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譽再回到樓上房間的時候,臉都有些泛白,直接倒在床上躺著,連動都不想動了。
傍晚的時候,他下樓去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又上樓躺下了,甚至在吃飯的時候,連店小二都詢問了兩句,客官是不是生病了,都被他搖著頭說沒事。
一夜無話。
昨晚姜譽倒在床上不一會兒就已經(jīng)睡著,再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了。
窗外的太陽早已高高升起,他從床上坐起來,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身體似乎輕便了許多,連人都十分精神。
“嘿,看來那種靜坐還是有用,就是不知道再靜坐會不會還拉肚子,要是再來,可真受不了了?!?p> 一番自言自語之后,他決定還是先下樓吃點東西,然后再去鎮(zhèn)上看看有沒有買房子或者租房子的,一直住客棧,身上就女鬼金花留的那點錢,怕是住不了多久,再說了,這又不是現(xiàn)代,一般人根本買不起房子。
雖然不知道這里到底是什么朝代,或者說還是不是在原來的星球上,畢竟古代就那么幾個朝代,從小就學過歷史,多少也有些耳聞,哪怕是從夏朝開始,也沒聽說過那里有個叫貞南的地方啊。
......
客棧外。
姜譽背上裝著衣物和那本【桃源策】的布包,手里還拿著店掌柜找給他的碎銀子,回想起剛剛店小二說的話,他有些發(fā)愣。
“小哥,那里有賣房子的?。俊?p> “賣房子?客官您是說牙行吧。
您有三臺鎮(zhèn)的戶籍嗎,若是沒有那可買不了,咱們?nèi)_鎮(zhèn)上外來人要想買房子,得先去封臺辦個戶籍文書。”
“這么麻煩嗎?”
“是呀,所以客官您還不如就在封臺買,價格雖然貴了些,但不用戶籍文書,給錢就能辦成?!?p> “那行,知道了,謝謝小哥了?!?p> ......
買房子還得去封臺,就是不知道身上的錢夠不夠買個房子,姜譽小心翼翼的打開小布袋,卻看見了金花托他帶給她夫君的玉佩,他頓時一拍腦袋:“得,這下子不去也得去了,還把這茬兒給忘了?!?p> 之后姜譽在鎮(zhèn)上雇了一輛馬車,講好價格,三百文,便往封臺出發(fā)了。
他也不知道三臺鎮(zhèn)到封臺有多遠,聽著車夫說三百文,感覺還挺貴的,就在他坐上馬車時,那車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趕著馬就往鎮(zhèn)外出發(fā)了。
坐在馬車里面,姜譽開始打量起來,馬車車廂很簡陋,和印象中的馬車根本不能比,當然,這印象來自于以前看過的電視劇,好家伙,那里面的馬車可謂是豪華,不但上好絲綢鋪滿,還有下人女仆在上面服侍。
可惜,他坐的這馬車就是簡陋的雜木車廂,別說絲綢了,連上面棚子都是茅草的,兩邊的窗戶連遮擋的布都沒有,要是有人從馬車旁邊走過,都能把里面看的清清楚楚。
不過最前面的門還好一些,有塊大粗布擋著,不至于坐一路吹一路的風。
“公子是去封臺走親戚嗎?”這時,車夫突然開口問道,還把姜譽給嚇了一跳。
“啊……不是,我是去封臺買房子,對了,不知車夫大哥知道去哪里能買到嗎?”心想著從陳家村到現(xiàn)在,也沒遇到什么壞人,他就如實說道。
“哦,這樣啊,那公子你算是問對人了,我算是這方面的行家,保準給公子找個滿意的地方?!甭犃怂f的話,車夫爽快的答應著,卻見他嘴角微翹,像是遇到了什么開心的事。
這一切姜譽并不知道,畢竟被粗布門簾子給擋住了,看不到車夫的表情,他反而還高興道:“那謝謝車夫大哥了?!?p> “無妨無妨,公子坐穩(wěn)了,那我可把車趕快點了,爭取早點到封臺,還給公子找安身的地方?!?p> “行。”
一路上,車夫趕著馬車,快速且平穩(wěn)的行進著,一開始路上還能看見許多不同方向的馬車,可到后來卻漸漸的少了起來。
姜譽本來覺得沒什么,可等車夫趕著馬車往一條靠著樹林子的小路上竄時,他覺得有些不對勁,急忙喊道:“車夫大哥,你是不是走錯路了呀?”
