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辭西有些恍惚。
莊夢回是莊家嫡女,莊皇后是她的姑母,莊夢回也一直叫封允擇表哥,有時親近些會直接喊哥哥,而莊夢回也一直在強調這件事情,以致于她從未往那方面想過。
因為她也有一個哥哥。
為什么不說,要選擇隱瞞呢……
阮辭西看著樓下的戲臺,眼神空空,絲毫沒有在意下面在演些什么。
忽的,鼻尖飄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檀香,阮辭西回神,發(fā)現(xiàn)封允擇不知何時坐到了她邊上。
那是封允擇身上的味道。
阮辭西下意識地看向封允擇的腰側,果然,那里墜著一個鏤空的香薰小球。
莊夢回最喜歡的便是調香,而封允擇用的香料全是出自于莊夢回之手。就連這個香薰球,都是莊夢回親手做的,是封允擇十六歲的生辰禮物。
從那之后,封允擇日日都會將其佩在腰間,長久以往,封允擇身上也有了一種獨特的檀香味,那是莊夢回為他親手調制的檀香,世間獨一無二。
阮辭西的手不自覺地放在了腰上摸索,卻只感到了一陣空蕩蕩。
對了,她沒有。
前世,她和莊夢回成為好友后,她也有得到一個生辰禮物,是莊夢回親手繡的香囊。因為她喜愛梨花,所以香囊里也放著有梨花香氣的香料。那時候,她身上的梨花香也是獨一無二的。
香料的梨花香,總歸沒有梨花自身的香味來的那么純粹。
“阮姑娘在想什么?”封允擇看出了阮辭西的走神,溫聲問道。
阮辭西搖頭,故作沉思,回道:“只不過是看戲看入了迷罷了?!?p> “這《桃花扇》,是我最喜歡的一出戲?!狈庠蕮窨聪驊蚺_,“你看,里面的人無論怎樣,都無法擺脫自己悲慘的命運。”
此時唱的是《眠香》,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鶯飛的季節(jié),春情無限,有情之人初初相遇,桃紅柳綠情絲繾綣,只道春宵一刻天長久。
“相遇,便是命運的開端,從此,他們再也逃不開既定的結局?!狈庠蕮竦难劬铮瑤е鵁o盡的悲憫。
“戲里戲外,截然不同。戲是死的,人是活的。”阮辭西淡淡地回道。
既定的結局嗎?不,自從她蘇醒的那一刻起,她就不甘心前世的結局。她不會和戲子一樣,重復地過著同樣的人生。
她不一樣。
而封允擇只是淺淺地笑著,沒有回話。
封千彌微瞇著眼看著阮辭西和封允擇的互動,手指摩挲著腰間仿制的那枚玉佩,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轉頭問向殷容殤,“你覺得男子身上香噴噴的很好嗎?”
“……”殷容殤面露復雜。
他要怎么說,其實你身上也有香味?
一直生活在東宮的封千彌,身上會有龍涎香,那是東宮里常有的一種味道,屬于封千彌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染上了幾分香氣。
剛搬出東宮的封千彌,身上其實還有龍涎香的殘留氣息,淡淡的難以發(fā)現(xiàn)。
“不好。”殷容殤決定忽視這個問題,順著封千彌的心意回答了他的話。
要說為什么殷容殤知道封千彌內心的真實想法,那是因為和封千彌相處久了,他已經可以很輕易地猜到封千彌的心思,何況現(xiàn)在的封千彌語氣里沒有絲毫掩飾,每個字都是對男子帶香味的嫌棄!
殷容殤順著封千彌一開始的視線,看到了和阮辭西攀談的封允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