dāng)是一會兒救他的回禮。
所以珞凌就一直等著,看著那小公子被掐住下巴,被靈力壓在地上,被灌入藥水。
對于男風(fēng),珞凌一直是嗤之以鼻的,但今天那躺在地下的小公子竟讓他有一種莫名的好感,甚至一剎那幻想著若上面的那人是自己的話······
呸呸呸!我在胡思亂想什么!肯定是這翠玉軒有什么古怪的香料導(dǎo)致我也意亂情迷了。珞凌甩了甩頭讓自己保持清明,看來以后這種地方還是得少來。
眼前香艷的一幕還在繼續(xù)著,專心后的珞凌開始像一只潛伏在黑暗中的獵豹,屏住呼吸等待時機,在獵物防備最松懈之時給予敵人致命的一擊。
“混蛋!你放開我!”肖雨酥軟的嗓音傳入了珞凌的耳中,珞凌感覺心中的某一塊像是被電流擊中了一樣酥酥癢癢的。
見鬼了,珞凌揮開了心頭異樣的感覺,奇怪地看向了那小公子的臉。
此時肖雨被殷統(tǒng)領(lǐng)拽著衣襟扯了起來,他束起的墨發(fā)凌亂地披散在臉上,四肢都無力地垂在一旁,真是美的雌雄莫辯。肖雨微合的鳳目緩緩張開,琥珀色的眼眸帶著慌張驚恐的神色,一字不落地被珞凌看在眼中。
“霄兒?”珞凌看著那熟悉的眼眸不由地喃喃出聲,這眼眸的神色與玉霄作為靈狐被他捕獲時露出的神情看上去何其的相似。因為這相似的眼眸與眼神,珞凌的腦海中已經(jīng)自動把肖雨那被墨發(fā)擋住的臉描繪成了玉霄的樣子。
竟敢對他珍視的玉霄做那樣的事情,幾乎是暴怒下本能的出手,珞凌從房梁上猛得俯沖下來,將流玥劍狠狠地刺進了那殷統(tǒng)領(lǐng)的后心,殷統(tǒng)領(lǐng)沒有防備,捂著胸口吐了一大口血,等著滾圓的眼睛倒了下去。
珞凌一把扯住肖雨的衣衫將他拉至眼前。肖雨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用最后的力氣張嘴咬住了眼前的手,珞凌吃痛的收回手,眼前的人也看清楚了幾分。
這小公子很俊美,雖說美得雌雄莫辯,但那頸間滾動的喉結(jié),凌亂敞開的衣服下那平坦的前胸卻是騙不了人的,這是個男人,一個美得很妖孽的男人。
這也是千人千面的幻型面具的可怕之處,不光改變臉,連帶著性別樣貌氣味,全身都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即使是再親近的人,也看不出這面具之下隱藏的到底是誰。
看著那雙像極了玉霄的琥珀色眼仁,珞凌有些失望。但又是這雙眼睛,讓珞凌動了惻隱之心,想將他帶回去。他抽出殷統(tǒng)領(lǐng)尸體上的流玥劍,一劍挑斷了肖雨手上的繩索。
“小公子能起來嗎?還是要我搭把手?”珞凌彎下腰想要將肖雨扶起來。
肖雨自捆仙繩斷后,便趕忙運轉(zhuǎn)起體內(nèi)的靈力,想要鎮(zhèn)壓體內(nèi)那股讓人燥熱的藥效,待渙散的眼眸漸漸清明起來看清身邊的人后,他先是一驚,然后順勢躲開了珞凌的手假裝驚慌地喊道:“不要碰我,即使你救了我也別想碰我!”