車夫嘿嘿一笑,緩緩的把馬車停了下來,一把拉開門簾,露著滿口黃牙,說道:“公子請吧,這不就是給你找的安身之處?!?p> 姜譽將信將疑,偏過腦袋從車廂窗戶往外看去,卻是一驚。
他頓時明白了,這哪里是什么安身之處,這分明是葬身之處啊,四周荒郊野嶺的,這高壯車夫是想謀財害命啊。
容不得他多想,只聽馬夫又催促道:“公子快些下來吧,到地方了?!?p> “馬上馬上,我收拾一下東西?!苯u這兩天見識過的詭異之物實在太多了,和之前的金花以及胡靈比起來,車夫真不值得他害怕。
他隨口應道,拖延著時間,卻見車夫堵在車廂門口,一只手放在背后,估計是拿著什么東西,他靈機一動:“車夫大哥,你把門堵住了,我怎么出來啊?!?p> “哦,也是,你看我這記性,我這就讓開,公子你快下來吧?!敝灰娷嚪驊艘宦?,緩緩后退,下了車廂,站在了馬車旁邊。
依然還是瞧不見車夫手中拿的什么,可姜譽心中已有應對之策,只見他磨磨蹭蹭的去掀開門簾,嘴里還高呼一聲:“車夫大哥,我下來了?!?p> “來吧,公子,我在下面接著你?!避嚪蚧貞耐瑫r,藏在背后的手暗自捏緊了,就等著車上的公子下來。
卻見姜譽猛地把門簾一撩,直接跳下馬車,往車夫相反的方向跑去。
“糟了。”車夫暗道一聲,直接繞過馬車,朝著姜譽追去,嘴里還喊道:“站?。 ?p> 而此時他藏在背后的手也終于漏了出來,只見他拿著一把約莫兩尺的長刀,向著斜陽,刀刃反射出陣陣寒光,可見其鋒利。
“草!”姜譽回過頭看了一眼,把他嚇了一跳,腳下更加使勁,拼了命的往樹林子里跑去。
“站住,你給我站住?!?p> 車夫大喊著,卻絲毫沒有減慢腳下的步伐,反而越發(fā)快速,隱約中有追上的姜譽趨勢。
而跑在前面的姜譽,心中暗道一聲:誰聽誰憨批。
.......
兩人你追我趕,時不時還繞個圈子,而他們的速度也明顯降了下來。
“你小...你小子,站住...”車夫氣喘吁吁的喊了一句。
卻不見姜譽有所回應,雖然他也是氣喘吁吁的,但和車夫有明顯的區(qū)別,他感覺自己并不是很累,反而有種很是持久的感覺。
由于是車夫在追趕姜譽,在他有意的兜著圈子之下,竟然又從樹林子中繞了回來,看著就在前面的馬車,他靈機一動,深吸了一口氣,使足了勁的朝著馬車跑去。
跟在后面的車夫一看,暗道一聲不好,卻又毫無辦法,只能干看著他跑過去自己卻又追趕不上,哪怕他再兇狠,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不像姜譽那般修行過半天養(yǎng)氣術(shù)。
縱然只是修行了半天,可卻是常人一輩子都比不上的。
跑到馬車旁,姜譽一把抓住韁繩,回過頭笑著對車夫得意道:“拜拜了您咧,駕?!?p> “駕?!?p> “駕!”
“駕?”
只聽見一聲聲的‘駕’,卻不見馬兒有所行動,姜譽哭喪著臉:“這特么,假的吧?”
“哈哈哈,好馬,好馬,也不枉我平日里對你悉心照料。”車夫追了上來,大笑幾聲,隨后又把手中的長刀指著馬上的姜譽,獰笑道,“你小子,嘿嘿,再跑啊,不是挺能跑得嗎?”
“我...我跟你說,殺人是犯法的,你可別亂來?!苯u怕了,連聲音都有些顫抖,看著眼前明晃晃的長刀,和一臉兇悍模樣的車夫,他只有試圖通過律法來威懾車夫,但似乎沒有絲毫作用。
“犯法,你這公子也不看看這是哪里?”車夫伸手指了指周圍的樹林子,“這里荒郊野外的,一個人都沒有,我今天把你宰了,都不會有人說我犯法?!?p> “老實把你身上的錢給我交出來,說不定我心情好還能給你一條活路。”
“當...當真?”姜譽眼中生出一絲求生的欲望,看著車夫,問道。
“別啰嗦,麻溜點?!?p> “我給,我給,只要你別殺我?!?p> 隨后,姜譽翻下了馬,老老實實的站在車夫旁邊,把身上的小布袋拿了出來,伸手遞給他。
“那個,車夫大哥,我能和你商量個事不?”
“嗯?你還想講條件?”聽他這么一說,車夫頓時起了興趣,正好聽聽這小子臨死前還能說個什么事出來,至于之前說的不殺他,車夫笑了笑。
“就是你能不能把布袋里面的玉佩還給我,我答應了別人要幫她轉(zhuǎn)交給她親人的。”
“哈哈哈?!避嚪虼笮σ宦?。
“沒想到你還是個守信之人,可惜了,下輩子再來找我拿這玉佩吧?!?p> 車夫說完,直接舉起手中的長刀,朝著姜譽砍去。
“你...你說話不算數(shù)...”車夫舉刀的模樣,嚇得他閉上了眼睛,心中還想著:完了,死定了!
......
許久,閉著眼睛的姜譽卻沒感覺到身上傳來疼痛,不由得有些疑惑:難道人死了并不會痛嗎?
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睜開眼睛,卻見到了吃驚的一幕。
只見一個頭戴黑色冠帽,身著灰色長衫的道士,徒手把車夫的長刀給捏住了,而那車夫咬著牙向往下使勁,卻見他憋紅了臉都沒能讓刀再移動半分。
在這一剎那,姜譽心動了:“這就是我的意中人...呸...這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