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院內(nèi),金色光帶般的陽光溫柔的照在一張?zhí)珟熞紊希粋€五短身材胖胖的小老頭戴著草帽光著腳丫悠閑的躺著,正太兄弟站在旁邊,一人端著紫晶葡萄,一人捧著一盤切好的燒豬肉隨侍在旁。
小老頭翹起左邊胡須,哥哥就賽一顆葡萄進(jìn)他嘴里;翹翹右邊胡須,弟弟就趕緊夾一塊燒豬肉給他,間隙還要用法力給他扇扇子乘涼。
小老頭一邊哼著歌,一邊從懷里摸出幾本從凡界地攤上買來的禁書,嘿嘿笑著看得是津津有味,此時若寒淵內(nèi)傳來一道裂響,震動了整個鹿野院,害的他把沒吃完的葡萄都從嘴邊吐了出來。
“這個臭小子,又搞什么鬼?”
他把屁股從太師椅上挪下來,抬腳就朝若寒淵走去,他從懷中掏出眼鏡戴上,站在連接黑霧林和若寒淵的棧橋上往若寒淵深不見底的寒霧底部張望,被法力驅(qū)散的寒霧中掩埋的是一條巨龍的骨架,而骨架的心臟處,掛著一顆不大不小的血瘤,血瘤好似子宮,里面隱約可見一名嬰兒柔弱的身形。
小老頭取下眼鏡,拍了拍胸口,“還好,還好,質(zhì)子沒有事,那小子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做事,怕是又跟阿紙打起來了。”
他拍拍屁股,讓霧氣重新升騰起來蓋住巨龍骨,他這才搖著扇子返回鹿野院。
“石頭爺爺,剛剛的地震可是鹿野院又下黑雷了嗎?”正太兄弟擔(dān)心的問道。
“沒事,沒事,我去看了只不過是一只巨鳥撞在黑巖上被若寒淵的寒氣吃了而已?!?p> 他重新躺在太師椅上,精明的小眼睛里透著狡黠的光芒,想必伏煉肯定在阿紙?zhí)幊粤颂?。那個小姑娘實在不得了,身為器靈,卻身負(fù)頂級仙魂,又有洞玄明心鏡護(hù)體,想必素女那老太婆也察覺到了這一點(diǎn),才把那鏡子給她。
若不是他泰山大帝是那洞玄鏡的制造者,有那副鏡子護(hù)著,怕是誰也看不出阿紙體內(nèi)藏著那能夠蘊(yùn)養(yǎng)三界的強(qiáng)大仙魂,只不過在永真的仙魂本就破碎不堪,在阿紙體內(nèi)養(yǎng)著,也許能早日積存力量,重新合為一體。
“咱們不明白為什么爺爺要把那兇巴巴的大哥哥派去保護(hù)阿紙姐姐,他看上去不把姐姐吃了就算了,怎么能保護(hù)她呢?”
正太弟弟不滿的抱怨道,老頑童聞言淡淡一笑。
若是護(hù)衛(wèi),自然是他那最表面無用,實則不可小覷的徒弟端木落月最為合適,可他天生就是大冰塊,致力于守護(hù)三界,怎可能會對一個小女子上心,而那白祁倒是不輸他,可惜就是管不住自己下半身,沒有女人就會死,要他保護(hù)阿紙,簡直就是把人往火窟里送。
余下的只有伏煉這只沒頭腦的黑龍,雖然他是個傻蛋,好在本性不壞,一些波折倒是折騰得起,他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就是作為鑰匙質(zhì)子出生后,整個三界都會被顛覆。
而那時,真相背后的東西,是所有人無法承受之重。
人界,魔界,天界將再也沒有邊界,所有等級都將被抹殺,他自己作為人界的主管者卻沒有能力改變這一切,父母犯下的過錯,卻要讓子孫后代來承擔(dān)這無限的痛苦。
“石頭爺爺,石頭爺爺,你怎么睡著了?”
