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婆子的房子位于村尾,跟在老伯后面,姜譽打量著眼前這個陳家村。
村子里的房子都是靠著路邊修建的,道路是不到兩米寬泥路,或許是前不久才下過雨,路上坑坑洼洼,好幾處還殘留著積水。
而路邊的房子,全都是和老伯家差不多的泥土房,不見一磚一瓦,全是泥土堆砌而成。
“老伯,您生活在這里多久了啊?”
“老頭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里?!崩喜α诵?,繼續(xù)走著。
“那怎么不見您的家人???”
“他們啊,都去了?!崩喜曇粲行┘帕?,卻又是灑脫一笑,“不過也好,老頭我也落得清凈?!?p> “不好意思啊,老伯,我不知道...”
“沒事沒事,這都好多年了?!?p> ......
聊著聊著,就到了陳老婆子屋前,老伯伸手指了指最角落那間泥房,說道:“后生,這就是陳老婆子家?!?p> 隨后,他走上前喊道:“陳老婆子,陳老婆子在家嗎?”
“在呢,在呢?!?p> 屋中走出一個老婦人,佝僂著身子,看著老伯。
“找我什么事啊,老陳頭?!?p> “是這樣的...”老伯把姜譽的事給陳老婆子說了一番。
“這后生多半是迷路了,你這老婆子給人講講咱們陳家村歸哪兒管,讓這后生想想路?!?p> “這我得想想,老婆子我也好幾年沒出過村了,有些不大記得?!标惱掀抛右贿呎f一邊從屋里拿出兩個小凳子,遞給老陳頭和姜譽,“你們先坐,讓老婆子我先想想?!?p> “沒記錯的話,咱們陳家村好像歸封臺管。”不一會兒,陳老婆子像是想起來了,開口說道。
“封臺?”姜譽喃喃一聲,之前看地圖的時候好像沒見過什么封臺啊,“阿婆,這封臺是縣還是市?。俊?p> “縣?市?啥子叫縣啥子叫市啊?”陳老婆子思索一番,“以前就叫封臺,沒聽過叫啥子縣啥子市啊?!?p> 隱約中,姜譽像是明白了什么,隨后起身,把凳子還給陳老婆子:“行吧,那我知道了,謝謝您,阿婆?!?p> “莫事莫事,后生你曉得方向了不?”
“大概知道了?!彼亓艘痪?,隨后又轉(zhuǎn)過頭看向老陳頭,說道,“老伯,謝謝您款待一頓飯,我得先走了,有機會再報答您。”
“后生你曉得路了不?”老陳頭有些擔心他沒找到路,挽留道,“要不今晚先在我這住著?”
“沒事,老伯,我大概知道了,謝謝您了,我就先走了?!本芙^了老伯的好意,姜譽心中已經(jīng)隱約明白,他現(xiàn)在這是遇到機緣了。
“那后生你路上慢點,實在找不到路就回來,老頭我這里還是住得下的?!?p> ......
姜譽順著泥濘的道路已經(jīng)走了許久,現(xiàn)在距離陳家村挺遠的。
看著手中的【桃源策】,在那篇左下角寫著貞南兩字的地圖上,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姜譽找到了一個標注著封臺的地方,而封臺在整張地圖上,顯得十分渺小。
很顯然,如今這般情況,他是穿越了?
并且還是整個人都穿越了,之前路過一個水坑時,他蹲下來看了看,還是自己的模樣,燒焦的外套和褲子,還有頭上燒得卷起的頭發(fā)。
但姜譽并不覺得害怕,他是個很膽大的人,如今這種情況,更是讓他感到驚喜,甚至在想,等以后有機會回去,還能把這事給寫成書,好跟朋友死黨吹噓吹噓。
不過等他臆想完,又遇到一件傷腦筋的事,地圖是有了,可這地圖未免也太不詳細了吧,整得跟張世界地圖似的,這讓他如何找方向。
看著手中的地圖,他喃喃道:“要是這地圖能再詳細一點就好了?!?p> 話音剛落,迎面刮來一陣風,把他手中的【桃源策】吹得翻了頁,等姜譽再看的時候,他使勁揉了揉眼睛,“這...這....”
“我曹,這也太吊了吧!”
一聲驚呼,只見他手中翻了一面的書中,出現(xiàn)的是另一幅地圖,他敢保證,之前翻看的時候,只有貞南那一頁地圖,絕對沒有現(xiàn)在這一頁。
而在新出現(xiàn)的這一頁地圖,不出所料,左下角寫著封臺二字,更有意思的是,在地圖中距離陳家村不遠的地方有個紅點,姜譽比對一番,不正是他所處的方向嗎?
“這玩意還帶GPS定位?”
“話說,地圖還能再詳細一點嗎?”
“再放大點?”
“放大?”
“大?”
