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陳卿遙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張被放大在眼前的英俊的臉。想著昨晚兩人的翻云覆雨,一抹紅暈爬上了她的臉頰。她伸出拇指輕輕撫摸著他寬大的額頭、濃密的眉毛、英挺的鼻尖,再到微微上揚的嘴角。
她有些貪戀他立體的五官,正要繼續(xù)觸摸時,主人卻突然睜開了雙眼,猛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陳卿遙嚇了一跳。他的胸膛緊貼著她,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她的臉瞬間一熱,伸手去推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推不動。
“你干什么?”一時無措,陳卿遙不禁開口。
“這話應(yīng)該我問你吧!一大早起來就占我便宜?!眹酪轁垢F鹆藷o賴。
“哪有?昨晚明明被你占了便宜!”話一出口,陳卿遙就意識到她這話有些挑逗的意味。果然,眼前的嚴逸濤曖昧地笑著。
許久,他收斂起笑容,俯身輕吻她的額頭,然后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卿遙,我愛你!從未改變!”
“逸濤,我也愛你!從未改變!”
兩人一陣纏綿過后,起來梳洗完已經(jīng)是上午10點了。還好今天是周末,不然她不知道該怎么跟領(lǐng)導解釋自己的遲到。
“卿遙,一會兒我得回公司,今天可能不能陪你了?!眹酪轁厯Q鞋邊說。
“是魏氏開始做什么了嗎?”陳卿遙小心地詢問,他言語里的回避讓她感到一絲不安。
嚴逸濤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抱著她,道:“卿遙,相信我。公司的事我有能力處理好,你不用替我擔心,更不許你再為此而離開我!”
陳卿遙依偎在他懷里,輕輕點了點頭。她還能說什么呢?現(xiàn)在除了陪著他,相信他,她什么也做不了。
兩個人從酒吧出來時,正撞上提著早點走進來的宋輝喆。他站定,用另一只手摸著下巴,一臉壞笑地看著手拉手走過來的兩人。陳卿遙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把手從嚴逸濤的手里抽出來,往旁邊挪了挪。嚴逸濤沒給她逃跑的機會,一把又把她帶進了懷里。
“哎呦,行啦!別在我這個單身漢面前秀恩愛。這碗狗糧我不吃,我有肉包子!”
宋輝喆晃了晃手里的早餐,“要不要一起吃?”
“不怕我們刺激到你?。俊眹酪轁搽y得開起了玩笑。
“夠了啊,好心給你們買早餐還這么氣人!到底吃不吃?”
“我不吃了,公司有事?!?p> 他又對一旁的陳卿遙說:“你陪他吃吧,我怕咱倆都在這兒,他受不了?!?p> 嚴逸濤在她的唇上蜻蜓點水式地吻了一下,就迅速離開了。因為他知道此刻的宋輝喆內(nèi)心一定已經(jīng)問候完他的祖宗十八代了。他必須在他有行動前趕緊逃離。
陳卿遙看著嚴逸濤開車走了,才轉(zhuǎn)身要往里走?;仡^正看見宋輝喆手里拿著一個肉包子狠狠咬了一大口。她不禁覺得好笑,兩個大男人還像個孩子一樣。
“他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沒這么開心過了?!彼屋x喆放下手里的包子,正色道。
陳卿遙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內(nèi)心又是一陣愧疚。
~~~~~~~~~~
嚴逸濤走進公司,就感覺不太對勁。辦公區(qū)里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加班員工正交頭接耳議論著什么,看到他走進來又都散開了。他正疑惑著發(fā)生了什么事,英桃的電話就打來了。
“英姐,什么事?”
她的聲音十分著急,“逸濤,你看今天早上的娛樂新聞和財經(jīng)新聞了嗎?”
“沒有,怎么了?”嚴逸濤直覺不好,馬上打開了電腦,找到新聞網(wǎng)站。
“你和陳卿遙的事上頭條了!”
英桃說完,他恰好也看到了電腦屏幕上他拉著陳卿遙走進酒吧和早上兩個人親密走出來的畫面。新聞標題是《方氏集團總經(jīng)理夜會妹妹于私人酒吧,高管亂倫,企業(yè)信譽堪憂》。
嚴逸濤看到“亂倫”兩個字,眼神瞬間變得犀利。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魏雪妍會派人跟蹤他,找這樣的花邊新聞來做文章。不得不說這樣的克敵效果極佳,一箭三雕。既侮辱了嚴家,又打擊了方氏,還把他最愛的女人推到了風口浪尖。
想到這,他馬上撥通了宋輝喆的電話。
“阿喆,卿遙還在酒吧嗎?”
