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個屏幕上各種參數條在閃動著,北冰洋背著手看二代的雙手在鍵盤上飛速跳動著,如同奏樂的鋼琴家。
當轟隆聲傳來,北冰洋沖出門的時候和太利迎面碰上。
“在西面?!碧f道。
“是鋼坦克嗎?”北冰洋問道。
“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對方會故意暴露自己嗎?進攻前先放炮警示?”太利皺著眉頭說道。
“要不要收縮警衛(wèi)?”北冰洋問道。
“再等等?!碧麛[擺手,帶領北冰洋走出地下工事,爬上高墻遙看西方。
“鋼坦克的射程要達到五百米以內,目前六百米范圍內的監(jiān)控無人機還沒發(fā)現目標,要向西方靠近監(jiān)控嗎?”林東拿著對講機詢問道。
林東身體四周有八臺屏幕,每臺屏幕的前面都坐著一個身穿橘黃色工作服的勞工。
太利拿著夜視望遠鏡觀察了一番,回答道:“放無人機向西巡航一公里?!?p> 林東領命,一架一人高的無人機從支架上彈射升空,白色幽靈一般沒入黑夜當中。
林東不是沒追擊過鋼坦克,可在全副武裝擁有手臂的鋼坦克面前,任何民用設施都是擺設。
格魯和大胡子遙控著鋼坦克徐徐前進。
格魯平和地笑著,他跟大胡子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控制我的機器人冒死進入他們的基地嗎?”
大胡子攝于格魯的淫威不得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為什么?”
格魯嘴巴嘴角一翹,露出潔白的牙齒,他的笑容讓大胡子想起小丑的那張大小的嘴巴。
“為了彰顯我的勇猛,哈哈哈?!备耵敺潘恋卮笮χ?p> 大胡子看著癲狂的格魯不知道該說什么生怕哪句話不對惹得格魯發(fā)狂。
“你去西南角,我去西北角,一進入射擊范圍,立刻攻擊。對方晚上開工肯定有恃無恐,想利用夜幕引誘我們然后進行反擊,我偏偏反其道而行,先引誘他們暴露位置,然后再繞道而行,打個出其不備?!备耵斘⑿η移降卣f道。
對于格魯這個曾經的臨時隊員,大胡子沒想到他不但有狠辣的一面還有智慧的一面,作為刀口上舔血的雇傭兵,大胡子多次死里逃生的經驗告訴自己一定要遠離這個家伙。
于是兩臺鋼坦克就此分開行動。
無人機無聲地從鋼坦克剛剛經過的位置飛過。
“沒有發(fā)現?聲東擊西嗎?”北冰洋撓著頭問道。
作為一名中國人,雖然不懂兵法,但三十六計里面的聲東擊西,打草驚蛇,暗度陳倉,調虎離山等詞匯還是耳熟能詳的。
“繞開了。”太利回答道,“剛才的炮聲一定是鋼坦克。”
說罷,太利拿來一張紙,畫了一個方格。
“假設這里是核電站,這里是鋼坦克開炮的地方。”太利又在紙上,方格的上方畫了一個圓。
“對方如果要躲開我們的探測,必須放棄南面進攻。要繞道還要靠近,那么最近的攻擊地點就是這兩側?!碧噶酥阜娇蛏系膬蓚€點。
“林東,林東你過來一下?!碧呗暫暗?。
鋼坦克的電動馬達聲音很小,橡膠履帶碾過坑洼的路面也沒有發(fā)出多大的聲音。
格魯半倚在鋼坦克的后背上,隨著地盤的晃動而晃動,他看著天上閃亮的星星,星光照射在他潔白的牙齒上。
“西南角是變電站,只要大胡子摧毀他們的電站,切斷電源,沒有了監(jiān)控,大胡子又幫忙吸引了敵人的注意,我就可以趁機靠近核電廠,讓核反應堆進入射程,然后……那塊地方就變成了廢墟,不可能再進行施工,一勞永逸,我就能夠盡早離開這個鬼地方?!备耵攦刃乃阌嬛?。
看看衛(wèi)星導航,格魯跳下鋼坦克躲入附近的一塊半人高的巨石后面,鋼坦克則繼續(xù)前進。