肖雨想過千萬種可能會發(fā)生的碰面,如何巧妙地躲避,真沒想過會在這種丟臉的情況下,雖說現(xiàn)在他是男兒的樣子,但如果可以的話,還是真想找塊豆腐碰死算了。
此時肖雨臉上通紅,豆蔻般的菱形小嘴微微喘息著,不知是委屈還是驚嚇,他的那漂亮的鳳眼中還含著淡淡的霧氣。雖說藥效被他暫時鎮(zhèn)壓,但依舊沒有祛除,他的汗水一滴滴的順著美艷的鎖骨往下滑落,潮濕的衣服黏在身上,勾勒著身體的外形。
珞凌有些別扭的轉(zhuǎn)過頭,不敢直視肖雨,這邪魅的樣子還好是個男子,不然哪個人能坐懷不亂啊?!靶」优率橇膺€沒恢復(fù),要不我扶你去霽風(fēng)閣治傷?”說著將手伸給肖雨。
肖雨有些尷尬,他不是沒力氣站起來,他是根本站不起來。更何況他不想和珞凌扯上關(guān)系,去了霽風(fēng)閣,遲早都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份。
正當(dāng)肖雨遲疑之時,“喵!”兇惡的貓叫伴隨著凌厲的一爪襲向珞凌,珞凌一個側(cè)身閃推,正欲拔劍上前時,看到一只九尾貍貓氣勢洶洶地守在肖雨面前,齜著牙弓著腰惡狠狠地盯著他。
九貍見珞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又轉(zhuǎn)過頭溫順地蹭了蹭肖雨的手,小聲詢問道:“肖雨哥哥,是不是他欺負(fù)你?我?guī)湍阕崴?!?p> 先前丟失了肖雨氣息的九貍幾乎是驚個半死,他奉幻逸殿下之命陪著肖雨,結(jié)果一轉(zhuǎn)眼肖雨不見了,再一轉(zhuǎn)眼肖雨被人下藥衣衫不整。天哪!即使他是幻夕殿下的契約獸,估計這次也得被幻逸殿下懲戒了。
肖雨對著九貍搖了搖頭,又對著珞凌抱拳道:“今日多謝兄臺出手相助,他日定當(dāng)感謝?!闭f罷,示意九貍將他叼到自己的背上,然后趕忙離開了翠玉軒。
“真是個有意思的人。”珞凌看著肖雨離開的方向不由地說道。
想著這小公子剛才明明受制于人卻還兇狠地叫囂要屠人滿門的樣子,珞凌的嘴唇勾起一個彎彎的弧度。這殷統(tǒng)領(lǐng)一門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就當(dāng)懲奸除惡,順帶再送你個人情。這門,就我?guī)湍銣缌税伞?p> 此時肖雨可沒有功夫想這些額外的,他催促著九貍趕緊帶著他從弒焱獄的暗道溜回去。他這幅“尊容”要是被下屬看到了,他這幾年辛辛苦苦樹立的威望估計都得被碾的粉碎。
但讓他驚訝的是,此時的弒焱獄燈火通明,人頭攢動,巡邏的人明顯比平時還要多,連暗道處都有守衛(wèi)。什么情況啊這是?肖雨趕忙讓九貍將他放在城外然后去打探消息。
沒一會,九貍就帶著壞消息來了,“肖雨哥哥,那個曼夭傳信給弒焱獄的人說你被歹人綁架受了傷,現(xiàn)在全城戒嚴(yán)大家都在尋你,暗道也溜不回去啊?!?p> 好你個曼夭,賊喊捉賊,待我過了今天一關(guān),秋后再跟你好好算賬。肖雨憤憤地想著,趕忙吩咐九貍道:“事不宜遲,你趕緊去藥房拿冰凝草、蓮芝水、寒葉露,我在這壓制藥力等你?!?p> “好的,我······”九貍正準(zhǔn)備應(yīng)聲,卻看到肖雨背后走來的人,他驚嚇的退了兩步,只見來人撇頭示意他離開,九貍趕忙施禮后一溜煙跑了。
看著九貍詭異的動作,肖雨幾乎是脖子有些僵硬的機械般地慢慢轉(zhuǎn)過頭去。
她等了他兩年,他卻今天才來。自己真是以這幅鬼樣子一下把想見的兩個人都見全了,但此時又是她最不想見他們的時刻。
果不其然,回過頭的肖雨看到了幻逸那皺起的眉頭以及那失望的神情。
有了所有的記憶,幻逸就是肖雨最熟悉了解的人,甚至是幻逸的一顰一笑他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蛇@又有什么用呢?作為幻逸的本命仙狐,她還是背叛了他,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離開了他,他當(dāng)時一定更失望吧。
“你不在弒焱獄中辦事,卻是這幅樣子出現(xiàn)在這里,你這差當(dāng)?shù)目烧媸呛媚?!”幻逸有些惱怒的質(zhì)問道。
肖雨跪趴在地上沒有吱聲。
看著肖雨沉默的樣子,幻逸更加生氣,又是什么都不說,又像之前一樣一句都不解釋,為什么現(xiàn)在面對我時你只剩下沉默?
幻逸走上前抓住肖雨的后脖頸像提貓咪一樣將他拎了起來,肖雨低垂著四肢耷拉著腦袋任由幻逸提著他。以前在仙界每當(dāng)她干了壞事被幻逸懲罰時,幻逸都會這樣提著她。若不是眼下的情形,肖雨還真是有些懷念被幻逸拎著的感覺,畢竟他們當(dāng)時的關(guān)系那么親密。
但后脖頸這個位置連著肖雨的氣門,他的靈力基本就因幻逸這一掐而消散了,如此一來,被鎮(zhèn)壓了許久的藥效又如燎原之勢般更加洶涌地反撲著占據(jù)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