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村榮純看著氣勢回升的大家,不由得想了很多。大家一起笑著,一起前進著,將幼時的自己己包圍在中心,是那么的開心,那么的無憂無慮,然而結局卻是注定悲傷地。
因為高漲的士氣,大家很努力的壓下了準備乘勝追擊的對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間的推移,對方多次擊出安打,不斷有球打向外野,右外野高飛球,左外野出界,對手打得越來越好了,隨著第六局四棒的一次安達,比賽徹底逆轉了。看著計分板上改變的數(shù)字,就像一塊巨石壓在了生長中的草地上,緊緊地壓著赤城中學的各位,而這時還在投手丘上不斷鼓勵眾人的榮純就像石縫間透出的陽光,那么溫暖,卻又那么微弱。
守備在榮純背后的隊友深刻的感覺到了,投手丘上的背影那么高大,但那么的遙遠。明明一起長大,一起創(chuàng)立了棒球社,為什么漸漸感覺到和那個人的距離,近在咫尺卻無法碰觸。在比賽的最后的逆襲大概是令人絕望的了,畢竟他們一直都不是什么優(yōu)秀的選手。
“呼.....呼....”榮純用手撐著膝蓋,大口的呼吸著,用袖子抹了抹頭上的汗水?!秒y受,呼吸時嗓子好痛,汗也一直流,好煩........但是,胳膊還可以動,手還能握住球,腿還可以抬起,最重要的是-----我還站在投手丘上,我還能投!’榮純抬起頭,定定的看著前方,眼睛里代表希望的光還沒退去。在那個前方有一直支持自己的阿信,明明很怕通痛的他,卻從來不會拒絕投球的請求。耳邊還可以清楚地聽到身后守備的聲音,若菜喊得都有些破音了,即使不用回頭看,也能感覺得到她喊得臉都紅了的樣子。
‘啊,已經(jīng)夠了?!瘶s純抬頭看看天空,陽光燦爛到需要拿手套擋著“天氣真好?!?p> ‘有他們就夠了,什么都不缺了,所以你們不要擋道啊,我們啊,可是要去全國的!’蜜糖色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前方的手套,推高高抬起,將手中的球狠狠地向前方砸去。
澤村榮純閉上眼睛不忍心看到接下來的一幕,那一球是他敲開青道大門的誘因,也是葬送了他國中三年一切的一球。那一球就好像嘲弄這他三年的努力,仿佛在說“看,你多么弱小,連一回戰(zhàn)都贏不了,全國,只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你,什么也做不到?!?p> 聽到裁判高呼著“比賽結束,兩校,整隊,?!睗纱鍢s純站在場邊看著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一切,發(fā)現(xiàn)勝者在笑著,而敗者卻并沒有哭泣,這是他今天作為一個旁觀者才發(fā)現(xiàn)的,大概那時的他們并不在意輸贏,只是在乎和榮純的每一次。只有一個人除外,那個還在投手丘上不愿意下來的投手,無法接受結束。
“同學,你也快點入列?!辈门锌粗椭^呆呆站著的榮純,對榮純的奮斗和努力很欣賞,但是比賽總有輸贏。
若菜也提醒榮純:“榮純...”但是看到了榮純在哪里無聲的哭泣,咬著牙,倔著骨。
“對不起.....嗚嗚...”榮純的肩膀一抽一抽的顯然是壓抑不住自己了。腦海里一直不斷地回放著自己爆投的那一球,劃過了捕手的手套,無情的砸向了護網(wǎng)之上。明明約定好了要帶大家一起去往全國,明明說好了要給充滿回憶的的母校最后一個榮譽,結果卻因為自己的失投.......
榮純惡狠狠的咬著自己的牙,淚水順著臉龐不斷把滴落,漸漸地聽不太清周圍的聲音了,“沒有辦法帶你們去參見全國大會?!?p> “榮純..”看著這樣的榮純若菜的聲音也不由得染上了哭腔。
“小榮!”
已經(jīng)列好隊的對手,看著眼前的一幕,卻不由自主的發(fā)出了嗤笑,有一些甚至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家伙在說什么呢?!?p> “高飛球接不到,滾地球也接不起來的球隊,還想去全國大賽哦!”