距離六百米位置大胡子的鋼坦克此時停了下來,它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一個身穿橘黃色工作服的勞工。
一人一機器就這么對峙著。
“發(fā)現一臺鋼坦克。”二代突然提醒道。
太利和北冰洋立刻奔赴到八號機屏幕前,夜視狀態(tài)下一輛綠色的鋼坦克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一手一把加特林,中間還架著炮筒子。
那名和它對峙的勞工同樣也是一架機器人,和二代一樣的機器人。
兩代機器人就這么對峙著,相隔不到十米。
“赤手空拳對付鋼坦克嗎?如果被摧毀了,是不是太浪費了?”太利問道。
“要支援嗎?”北冰洋問道
“你覺得多少臺二代可以對付鋼坦克?”太利反問道。
“近距離鋼坦克不是對手?!北北蠡卮鸬馈?p> “兩條腿肯定跑不過輪子,那就不是對手咯。難道要拿機器人往上填?四十臺怕是不夠用呢?!碧麊蕷獾卣f道。
“按原計劃唄,既然發(fā)現了鋼坦克那就在路上設置陷阱,還有一百米的距離。”北冰洋攤攤手說道。
太利看著屏幕,他吩咐林東按原計劃進行,分兵一半在沿途埋伏。
大胡子看著屏幕上的勞工,看看目標的距離。
大胡子果斷地觸動了遙控器上的發(fā)射按鈕,一道金色的火焰從炮管噴射而出,在黑夜里是那么的亮眼。
轟隆隆,噠噠噠。
八號屏幕失去信號。
還不等核電站里面的人做出反應,電突然停了。
核電站陷入黑暗之中。
原本燈火通明的建筑工地陷入一片死寂。
黑夜中,滿天的繁星也照不亮這片天地。
大胡子一愣,怎么回事?目標還遠著呢,怎么就停電了呢?
一種陰謀的味道,到現在他還沒有聽到格魯那邊傳來攻擊聲,想想卷毛臨死前的眼神。
大胡子果斷的調轉車頭,遙控鋼坦克快速撤離。
聽到西南角的炮聲,看到整個工地都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格魯嘿嘿一笑,鋼坦克緩緩前行,它比大胡子更靠近核電站的工地,一路順利不多久就摸到了工地的圍墻附近。
格魯微笑著調整炮塔角度,炮筒旋轉像是死神手里的指揮棒。
“大神在上?!备耵敯磩恿税l(fā)射按鈕。
但等了片刻,機器人竟然沒有一絲反應。
“咦?怎么回事?”格魯輕咦一聲,反復按動發(fā)射按鈕仍然沒有反應。
不消片刻,格魯聽得空中呼嘯,大叫一聲不好,為時已晚,身后的石頭就突然炸裂開來,爆炸波掀起的氣浪夾雜著石頭把格魯沖擊到很遠的地方,翻了不知道多少個跟頭。
渾身疼痛,還有幾個地方皮開肉綻,鮮血直流,格魯顧不得查看發(fā)生了什么,忍著疼痛飛奔離去。
此時一個身穿橘黃色工作服的勞工機器人拿著一個用膠帶纏繞的遙控器站在鋼坦克的前面,鋼坦克的炮筒正朝著西北方。
“萬萬得到了一臺鋼坦克的控制權?!北北蠼邮盏饺f萬的信息后跟太利說道。
此時正站在一旁毫無動靜的勞工機器人突然啟動,機器人抬起頭來,機器人的音箱中傳來萬萬的聲音:“剛才我朝信號來源的地方開了一炮,你們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這一幕如同萬萬親臨。
“二代派人去看看?!碧f道。
說完太利看著如同被萬萬附身的機器人問北冰洋:“萬萬有幾個分身?”
“如果他愿意這四十個機器人他都可以控制?!北北蠡卮鸬馈?p> “真是太方便,分身有術啊?!碧@嘆道
“這么看來,機器人以后可以以真人代表的身份處各種事物了?!标惲冗m時插嘴道。
北冰洋點點頭,想起來南非之前找錢升強一事,說道:“是的,這是趨勢,我已經開始準備了。”
“三架鋼坦克跑了一架,太利要怎么做?”北冰洋問道。
太利撓了撓頭說道:“這都打成電子戰(zhàn)了,給我整不會了。話說萬萬能找到另一架鋼坦克嗎?”
