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兄!淮兄!”
施淮被蒲子瑜的叫聲弄醒,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干嘛啊子瑜兄?”她揉了揉朦朧的雙眼,問到。
“你從昨晚回來就一覺睡到現(xiàn)在,這都午時了,快起來吧!”
從昨晚一覺睡到現(xiàn)在?定是因為喝多了酒的原因。
“知道了!這就起來!”
回想起昨日的宴席,施淮突然意識到答應傅鄰深的事情還沒給閣主匯報,她趕緊翻身而起寫了張紙條,招來信鴿后將紙條送了出去。
風平浪靜過了一日,閣主的回信便到了。
只有短短幾個字:這是個機會。
末尾是熟悉的三葉蟲印章。
此時的施淮更加疑惑了。
兩日前,閣主叫她入宮赴宴,她本就覺得奇怪,只因之前的王公貴族邀她赴宴,閣主都說由她自己決定,不想去就不去??缮洗悟q義侯壽宴,閣主竟然特意傳信讓自己進宮。
而此次傅鄰深將她招入侯府,閣主竟也準了。
當初自己進入一品樓是閣主一手安排的,并且囑咐自己不要輕易離開,為何現(xiàn)在又準許自己離開一品樓入候府?
如此看來,想必閣主的目標,原本就不在一品樓。
不過好奇又如何呢?閣主的命令就是圣旨,閣主不愿說的事,就是禁地。
騫義侯府
傅鄰深此時正坐在花園喝茶。
“侯爺,一品樓琴師施淮求見?!毙P跑上前報信。
“讓他進來吧?!?p> “是?!?p> 隨后,就見施淮一臉諂媚地走了進來。
“參見侯爺?!?p> “考慮得如何?”
“能入候府給侯爺彈琴,是小人的榮幸?!?p> “好,那么從即日起,你便搬入候府吧?!备掂徤畲藭r的表情好像在說——我早已經(jīng)猜到你會同意了。
施淮嘴角微微顫抖,自己愛錢的屬性如此明顯嗎?
“不過,小人斗膽,想問侯爺一個問題?!?p> “說?!?p> “不知小人入住候府,有何限制?還請侯爺提前告訴小人一聲,不然小人擾了府上規(guī)矩就不好了?!?p> 比如能不能出門上街溜達溜達,回一品樓玩玩兒之類的……
“琴師來之即是本侯的門客,自然來去自由,無需如此謹慎?!?p> 傅鄰深看著施淮小心翼翼的樣子,微微勾起嘴角。
原本戒心極強的施淮此時終于放松了,看來傅鄰深對自己毫無防備,不過真的只是想聽聽曲子而已。
“不過,”傅鄰深話鋒一轉,“希望本侯想聽曲子時,琴師是在府中的?!?p> “那當然那當然,這是小人的職責。嘿嘿,那么侯爺一般什么時候想聽曲子呢?”
“什么時候?本侯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看心情吧?!?p> 看……看心情?這騫義侯是在耍自己嗎?你不告訴我你什么時候想聽曲子,我能不能出府豈不是還得跟著你心情走?說好的來去自由呢?
此時此刻,施淮感覺自己被坑了,不過她還是決定掙扎一下。
“那么,侯爺您有事的時間段總能告訴小人吧?比如您上朝或者有事出府的時候?”
這個時間段總是固定的吧,到時候你去上朝,我就出府。
施淮的小轉盤此時打得叮當響,可傅鄰深接下來的話第一次讓她感覺無計可施,甚至有一絲想打人。
“看來琴師不太了解本侯?!备掂徤顑?yōu)雅地端起茶杯,將落在施淮身上的目光緩緩移開,“本侯自從五年前回大穹,便再也未關心過政事,得這騫義侯的名號領領賞錢,做個閑人罷了?!?p> “要論這大穹誰最閑,本侯說一,怕是沒人敢說二啊。”說完,他又微微勾起嘴角,眼里盡是戲謔,“所以琴師,本侯不是為難你,本侯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有事啊?!?p> 施淮此時已經(jīng)氣得兩眼冒火光,這意思不就代表著自己要一直待在府里等你差遣嗎?她不敢抬頭,只想著,忍一忍吧忍一忍,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啊。
傅鄰深看著身體微微抖動的施淮,笑意更深了。
“琴師不必擔心,本侯雖然是個閑人,卻也是個有志向的閑人,從來不會拘泥于候府這個小地方?!?p> 施淮猛地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傅鄰深。
“侯爺?shù)囊馑际???p> 傅鄰深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走到施淮的跟前,然后慢慢開口道:“意思就是,本侯會想著法出府找樂子?!?p> 施淮被這突然的靠近嚇得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看著那雙帶著笑意的桃花眼,不知不覺中燒紅了耳根。
當她反應過來之后,傅鄰深卻已經(jīng)帶著侍從走遠了。
這傅鄰深真是個妖孽臉啊,偏偏還那么愛笑,真是無法將他和冷血無情四個字聯(lián)系起來。
不過他就這么走了?自己住哪兒你倒是說一聲啊喂!
“侯爺!我住哪兒???!——”施淮朝著傅鄰深離去的背影吼道。
這時,一直站在原處的某一侍從額頭冒出了黑線,大師,您倒是回頭看一眼啊……
“施……施淮大師?!?p> 背后突然傳來聲音,施淮回頭一看,一個面相白凈的男子正站在剛剛傅鄰深喝茶的地方看著她,眼神有些閃躲,似乎是對她剛剛的行為表示尷尬。
“你是剛剛站在這兒陪侯爺?shù)哪莻€侍從?你怎么還沒走?”
虧您倒還注意到了我剛剛站在侯爺旁邊……
“屬下墨雙,是侯爺?shù)馁N身侍衛(wèi),侯爺吩咐屬下帶大師去看看您的房間?!?p> 看來這侯爺還是有想到這點的嘛,不然就這樣把自己丟在這兒確實有點不太風度。
“那就勞煩墨雙大人了。”
墨雙躬了躬身:“不必,大師叫卑職墨雙就可以?!?p> 施淮看著眼前這個有些憨憨的侍衛(wèi)墨雙,心中莫名生出一絲絲熟悉之感,他應該比自己大幾歲,要是天天稱呼自己大師,怕是喊著喊著,自己就真的就老了。
“你叫我大師,倒也不必?!?p> 墨雙:“……”
施淮:看你怎么回。
“侯爺剛剛說了,大師是客。對待客人,墨雙還是得敬重的好?!?p> 這是求生欲強還是死腦筋?施淮突然萌生了逗一逗他的念頭。
“你也說了,既然敬重,那便得尊重敬重之人的意愿。在我這里,你不叫我大師,便是對我的敬重?!?p> 施淮挑了挑眉,跟我比歪理?你還嫩點。
“侯爺聽到了,卑職難逃其咎?!?p> “你家侯爺想必也不是這樣斤斤計較的人,放心,即便他計較,還有我?guī)湍銚??!?p> 墨雙還是一臉糾結。
“哎呀,放心吧你就。主要是我看你比我還大個幾歲,成天大師大師的,你不別扭我還別扭呢,就這樣定了,你以后就叫我阿淮吧?!?p> 本還在猶豫的墨雙聽到這,仿佛想起了什么,便答應到:“是?!?p> 施淮看見榆木腦袋終于開竅了,欣慰地笑了,“這就對了,你不是說帶我去看我的房間嗎?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