“我記得赤城國中不是要廢校了么,是來制造回憶的吧!”
“我們怎么可能會輸給那種有女人的球隊呢,也不掂掂自己幾兩重?!?p> 榮純聽著耳邊傳來的不屑聲,不斷吐露的嘲諷話語,默默地將身子轉過去,面對對方,用充滿淚水模糊不清的雙眼看著自己的左手,喃喃道:“這就是我們....赤城中學的靈魂?!备吒邠P起了手掌,在陽光下透出一片陰影。對方傻傻的看著榮純的手掌,隨著一聲
“可惡?。?!”賽場上頓時混亂了起來
“榮純”
“啪啪啪啪”
“啊啊..哇啊..”
“啪啪啪啪啪”
“同學,快停下來啊”
“啪啪啪..”
就這樣赤城中學的最后一場球賽拉下了帷幕。
佐野老師淚流滿面的看著自己面前土下座的榮純,憤怒的語言向水一般流出
“大笨蛋,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澤村。”佐野老師說到激動處還不斷地揮動著雙手,“你害我不止被對方教練跟家長臭罵一頓,他們那些球員還瞪我,你不但打到裁判,還打了他們加上裁判共12巴掌是吧!”
想到這佐野老師忍不住扶額,“你國中打了整整三年棒球,最后竟然留下這種記錄,這樣真的好嗎?”
“教練,你罵的很有道理?!睒s純看著自己面前恨鐵不成鋼的佐野老師,從他滿臉淚水和豐富的肢體語言也體會到了老師內心的無奈。一臉認真的說,“我們竟然輸給哪種嬉皮笑臉的球隊,真的是太丟臉了?!?p> 佐野老師無可奈何的看著一本正經(jīng)搞錯內容和主題的澤村榮純,真的有些被這小子打敗了,“不是吧,誰再跟說輸贏啊,我說的是之后的呼巴掌,呼巴掌!”直接把重點挑明給這個天然笨蛋。
聽到佐野老師說道這,榮純才明白過來,睜大了眼睛,一臉恍然大悟的看著佐野老師“哦,那個啊?!?p> “那還需要說嗎!?”佐野老師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了。
榮純撓了撓頭,笑著說道“還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這樣的榮純,佐野老師不知道為什么就突然氣不起來了,拉開了身后的椅子,將雙手放在椅背上倒坐,正面對著榮純。嘆了口氣,又慢慢地說了起來,
“你好不容易以隊長的身份帶領整個球隊走過來,我很不想這么說啦,這個可能是會影響到你升學?!?p> “沒問題的啦?!睒s純沒想到佐野老師憂心的不是給他帶來麻煩,而是自己的進學之路,榮純笑著對老師說“棒球的話只要有球棒跟球就可以打了?!?p> 佐野老師看著如此自信的榮純,眼鏡都從鼻梁上滑下來一截。
“我們一直以來不都是這么打過來的嗎?”
看著輕松不知事的榮純,作業(yè)老師也不知該怎么把心中的擔憂告訴他“我不是那個意思....”
“澤村同學...”門口路過的校長聽到這兩個師生的對話,不由得走了進來。佐野老師看到校長趕緊站起來打招呼,“校長...”
“如果真的喜歡棒球,就應該遵守所謂的棒球規(guī)則,就算是幫同伴出氣也絕不能使用暴力?!毙iL語重心長的對榮純說道。
聽到校長的話,榮純愣了愣,呆呆的望著校長,低下頭思索了一下,輕聲說道“我知道了?!?p> 看著這樣的榮純,佐野老師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好,只是更加心疼這個自由奔放,天性開朗樂觀的孩子了。在校長的注視下,佐野老師也只能緩緩的嘆了氣,決定放過榮純。
“那.......”榮純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跑到了門外,貼著門,只漏出一個腦袋,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我已經(jīng)反省過了,先告退了?!彪S后朝老師和校長擺了擺手手臂,拉上門就跑了。留下校長和和滿頭大汗的佐野老師??吹竭@一幕的佐野老師,瞬間將所有的憐惜和擔憂全都拋到腦后,憤怒的跑到門口朝遠去的榮純吶喊著“站住,澤村?!薄昂俸俸俸佟甭牭阶粢袄蠋煹呐?,反而大笑起來的榮純沒有停留,越跑越遠。
校長看到這一幕,安撫了一下快要因為榮純而爆血管的佐野老師。
“算了,算了,佐野老師?!?p> “可是......”