被萬萬控制的勞工機器人沒有立刻回答,與此同時那個拿著遙控器的機器人在那臺破爛遙控器上撥弄了一番。
等了片刻,萬萬重新連線臨時指揮部的勞工機器人,那臺機器人重新煥發(fā)精神說道:“目前已經離開遙控范圍,現在我有時間建立一個基站了,一旦對方的鋼坦克來臨,我就可以奪取對方的控制權?!?p> “那就可以了,我們以逸待勞吧?!绷謻|拍著手高興地說道。
北冰洋和太利同時斜視著林東,讓林東不知所措。
“怎,怎么了?”林東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如果我們現在離開,你能不能保證對方不再進行騷擾?”太利問道。
“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里?!北北笱a充道。
明白自己說錯話的林東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別別,離開你們,這場機器人戰(zhàn)爭我打不了,光剩下的那架鋼坦克我都對付不了,更不用說后面會不會有更多的鋼坦克進行襲擊,而且后面的控制者我們毛都沒看見呢?!?p> “是啊,要找到幕后黑手這事才能徹底解決?!北北髧@了口氣說道。
“現在有了這臺鋼坦克作為防御設施,至少開工是沒問題了。目前也沒我什么事了,我先退了?!比f萬說道。
“退下吧?!碧藭r還不忘打趣萬萬一番。
“滾?!比f萬罵了一句就退網了。
“呵呵,滾也是你。”太利補刀但萬萬沒有聽到。
見萬萬退了,太利便分析道:“趙春來的磁軌炮已經做出來了,只需要核反應堆提供能量,再找一臺勞工機器人占據高地進行防御就可以了。但剛剛繳獲的鋼坦克輕易不能用,涉及官方要求,我們這些團體在本地不能擁有這種類型的裝備,很容易抓雞不成蝕把米,典型的別人能用,我們不能用。”
“真是別扭?!北北髿鈶嵉卣f道。
看看目前自己還能抽身,北冰洋便說道:“那我回大使館了,我還有一項重要的工作沒完成,如果進行順利,會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p> “好,你去吧?!碧址判牡卮饝恕?p> 大使館內,姚斌正跟一個大黑胖子交涉著,笑臉相迎。
反正說的什么北冰洋也聽不懂,就準備去自己的工作室了解一下步行者的生產進度,卻不想被姚斌見到了,于是姚斌趕緊叫住了他。
大黑胖子帶著小方帽,身著南非風格的寬衣大袖,倒頗和他的體型相配。
經過姚斌的介紹北冰洋知道眼前這個大黑胖子是南非的將軍德拉,總管軍事,而建核電站為什么要他軍方來接管,用德拉的說法是因為核電站是重要軍事打擊目標,所以算軍管。
出于平衡各方政治的目的,這事也由著德拉來操作了。
德拉是來催要核電站建設進度的,姚斌實在是拖不住了,見北冰洋回來趕緊把這個燙手山芋拋給了他。
姚斌拉著北冰洋的胳膊跟德拉說道:“您不是想要了解核電站的進展嗎?這位是核電站的負責人之一,北工。”
雖然聽不懂,但北冰洋理頂多理解為相互介紹之類的,卻沒想到姚斌給他扔到坑里面去了。
等明白姚斌的意圖北冰洋指著姚斌半天說不出話來,而姚斌卻振振有詞道:“趙秘書說了這是由你負責?!?p> “你,你這是不作為。”北冰洋無法反駁,只好給姚斌扣帽子。
姚斌笑了笑,不在意地說道:“我不是在幫你翻譯嘛!快給將軍介紹一下核電站的進展情況。”
北冰洋全然不顧德拉在旁給了姚斌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后微笑著面對著德拉伸手想要握一下表示友好。
大黑胖子德拉面目不善,并不接受北冰洋的握手禮。
北冰洋尷尬地搓了搓手說道:“大使,你是不是應該請客人進屋坐坐,我們詳細地彼此開誠布公地談談呢?”
