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鳴教門欄口,傅鄰深、施淮、溫宿月、仲童、墨雙五人背著行囊,準備與仲津譽告辭。
“諸位,我已給你們備好了馬車,為了不引起賊人的注意,我特意安排了一隊人馬暗中護送你們,直到離這最近的瑜洲城?!?p> 溫宿月拱手行禮,言語間皆是感激之情,她十分真切地說道:
“多謝仲教主,您有心了,待宿月順利登上滄月門門主之位,定當好好感謝您的恩情!”
仲津譽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無需掛齒。此次出行,若是犬子有不周之處,還請諸位多多諒解?!?p> 溫宿月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爹,誰照顧誰還不一定呢,話可別說太早,您孩兒我,也不是個省油的燈?!?p> 仲童得意洋洋地說道,那神情仿佛在告訴大家——我是此行的老大,你們都得靠我。
可惜,并沒有人理會他。
“那我們這就出發(fā)了,仲教主,告辭?!?p> “告辭?!?p> 五人來到凰鳴山下,果然有兩輛馬車在等著他們。
“兩輛馬車?這要怎么坐???”
墨雙首先發(fā)出了疑問。
“當然是我和阿淮一輛馬車咯?!?p> 仲童像個跟屁蟲一般黏在施淮身后,滿臉笑容。
施淮白了他一眼,反問道:“仲少教主,我什么時候跟你這么熟了……我和溫姑娘一輛馬車,你們?nèi)齻€一輛馬車,不就解決了?”
就在大家都以為會按施淮所說那樣坐時,仲童突然偷偷附在施淮耳朵邊說了一句話。
在這之后,施淮竟然改變了主意。
“好,依你。”
“好什么?你們有征求我的意見嗎?怎么就決定了?”
傅鄰深冷冷道。
仲童不屑地說道:“這是我爹安排的馬車,你要不同意,走路去啊?!?p> 傅鄰深看著仲童一臉欠扁的樣子,恨不得上去揍他一頓。
“施淮,你是我蟲隕閣的人,必須隨時保證我的安全。”
“話是這么說,可……”
施淮耳邊一直回蕩著剛剛仲童的話——我們不能壞了深公子和溫姑娘的好事。
于是她陷入了糾結。
溫姑娘都給傅鄰深上藥了,想必正如仲童所說,這兩人一定情投意合,自己干嘛還去壞人家好事?
“大叔,這不是有個墨雙保護你嗎?干嘛非得拉著我們小淮不放?她那點三腳貓功夫,還保護你?”
施淮用胳膊肘狠狠頂了仲童肩膀一下,“你說誰三腳貓功夫呢?”
仲童吃痛地叫出聲,“疼疼疼……”
就在兩人打鬧之際,傅鄰深轉(zhuǎn)身就上了馬車。
“看樣子應該就是同意了。”仲童露出得逞的笑容,“好叻小淮,咱們上車。”
然后的然后,他們看見傅鄰深走過去,對第二輛馬車的車夫說了幾句話,那車夫居然駕著馬車離開了。
“什么情況?大叔你怎么把人家趕走了?”仲童跑上前,驚訝地看著傅鄰深。
傅鄰深淡定開口:“仲教主太闊氣了,馬車如此豪華,五個人,一輛馬車即可?!?p> 然后,所有人都上了馬車,路過仲童時,都掩蓋不住赤裸裸的笑意。
“不是吧——大叔你可真是不識好歹啊,五個人多擠啊……”
仲童一邊極不情愿地嚷嚷著,一邊自覺地向馬車靠攏。
“這是我們閣主一貫的作風,我算是已經(jīng)見識過一次了,你小子不服憋著?!笔┗磁牧伺呐赃叺淖?,說道:“上來啊?!?p> 仲童看見施淮讓自己坐她旁邊,原本的苦澀瞬間變成了喜悅。
原本寬敞的馬車內(nèi),瞬間逼仄了起來。
靠近左邊門簾的地方,坐著仲童,由左至右依次為施淮、溫宿月、傅鄰深墨雙。
“這也太擠了吧……”仲童看著自己已經(jīng)快要挨著門檻的胳膊,一臉嫌棄,“不行,我得叫我爹把那輛馬車叫回來,這太擠了,咱們還有那么遠的路要趕呢,這樣擠著坐多不舒服啊?!?p> 施淮看了看自己縮成一團的腳,第一次覺得仲童的話十分中肯。
“著實太過擁擠了一些,我同意,你把那輛馬車叫回來吧?!?p> “好,我這就去?!?p> 正當仲童準備起身下馬車時,傅鄰深給墨雙使了一個眼色。
墨雙立刻起身,攔住了仲童,然后他開口道:“兩輛馬車太過招搖了,而且不太適合趕路,你們四個坐著,我本就是保護公子安全的,必須得坐出去才能探查周圍的情況?!?p> 于是可憐的墨雙撩開了簾子,與馬車夫一起坐在了外面。
墨雙出去后,馬車終于不再那么擁擠了。
“這還差不多?!敝偻炝松焓直?,“本公子堂堂七尺男兒,這樣的空間才適合我?!?p> 然后他看向施淮,問道:“小淮,既然你是蟲隕閣的人,那么便一定會用毒了吧?”
施淮被他那一聲“小淮”給惡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怒目看向仲童,說道:“少教主,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叫的這么惡心啊……您叫我施淮就行了。”
“小淮多好聽啊,就叫小淮吧?”
仲童厚著臉皮一口一個小淮,叫得施淮心煩氣躁。
“你要是再叫我小淮,我就用毒毒死你?!?p> 仲童看著施淮那兇狠的眼神,立即服軟道:“行,那我和大叔一樣叫你阿淮,總可以吧?阿淮,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
施淮白了仲童一眼,沒有理會他。
“可我聽說,蟲隕閣的人除了必學毒技以外,每個人還要學一門其他的技藝,以防被其他用毒之人栽贓。我看大叔身上背著把劍,想必他的另一項技藝便是劍術了。那阿淮你除了毒技以外,另一項技藝是什么???”
“你問題怎么這么多?”
施淮被仲童吵得有些頭疼。
她好像終于知道為什么剛出府時,傅鄰深要叫她安靜了。
“我就是比較好奇?!敝偻耘f堅持不懈地問施淮,“你就說說唄?!?p> “也罷,告訴你也無妨。琴技。”
“琴技?!”仲童又驚又喜地叫出聲,“居然是琴技?!”
一旁的傅鄰深原本就黑著的臉,更加不耐煩了起來。
而溫宿月則是面帶笑意地看著仲童和施淮。
“怎么?莫非少教主你也通曉琴技?”
“非也非也?!敝偻首魃衩氐負u了搖頭,“本公子學的技藝,是笛!阿淮,你說,咱倆是不是天生一對啊哈哈哈哈……”
施淮扶額,她開始有些質(zhì)疑身旁之人的智商。
“阿淮,你一般都彈奏些什么曲子???”“阿淮,你說我們什么時候合奏一曲可好?”“阿淮……”
于是,五人加一馬一車夫,就這樣伴著仲童無休止的話語聲,朝著瑜洲城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