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里的司機會來接她??墒歉籼炀褪侵苣?。瀅瀅七點就有鋼琴課,讓她擔心又讓她花費一個鐘頭未免不近人情。
打給舒一諾嗎?臭弟弟闖了禍之后決不會接電話。他怕挨揍。
接下來只有學姐,海棠姐家在別的城市遠水不解近渴。
住小舅舅家?因為痛失愛犬小舅舅最近已經(jīng)不合他們來往。
……
舒厭厭逐一排除著。
住酒店沒有身份證,難不成在走廊站一宿?
無意間,她抬眸的目光掃過整棟走廊,還有光線溢出的恰好能清晰看見門牌號尾數(shù)05。
可供打擾的名單目前除了葉司音還有誰呢?!
舒厭厭意識到也許地中海跟她為期一周的談話里,有幾句話是在理的諸如“多個朋友多條路何必把路都封死”。
走投無路的時候才知道‘多個朋友多條路’是多么具有先見之明的至理名言。至少現(xiàn)在能發(fā)現(xiàn)認識他或許……是有必要的。
當自己家是戰(zhàn)場的時候,別人家也許是不錯的港灣。
舒厭厭沒太猶豫按響了門鈴。
事實上她眼里‘小白臉’的修養(yǎng)要絕對高過業(yè)界平均水平,哪怕來訪與被訪之間對方曾經(jīng)遇到歡送會級別的對待,也沒有借機報復回來。淡然且疏離。
對于舒厭厭遲早和老舒決裂,葉司音并不感到意外,“客房右轉?!?p> 舒厭厭‘哦’了一聲,沒忘記補充,“謝謝。滅口蝦的仇……清算。”
“隨你?!?p> 舒厭厭:“……”
情緒低落使得她沒多余的閑情爭辯什么,右轉第一間就是客房。
這夜注定漫長難眠。
倒不是處于安全的考量,雖然不知名異類,對于葉司音不是自己對手這一點,舒厭厭仍深信不疑。
情緒低落的誘因來自老舒。
舒厭厭忍不住想,不論如何這次老舒不道歉她就決不會回家。老舒憑什么總是可以這么的固執(zhí)己見?
認床同是失眠的誘因。
舒厭厭盯著天花板輾轉反側,不知數(shù)到幾萬頭還是十幾萬頭羊,才終于感覺到些許困意。
…
與其說是睡醒倒不如說是被劇烈的響動震醒。
響動間隙伴隨著異常兇悍的呵斥聲,“開門,我知道你在!”
“快點開門,你還打算躲到什么時候?!”
“每到周末就裝不在,用這一招騙我們都騙了有多久,還當我們都是新人不懂規(guī)律呢?”
“什么時候還清給個痛快話不行嗎?!”
“冤有頭債有主,以為拖下去就沒事嗎?拖多久也沒法擺脫我們,勸你省??!”
“……”
舒厭睜開眼睛。
鏡子里,眼底猩紅隨著意識清醒而逐漸消散。
對于砸門聲伴隨呵斥聲,她沒感到害怕,反而是在極力克制著什么握緊了手心,直到指甲嵌進掌心留下深刻的劃痕,眼底最后一絲猩紅才盡數(shù)褪去。
醒來的她沒能找到合適尺碼的拖鞋,于是只能新拆封了一雙不合腳的踢踢踏踏地走出客房。
與外面異常喧囂的響動聲相比,室內(nèi)寂靜無聲,了無燈光,所有的家具及電子設備都像是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