姚斌這才歉意地跟德拉說道:“哎呀,將軍,我都習慣把你當朋友不在意談話場合了,你看這個點也快中午了,走走我們去茶餐廳詳談,再給你準備你最愛的豬蹄和茅臺?!?p> 說完姚斌不見外地拉著大黑胖子往里走去。
北冰洋看了看德拉的隨行人員,友好地把他們請了進去。
看著所有的人都進入了茶餐廳,早有工作人員安排好了一切,餐廳中酒香四溢,原本沉著臉的德拉面色上也好看了很多。
姚斌把談事的地方放在茶餐廳是因為北冰洋不是專業(yè)人員,只是個幫忙的,有什么說的不對的地方在這個場合也有回旋的余地。
所有人員就座,北冰洋悄悄問姚斌,德拉這些隨行人員中怎么還有兩個白人。
姚斌回答說這兩個人是德拉請的顧問。
沒有開場白,德拉自顧自地吃起來,北冰洋敲了敲杯子說道:“前一段時間我們在建的核電站遭遇不明武裝勢力的干擾,導致施工進展緩慢,德拉將軍對此怎么看?”
德拉的隨行人員中自然有翻譯,姚斌倒沒想到北冰洋竟然先問責起德拉來了。
德拉聞言,皺了皺眉頭,喝了一口酒回答道:“我們這片土地部落眾多,歷史遺留問題也比較多,你們是不是觸動了某一方的利益?”
“那,將軍請講一下我們觸動了哪一方的利益?我們的錯我們去賠禮道歉,不是我們的錯將軍應該幫忙解決?!北北蟾M道。
德拉沒想到一個做技術的,會有這么機敏的語言邏輯能力。
他故作輕松大把攥著豬蹄,一邊啃著一邊回答道:“這只是我的猜測,我沒說肯定和這個事情有關。”
“如果將軍不能消除周邊的武裝干涉,如何保證我們的工程進展?”北冰洋歪著腦袋直盯著德拉質問道。
德拉聽的不耐煩,扔掉手里的豬蹄,拍著桌子呵斥道:“我是問你們工程進展的,不是讓你教我做事的。你們到底能不能按期完成工程?不能的話趕緊讓地換人?!?p> 經過趙如意蹂虐的北冰洋怎么會被德拉嚇住,北冰洋微微一笑問道:“不知道,除了我們還有誰有能力接下這個工程?而且價格合適,工期如此之短?!?p> 德拉扯著潔白的桌布擦了擦手,指著身旁兩個白人說道:“他們帝國學院和居里研究院兩家愿意接手你們的工程,而且他們是兩家合作可定能保證工程進展。”
北冰洋點點頭說道:“誰能接手,誰不能接手不是我能決定的,但是工期我可以回答你,我們已經支援了大批施工人員和設備,工期保證沒問題,將軍還有什么問題嗎?”
德拉看了看身旁的兩人,轉臉不屑地說道:“你們解決不了干擾你們工程的武裝力量,派再多的人員也無濟于事。”
北冰洋拿著西餐刀費力地切割著眼前的牛排,一生氣把餐刀丟在一旁生氣地叫道:“服務員,給我換一雙筷子?!?p> “好的?!币呀浱姹北箅y受了好久的服務員,這才松了口氣替他換了雙筷子。
北冰洋夾起牛排咬了一口說道:“就憑那些破銅爛鐵?昨晚我們控制了一臺,趕走了一臺,他們沒對我們的施工造成任何的影響。所以我說我們開工了,而且一切正常,將軍可有什么問題嗎?”
“什么?不可能。”德拉不經意地脫口而出,吃驚地說道。
“可不可能,你問問身邊的兩位不就知道了?”北冰洋提點道。
德拉條件反射地轉頭問身旁的兩位:“是啊,你們的鋼坦克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說完場面立刻靜了下來,北冰洋瞇著眼睛仇恨地看著正吃著水餃的兩個白人。
其中一個金色頭發(fā),碧藍眼睛的中年男子慢慢地抬起頭看著德拉說道:“將軍喝醉了吧?”
德拉這才回過神來,尷尬地笑著說道:“喝多了,喝多了,姚大使你這工程負責人壞得很,為了轉移目標竟然趁我酒醉把罪證安插到了我的身上?!?p> 姚斌原本陰沉的臉也恢復過來笑著說道:“你那海量都能喝醉,我這小兄弟豈能不喝醉?”
德拉不好問責什么,只能裝作安心品嘗美食的樣子,準備就這么躲過這個尷尬的會面。
子不懼
最近忙方案,抽空寫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