“靠,什么破玩意啊,就不能再放大了?”姜譽一連試了幾次,卻不再見地圖有任何反應,“算了,能放大到村這個級別已經(jīng)算不錯了,雖然比不上手機導航,但好歹也應該算是個寶貝?!?p> 隨后他又看了看地圖,就在前面不遠似乎有座道觀,看著天色也快黑了,正好去道館住上一晚,至于晚上吃什么,待會兒看看路上有沒有什么能吃的野果之類,憑他這么多年獨自旅行的經(jīng)驗,還不至于餓著自己。
把【桃源策】合起來,他便準備出發(fā),可又停下腳步想了想:“這破玩意好歹是個寶貝,得藏著點?!?p> “有了!”
姜譽身上穿的是較為休閑的外套,衣角位置有根可以兩邊拉的繩子,而褲子也是一條休閑褲,上面也是有一根可以系松系緊的繩子。
這書比手掌大不了多少,就像以前課堂上做筆記用的筆記本,于是他把褲袋解松,從后背放了一點在褲腰上,把褲袋系緊,隨后又把衣角的繩子系緊,這樣又不會掉出來,也不會被旁人發(fā)現(xiàn)。
“嘿,我還挺聰明的?!?p> ……
道觀之外。
看著眼前的道觀,姜譽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吐槽,門框上面的牌匾早已不見,連大門都只剩下一扇,破破爛爛的傾斜靠在門框上,甚至讓人覺得輕輕一碰就會掉下來。
“這是多久沒有來過人了啊,地上的灰得有手掌厚了吧?
算了,也沒別的地方住,先將就一晚吧?!?p> 走進道觀的院落里面,靠角落那邊似乎有口水井,姜譽把懷中的野果放在地上,這是他之前邊走邊找的,雖然叫不上名字來,但卻是能吃,畢竟是以前吃出來的經(jīng)驗,要是會吃死人,也就不會有現(xiàn)在這檔子事兒了。
他走到水井旁邊,上面有塊兩個手指厚的石板,在石板面上有些坑坑洼洼的痕跡,看起來不像是自然形成,更像是人為雕刻的。
石板把井口蓋的嚴嚴實實,姜譽伸手抬起試了試,不算太重,他便把石板緩緩推開。
‘哐當’一聲。
石板滑落在地上,摔得個稀巴爛,他嘆了口氣:“得,可惜了?!?p> 隨后彎下腰,看向井里,別說,有石板蓋著,不會有樹葉灰塵之類的掉入井中,這井水還挺清澈,水位也挺高的,伸手進去,再拿個桶基本上就能舀到。
可讓姜譽覺得遺憾的是,偏偏就是沒有桶,這可真是有點難搞。
看著放在地上已經(jīng)粘上灰塵的野果,和現(xiàn)在舀不到水的尷尬,他頓時一陣頭大。
“早知道就直接吃了,還洗個屁呀!”
沉默了一會兒,姜譽還是決定得想個辦法,他走進道觀的房間里,想去找找有什么能裝水的。
這座道觀不是很大,一共就三間,最中間那個房間,是最大的,里面似乎供奉著誰,是一尊已經(jīng)看不清面容的石像,除了這個還有一些桌子,但姜譽找尋一番,就是沒有找到能裝水的容器。
左邊的房間似乎是睡覺的地方,一個類似炕的方正石臺,上面還有不少茅草,雖然有很多灰塵,但姜譽感覺還是能勉強睡一晚,畢竟他現(xiàn)在身上也不見得又多干凈。
最后在右邊的房間里,他終于找到想要的東西了,一個保存完好的木桶,放在灶臺上面,還有一口鍋,也是完好的,可惜就是沒有食材,不然還能吃上一頓熱乎乎的晚飯。
算了,不想這么多,先去打水才是王道。
……
打好水,洗好野果,又把左邊房間收拾了一番,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去,天空中的月光照耀下來,還勉強看得清楚周圍的情況。
姜譽坐在道觀院子里,吃著野果,喝著涼水,本來他是打算用右邊房間里的灶臺把水燒開的,可看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能夠引火,而自己帶的打火機早就隨著背包一起葬身火海了。
無奈之下,只好吃著野果,趴著桶邊,把頭伸進桶里喝著里面的涼水。
等到野果吃完,他苦笑一聲:“不知道這么吃,會不會拉肚子,身上又沒紙。”
隨后看了看桶里的水,頓時放下心來,就算拉肚子也不怕了。
看著四周已經(jīng)黑漆漆的道觀,姜譽就在院子角落撒了泡尿,便急忙跑進左邊的屋子里,準備睡覺了。
摸索著爬上了石炕,由于沒有床單和被子,他只好把茅草搭在身上,現(xiàn)在是三月初,雖然不知道這里是不是三月初,但天氣也不見多熱。
估摸著節(jié)氣應該是能對得上的,夜晚估計會有點涼,姜譽把身上的茅草裹得更緊了。
想著如今這般糟蹋模樣,他哪里還有下午那般想要以后跟死黨吹噓的興奮勁。
心里是感覺毛躁躁的,越想越委屈,不由得有些哽咽:
“這特么叫什么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