“他說過想讓即將廢校的本校留名,那孩子為了這個目標每天都練習到很晚,老實說我還真的很以他為傲呢!”
佐野老師看著站在窗邊的校長回想著賽前的點點滴滴,嘴硬的說道“哼,他動不動就說要參加練習賽叫我準備巴士,贏了又叫我請吃烤肉?!毕氲侥菚r經(jīng)常空空如也的錢包,佐野老師不禁欲哭無淚,“一想到以后我再也不用被這小子耍的團團轉,我還高興地不得了?!?p> “因為重要的伙伴被瞧不起才做出那種事?!弊粢袄蠋煹穆曇舨挥傻迷秸f越低沉,也越來也嘶啞,透露出他內心的傷感“哼~,這最后的比賽還真是很像他的作風?!?p> 而此時的榮純正在定定的看著窗外,腦海里不斷回想著結束比賽的最后一球?!Y果,國中三年一勝也沒拿到呢?!?p> 而澤村榮純則是在這久違的校園里轉了轉,最后還聽到了校長和佐野老師的那一番話。他看著眼前這熟悉的面孔,這些曾經(jīng)在自己背后默默支持著自己的老師們,眼里盛滿了痛苦。澤村榮純那短短的二十多年人生,經(jīng)歷過許多,但是他所遇到的人都是那樣的溫柔,都曾給予過他很多幫助,而他,卻沒能報答任何一個人,在最后的最后又背叛了一切回到了這曾經(jīng)被他背叛拋棄的地方。
澤村榮純背靠著門,天空中飄來的云朵,透過窗戶灑下陰影,澤村榮純的身影顯得有些飄忽不定。‘也許真的是不會擁有就不會痛吧!’
“小榮”大家一臉開心的看著從老師辦公室回來的榮純。
“終于放你走了?”
“小佐野很生氣么?”
看看擔憂的大家,榮純一臉得意的說道“他可生氣了,快氣炸了。煩死了,我才逃出來的。”
“哇”*7
若菜看著一群傻白甜的男生們,冷靜的吐槽道“你做出那種事,應該會影響到你升學吧!”
榮純一臉懵的看著似乎有些不開心的若菜,“干嘛啊,若菜?!?p> “你要怎么辦啊,笨蛋?!比舨送兄掳?,露出一個漂亮的側臉,語氣中卻充滿了擔憂?!澳憔褪沁@樣做事不考慮后果。”
聽到這樣說的若菜,原本還很開心的男生們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哈哈哈哈哈,你們干嘛啦。”榮純隨手摟過兩個身邊的人,哈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樣的榮純倒是嚇到周圍的人。“不用擔心啦,我會和大家上同一所高中的?!?p> “不是這樣嘛!”榮純松開手臂,看看周圍的伙伴,認真地說道“就算母校被并校之后從此消失,只要我們能夠聚在一起,赤城國中的靈魂就永遠不滅。國中時無法實現(xiàn)的夢想,就讓我們一起再出發(fā)吧!”
“小榮。”大家都感動的看著這個三年來不斷鼓勵他們前進好友。榮純莫名的感覺燃燒起來了“等著吧,甲子園!我們一定會去征服你的,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然后呢?!比舨丝粗莻€燃起來的笨蛋,默默地潑一桶涼水下去,讓他認清現(xiàn)實,“你不參加推甄那你要怎么考上高中啊,我們要考的那所高中,偏差值還蠻高的呦!”
聽到這,原本還在狂笑的榮純瞬間從彩色版退化成黑白簡筆畫,看到這的若菜,也明白了榮純大概什么也沒想,只是單純的以為大家還能一起上學?!鞍?...現(xiàn)在最讓人擔心的就是你的成績了。”
榮純轉頭看看了身后的小伙伴希望看到一個同伴,然而注定是失望的,榮純大概是誤入學霸群中的渣渣了,“你們是什么時候偷偷念書的?。 ?p> “正常都會念吧!”
“真的假的,我的數(shù)學只學到分數(shù)?!?p> “那就....太遲了?!?p> “一點也不遲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