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靜謐，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霧，回蕩其中，久久不散。
滴答...
一滴滴血液，沿著骸骨流淌而下，將疊在下面的頭骨染紅。
巖壁之上，
四目相對，
老頭的善意提問，被他冷漠拒絕，并且沒有絲毫地猶豫。
如果對方執(zhí)意要?dú)⑺?，根本不會任何客觀因素而發(fā)生變化，與其被人當(dāng)小丑耍，他寧愿選擇轟轟烈烈地戰(zhàn)死，
要么，狼狽地逃走....
怕死，是他的宗旨，
不被羞辱，是他的原則。
氛圍，
有一丟丟的尷尬。
“年輕人....”老頭話沒說完，神情一滯，他看到莫凡手里多了兩張撲克牌。
這對鬼炸，
是莫凡的底蘊(yùn)之一，也是最不可控的底蘊(yùn)，
天知道這玩意兒到底能起到什么效果，他甚至不知道自個有沒有權(quán)限使用這對王炸。
畢竟，
連了解的權(quán)限都沒有。
老頭指著莫凡手里的撲克牌，問道：“你找人..打斗地主呢....”
“....”莫凡。
這個問題，有點(diǎn)尷尬，作為當(dāng)事人，他還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
“那個，年輕人啊....”老頭想說道幾句，可是，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表情呆滯，瞳孔里布滿了不可思議的眼神，
緊接著，
原本嘻哈的臉，忽然癟下來，臉上帶著委屈和心酸，
下一秒，
忽然哀嚎了一句，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莫凡。
什么情況？
好端端地怎么哭起來了，
是他的謀略么？
老頭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讓莫凡變得更加謹(jǐn)慎。
“不會錯的，肯定不會錯的，我應(yīng)該早就察覺出來啊?！崩项^捶胸頓足，哭得愈發(fā)傷心。
哭著哭著，
他趴在地上，給莫凡磕了三個響頭。
“？？？？”莫凡更懵。
磕完之后，老頭才摸了一把眼淚，哽咽道：“主上，是我，老范啊，老奴終于找到你了，蒼天有眼，蒼天有眼?。 ?p> 莫凡見狀，有些驚訝，但還是沒有放松警惕，道：“身份銘牌?！?p> “銘牌，老奴有的..”老范先是楞了一下，然后連忙點(diǎn)頭，緊接著，伸進(jìn)褲襠，折騰了好一會，才拿出一塊泛白的身份銘牌。
銘牌之上，是熟悉的圖案，個人二維碼，可能是因為年份的緣故，上面的紋理已經(jīng)暗淡許多。
只不過...
“這里頭的相片怎么跟你現(xiàn)在長一個樣？”莫凡指著二維碼里的相片，問道。
老范嘿嘿一笑，略顯尷尬，撓撓頭，道：“主上見笑了，老奴從小就長得著急了點(diǎn)?！?p> “皇天不負(fù)有心人，尋尋覓覓數(shù)十載，沒想到老奴竟然能在有生之年再遇到主上您?！崩戏肚榫w很激動。
“能為主上鞍前馬后，是老奴這輩子最大的福分啊?！?p> 聽著老范拍彩虹屁，莫凡覺得有些變扭。
畢竟都到了能當(dāng)自個爺爺?shù)臍q數(shù)了，還舔成這樣...
多少，
有些不適應(yīng)。
確認(rèn)老范的身份后，莫凡內(nèi)心的警惕才松了些許，但，并未完全放下警惕，身下黑影，依舊隱藏在巖壁暗處，以不變制萬變。
接下來，
誰也沒有說話，莫凡沉默，而老范，就這樣跪著...
老范原本以為這種尷尬的氛圍不會維持多久，
然而，
他就這樣跪了五分鐘..
他內(nèi)心琢磨著，是不是自個說錯話了，還是彩虹屁拍得不夠響，
琢磨著，琢磨著，十分鐘過去了，
腿，
麻了。
見莫凡把目光放在洞窟內(nèi)，且皺著眉頭，八面玲瓏的老范當(dāng)即被動化主動，找話題說道：“主上肯定疑惑老奴為何要費(fèi)盡心思布局殺他們吧。”
莫凡沉默，似有所思。
“其實(shí)，他們都是我的戰(zhàn)友，同屬一個陣營的。”說話間，老范的眼神變得深邃起來。
莫凡依舊沒動，也沒說話。
老范慢慢起身，拍拍膝蓋上的灰塵，臉上多了一抹憂郁和傷感，看著殘留在洞窟的飛灰，神色黯然。
“或許你會覺得我陰狠惡毒，明明一開始就可以殺了他們，偏偏要折騰那么多事。
可是，
我這樣做，錯了嗎？
您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后果，知道了，你就會發(fā)現(xiàn)，對比他們在我身上做的時，這些根本不值一提。”
“老奴，心里苦啊..”老范意味深長地嘆了一聲，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從口袋里摸出一根卷煙，點(diǎn)燃之后，憂愁地抽了一口，
然后又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酒瓶，擰開瓶蓋，殷紅的液體傾瀉而下，化作雨滴，揮灑在洞窟中。
“九泉之下，你們不會寂寞了?！崩戏缎χχ瑓s紅了眼眶。
之前，看到他們恐懼又絕望的表情，他是亢奮的，甚至有種大快人心的爽感，但是他們死了，心里卻是空空的，甚至開始有些迷茫。
老范將沒抽完的卷煙放在洞口邊緣，喝了幾口酒，兩口酒下肚，一張老臉倒是紅了不少：“主上啊....”