正太弟弟輕輕推了推老頑童,卻發(fā)現(xiàn)老頑童已經(jīng)睡著了,整個人身體幾乎變成了石頭,正太弟弟只好作罷。
凡間,泰山山巔上失蹤恒久的主神位上忽然出現(xiàn)人皇塑像,嚇了正在舉行祭天之禮的唐武宗一跳,就在幾乎以為是鬧鬼的時候,眾官員中閃出一位火發(fā)俊朗的男子朝武宗敬道:
“回皇上,聽聞泰山大帝像失蹤許久,您一來祭天,人皇塑像就歸于原位,這是天大的吉兆啊?!?p> “丞相所言極是,皇上稍安勿躁,典禮繼續(xù)進(jìn)行即可?!?p> 那火發(fā)男子正是白祁,他在人間時竟然也是丞相,也如同他在九重天的職位一樣。
白祁表面對著皇帝說話,眼神卻一直瞟在人皇塑像上,待典禮散去后,他獨(dú)自一人走進(jìn)五岳廟,拜見已經(jīng)泰山大帝本尊。
此時老彎頭不再是鹿野院那個穿得破破爛爛,渾身臟兮兮,白須紅臉的小老頭,而是端莊持重的人皇五岳之君。
他一見到白祁,就唉聲嘆氣個不停。
“老二,我知道你有本事,但是我在九重天玩的好好,你忽然把我叫回來就是你的不對了。”
“師父,徒兒不敢侵?jǐn)_師父休息,只是此事事關(guān)重大,徒兒不得不與師父商量?!?p> 老頭兒雖然換了身份,卻仍不改老頑童本色,氣呼呼的抱著長袖皇袍像個老小孩。
“我都已經(jīng)把你安插進(jìn)長安做了丞相,你還有什么不滿,這人界大小事,名義上歸我管,現(xiàn)在不都?xì)w你了嗎?現(xiàn)在不論天界還是人界都得叫你爸爸,你有什么不爽的?”
白祁笑了笑,沒有點(diǎn)破老頑童,師父還是那副樣子,雖然老頑童把人皇的權(quán)利給了自己,說的好聽是安插,不好聽是完全因為自己貪玩不想管而已。
“徒兒豈能不知足,只是荒月劍現(xiàn)世一事,起因都是我與大師兄當(dāng)年弄丟了師姐的劍所致,原本以為找到就好,但沒想到凡界修仙門派也對此動了念,如果不是有仙人暗通款曲,凡人永遠(yuǎn)不可能知道?!?p> “噢,你是懷疑有人吃里扒外?”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此事處理我與大師兄有了分歧。他希望獨(dú)自處理荒月劍,照他的意思是想將劍斷做兩截,徹底毀滅荒墟。而我則想保留荒月劍,既荒月劍是我們泰山弄丟的,也得交回泰山?!?p> 老彎頭摳了摳耳朵,嗯了兩句直直點(diǎn)頭。
“按你說的辦的吧..”
“只是..天界那邊,還請師父出面告知天君才行?!?p> “哎?你現(xiàn)在是泰山的老大,我只不過是個閑散神仙,我可不要與那啰嗦無趣的糟老頭子對線,你還是天丞,為什么你不去?”
“師父不知,徒兒在天界樹敵良多,要是你把人皇的權(quán)力讓我代用的事被九重天知道了,怕是事情沒做好,還被人忌憚彈劾,生出事端啊?!?p> “哎呀,好麻煩,你們兄弟二人什么都好,也怪我年輕時只顧著教你們練功,卻沒教你們做人,看你們在天界混的,人緣也忒差了。”
即便如此,白祁說的話的確不無道理,小老頭抓抓腮,說道:“關(guān)于荒月劍,前日我檢查質(zhì)子的情況,發(fā)現(xiàn)一切無常。只要鑰匙在咱們手里,荒月劍捅破天都不是什么大事,最怕是有心人利用荒月劍在凡間持續(xù)造出恐慌,加劇三界嫌隙擴(kuò)張?!?p> 老頭擔(dān)心的也正是白祁所擔(dān)心的,只是如今端木落月一直沉浸在失去永真過去中無法褪除,行事難免有些激烈,怕是師父出馬都不能讓他止手,若他真想斷劍,僅憑白祁是阻止不了他的。
正在他憂心時,小老頭卻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捋捋胡須:“不過你也別憂心你大師兄。你只需做好你的人界丞相,端木落月那邊我自有辦法牽制。”
白祁聽見師父作如此保證,雖然心存疑慮,但也不敢問。他知道雖然師父人品不靠譜,但是做事還是很可靠的。不過師父竟自己出手對端木落月進(jìn)行干預(yù),想必是有大殺器,也輪不到自己再問了。
就在白祁鞠躬想要褪下的時候,泰山大帝忽然道:“聽聞你在人界游歷四國,也沒少去煙花之地流連啊,我雖然不管你的喜好,但是你還是要克制一點(diǎn),不然會有人因此傷心的?!?p> 白祁愣了一下,老頑童從來不管這些事,怎么今天倒是提起了,他雖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道,但不管天上人間愛慕他的女子可以成千萬計,只要他一個手指,她們甚至都愿意為他去死,為他傷心?若不是說話人是他師傅,他一定忍不住捧腹大笑了。
“徒兒最近會克制的?!?p> “那就好,人界就交給你啦。”
老彎頭對白祁點(diǎn)點(diǎn)頭,回身又到了九重天上伸了一個懶腰,正太哥哥見石頭爺爺回來了,趕緊喂了一顆葡萄進(jìn)去。
嗯,真甜,果然還是在天上做神仙舒服啊~~
泰山大帝舒服的翻了個身,開心的抖了抖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