“在啊,怎么了?這會兒功夫都離不開???”宋輝喆難得有能調(diào)侃他的機會。
嚴逸濤沒心情回應(yīng)他的玩笑,“告訴她,今天不許出酒吧,晚上我去接她。你沒事最好也別出來?!?p> 宋輝喆聽出了他聲音里的嚴肅,知道是有事發(fā)生了??伤裉毂仨毜没蒯t(yī)院,有個對他很重要的病人今天動手術(shù)。
“不行,我一會兒得去醫(yī)院。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看看今天的娛樂新聞吧!如果必須出去的話,出門時要注意?!眹酪轁齺聿患案嗾f,就掛斷了電話。
他用內(nèi)線電話找到了公關(guān)部負責人,告訴他想辦法不讓消息更大范圍地擴散,阻止其他媒體轉(zhuǎn)載報道,然后著手準備召開記者發(fā)布會。
另一方面他拖在銀行工作的朋友打聽銀行貸款方面是否已經(jīng)采取限制措施。還好這樣的花邊新聞還不足以撼動方氏的借貸信用。
處理完這些后,他決定回家去看看。如果方敏華看了今天的報紙,那么此刻一定是極其憤怒的。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離開了公司。公司門口還沒有記者,或許因為今天是周末,消息傳播得并不迅速。
剛到家門口,他就聽到了方敏華的聲音。
“都是你干的好事,當初非要把陳卿遙養(yǎng)在嚴家?,F(xiàn)在好了,她把你兒子拐跑了,還給我們?nèi)橇诉@么大麻煩!我早就看出來她不是省油的燈,所以當初我極力反對逸濤和她在一起,把她趕去了英國。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不用說一定是父親回來了。夫妻倆這輩子也沒這么吵過,看來母親被氣得不輕。這關(guān)他是不好過了。
他走進客廳時,嚴振山正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手里的報紙,而方敏華則站在他對面,臉上露出明顯的怒意。
“爸!”嚴逸濤在等待著父親的質(zhì)問。
“逸濤,這是怎么回事,你跟卿遙,你們……”嚴振山攥著手中的報紙,欲言又止。
“爸,我們?nèi)空劇!闭f完他走到茶幾邊蹲下來,給方敏華倒了一杯茶。
“媽,您先消消氣,我會想辦法解決的?!?p> “解決?怎么解決?陳卿遙呢?她惹的禍,怎么她不來解決?”方敏華的聲音越發(fā)嚴厲,眼神里充滿怨恨。
“媽,這不關(guān)卿遙的事?!?p> “不關(guān)她的事?沒有她你會不要妍妍嗎?現(xiàn)在你因為她徹底把魏國征父女得罪了,你以為他們會放過方氏嗎?”
“即使沒有卿遙,我跟魏雪妍也不會在一起,她從一開始覬覦的就是整個方氏集團。”
嚴逸濤的聲音不大,但方敏華和嚴振山聽得清楚,兩人面露驚色,有些不敢相信。
嚴逸濤跟著嚴振山來到書房。
“逸濤,你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嚴振山又疑惑又震驚。
“爸,你還記得三年前的陳和明嗎?”
“記得,他怎么了?”
“當年參與此事的就有魏氏。”說著他把手里的文件袋遞給了嚴振山。那是當時英桃給他的那些照片。
嚴逸濤繼續(xù)說:“事后我查過此事,那家建筑公司的法人代表是魏國征的一個遠房親戚??晌抑两癫恢浪麄兣c方氏之間有什么過節(jié)?!?p> 嚴振山看著手里的照片,眉頭緊鎖。他像是在回憶著什么,目光深邃而憂傷。良久,他放下手中被攥得有些褶皺的照片,喃喃低語:“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到底還是沒能放下?!?p> 嚴逸濤聽出了父親話里有話,可看父親憂郁的神情,又不敢打擾。他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的恩怨,值得對方這樣處心積慮。
“爸?”嚴逸濤輕聲叫道。
嚴振山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兒子?!耙轁?,你愛卿遙?”他沒有繼續(xù)之前的話題。
“是!我們彼此相愛,很多年了?!?p> 嚴振山看著兒子,許久才低聲說:“帶她來,我有話跟她說?!?p> 嚴逸濤看不出父親對他們相愛這件事的態(tài)度,不免有些擔心。
“爸……”
“帶她來吧!”嚴振山?jīng)]有過多解釋。
“好!那……魏氏那邊……”
“該來的總會來的……”他像是跟對面的嚴逸濤說,更像是在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