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帷幕啟
“哎呀,可把我眼淚笑了出來,”黑衣男子故作抬起袖子擦了眼角,面上諷刺笑意滿滿。
“你以為你瞞天過海,就能高枕無憂了嗎?”黑衣男子心中怒意不減。
“殿下,現在可要屬下去把她們都解決了?”一名帶刀侍衛(wèi)上前來,眸子明亮,殺意已升。
“帷幕才拉開,慌什么!”黑衣男子笑了,“先讓她們享受最后的時日,盈州勝利之時,便是她們肝腸寸斷?!?p> 黑衣男子依舊在笑,面上笑一分,心中就喜一分。
“是,殿下,”帶刀侍衛(wèi)退下,記在心中,冷冽的眸子望向破廟宇,嘴角的微笑詮釋著她的死期將至。天下,豈是一個外人能拿走的!
“多大年紀了,還玩這把戲?”約五人懷抱的大樹下,駭然多了個人,把玩著隨手扯來的野草,目光淡淡的,恨不能將成玨淹沒,若眼神能殺人,怕是成玨不知死了多少次。
聞聲望去,黑衣男子不怒反笑,還笑的很囂張,“余磬,怎的那么閑,偷聽本王?”
“路過,”余磬輕輕地挑了眉,“順道兒,阻止你的計劃?!?p> “嘁~要權無權,要勢無勢,”黑衣男子終于把沉重的斗篷摘下來,即便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他的俊顏棱角分明,眸子里像是星星點點的光,璀璨奪目,他只微微勾起嘴角,一抹極其諷刺的笑浮現了出來。
“阻止?”只一聲稍許嘶啞的語氣,黑衣男子也懶得去管他是否無禮,“余磬,別忘了你的身份,姑姑都沒阻止我,你又算個什么東西?”
“又不止你一人有著返生的本領,重生之賊行天下,重生之王奪天下,在下雖無豪氣,就憑證鐵骨錚錚,站正義之道,也要阻止你,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前一世未能拿你不得,這一世定讓你萬劫不復。”
雨點兒隨風落下,落在偌大的樹梢的葉片上,落在了樹下僅站著的二人。
雨水漸漸濕潤了衣衫,打濕了清秀的秀麗的長發(fā),余磬的話如字字珠玉,噼里啪啦的與雨水同時隨風而逝,可回音依舊回蕩在耳畔。
只聽得心頭一顫,黑衣男子木然片刻,微微沉吟不語,心里暗自慶幸的是,沒想到的是,你這廝竟也有如此的待遇,如此一來,這出戲就完美了。
總以為這世間,能死而復生的人少之又少,唯獨知道皇兄與他的結拜弟兄,姑姑,以及那個女人和她的姐妹,十個手指都能掰扯清楚。
“好一個萬劫不復,你們所有的經歷,下一步要做什么,去哪里,本王了如指掌,你能奈我何?。 ?p> 黑衣男子的氣焰囂張,面上喜悅不減,直視著余磬,似在挑釁。
余磬深有自知自明,論功夫,是他的手下敗將,論權勢,被他踩在腳下,論遭遇,他二人同時回來大虞快潰敗的這一年,前前后后時日一算,他們可是有著天塌不驚的秘密。
“如你所說,你對我們的事了如指掌,可我們?yōu)槭裁捶堑冒凑找酝穆纷?,為什么非得要做著重復的事?”余磬出聲嘲諷,果真是一手遮天慣了,活了兩輩子,只知道權衡利益,轉換一下頭腦都不會了。
“你……”成玨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腦子里驟然失控,猛地一片空白,攥緊拳頭。
“來人,拿下!”
“是!”
一聲怒喝,站在不遠處的帶刀侍衛(wèi),憤憤然的朝余磬掠去。
余磬身影騰挪,瞬息間移開數步,逃離帶刀侍衛(wèi)的襲擊,離帶刀侍衛(wèi)一丈遠。
雨水愈發(fā)如水柱落下,熄滅了熊熊燃燒的火把,雨夜里黑暗無光,看不清誰的面貌,只聽得見雨水打在樹葉上,雨滴順著發(fā)絲流到了臉頰,眼睛也開始模糊不清,看不清四方八面。
“余磬,今日之仇本王定要加倍奉還!”成玨怒不可遏,心中氣焰冒了三丈,狠狠甩了袖子,決然離去。
“蠢貨,”待這些人都走遠了,余磬才慢條斯理的理了袖子,看向了那隱約可見光亮的破廟宇,也遙不可及的搖了頭,帷幕果真已展開,好戲即將上映,只是,苦的是誰,喜的是誰?
誰也不苦,誰也不喜,這是他心中早已擬好的答案,這些秘密,一兩個人知道就行了。
想著想著,情不自禁的抬起腳步,慢慢挪向了破廟宇,只是還未走了十步,前方一人撐著油紙傘,舉著燈籠慢慢走了過來。
“余公子這么快就來了,”撐傘之人,則是那個故作姿態(tài),假裝生氣,不愿與阿祉一道而行的晉溪行,晉溪行撐著油紙傘,舉著燈籠,紅紅的燈籠的光暈籠罩著他,方才看得見他面上若隱若現的淺笑。
余磬微微愣了愣,定睛一看,雨水從傘沿滑走,漸漸的看清了來人,忙拱手施禮,鞠了一躬,“大公子?!?p> “說說吧,沒有防備的跟來,是有什么打算?”晉溪行忍住寒意,懶散的抬眼看了眼前顯然驚慌失措的人。
余磬先前那般決絕,現下倒是一副無計可施的墮,落,皮笑肉不笑,“大公子說的什么,余某不知。”
“世上,能有那種絕招的人,屈指可數,也不是能知道所有人的心思,怎么,你們的遭遇還不能說明嗎?”
“不知大公子此言何意,余某想起一事,告辭!”
“就會逃避現實,倒是把對付成玨的本事拿出來??!”
“告辭,”余磬不愿多說一句,本想是要去廟宇里的,現在怕是不能了。
晉溪行早把他的思緒一覽無遺,嘴角勾起了難以捉摸的笑容,回首一看破廟宇。
你啊你啊,到底是什么來歷,讓這么些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不懼生死都要將你置于死地。
還有太子殿下,曾經是那般自負,微服私訪都要帶上十幾個武功高強的護衛(wèi),怎么一回來后,就孤身只影了,手段也比先前更加老辣。
“罷了罷了,你們愛怎么折騰,愛怎么瞎鬧,隨你們去吧,我也要續(xù)杯茶,端糕點,一把折扇,一卷書籍,慢慢看戲了,”晉溪行苦笑道。
森山黑夜里,像是萬籟俱寂,唯有雨聲噼里啪啦作響,這往后的日子里,定有人嬉鬧,也有人憂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