當(dāng)他準(zhǔn)備嘮叨幾句的時候，發(fā)現(xiàn)莫凡正看著他，
四目相對，
相互炸了眨眼。
“你怎么坐著了？”
老范楞了一下，然后反應(yīng)過來，連忙跪在地上。
“嗯..跪好..”
“....”老范。
莫凡覺得像老范這樣的高危人物，還是跪著比較穩(wěn)當(dāng)...
至于他們之間的恩怨，他沒多大興趣。
他的關(guān)注點(diǎn)是這次的任務(wù)：鳳求凰。
將黑影召回，然后爬上黑影后背，縱橫一躍，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從高空落下，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
老范看到這一幕，很驚訝。
影子還能這樣操作！
以前，他沒見過主上用過這種技能啊。
高深莫測啊。
接下來，
他糾結(jié)了，他是繼續(xù)跪著呢，還是下去呢。
主上沒給指示，他不敢說，也不敢問啊....
落地之后，莫凡將紫黑藤鱗蛇的殘骸收進(jìn)儲物設(shè)備，留下來的多數(shù)是殘骸，不值什么錢，但總比沒有強(qiáng)。
清理完戰(zhàn)場，他開始地毯式的搜查，可是，一無所獲，這里除了骸骨，還是骸骨。
“下來?！蹦渤戏墩辛苏惺?。
“好勒?！崩戏段槪缓笃鹕?，從褲襠里抽出一張符紙，貼在洞壁上，緊接著符紙里出現(xiàn)一條鐵鏈。
“這里，你應(yīng)該挺熟的吧？”莫凡問道。
“還挺熟的?！崩戏豆恚曛?，點(diǎn)頭哈腰的樣子，有點(diǎn)像宮里的老太監(jiān)。
“之前你在布陣的時候，有沒有發(fā)現(xiàn)洞里有其他寶貝？”
“什么寶貝？”
“比如...兩顆蛋什么的。”莫凡用手比劃了一下。
老范楞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有啊...”
話畢，
指了指自個的褲襠。
“......”莫凡。
“不過，我知道這里有個洞?！崩戏掇涡σ宦暎戎厣系臍埡?，來到洞窟的內(nèi)側(cè)，認(rèn)真地在洞壁上觀摩了一陣子，又在上面敲了敲，俯下身，凝聽風(fēng)聲。
幾番推敲之后，終于停了下來，蹲下身打算把堆積在地上的骸骨清走，隨后從褲襠里取出一張符紙，貼在上面。
轟~
一團(tuán)熊熊烈火燃燒起來，然后冒起了濃濃白煙，空氣中漂浮著一股嗆人的味道。
骸骨被燒成灰燼，底部露出一個一人高的洞口。
莫凡見狀，精神一振，沒想到這里邊竟然藏著一條暗道，怪不得他找了那么久都沒見到鳳凰蛋的蹤跡。
原來，
內(nèi)藏乾坤?。?p> 就在這時，
一股淡淡的清香彌漫了整個洞窟，聞到這股味道，老范頓時慌了。
“不好，它回來！”
“誰回來了？”莫凡問道。
“鼬啊，沒想到它竟然提前回來了，要死，要死啊！”老范一臉慌張，但又不敢亂跑，這里有三個出口，天知道它從哪個洞口回來，
萬一路上被堵，那就真的涼涼了。
沙..沙..
洞內(nèi)忽然刮起了一陣風(fēng)，風(fēng)里帶著香味，這里的溫度，仿佛也隨著這陣風(fēng)低了些許。
轟..轟...
洞里傳了一陣轟隆聲，聲音不大，但聽得清切，猶如靈蛇出洞，漸行漸近。
溫度隨著聲音漸近，又降了些許。
嘎達(dá)..
一個血肉模糊的尸骨從天而降，落在骸骨上。
莫凡微微抬頭，看著之前他們所在的那個洞口，
那里多了一頭生物，體型不算大，渾身布滿了暗灰色的毛發(fā)，長得有點(diǎn)像狐貍，又有點(diǎn)像老鼠，身后拖著一條大大的尾巴，悠悠晃動著。
一雙暗紅色的眼眸，猶如瑪瑙石一樣，鮮紅欲滴，手里拿著一條類似螳螂的胳膊放在這里啃食著。
它歪著頭，看著莫凡，然后又看向老頭，
四目相對，
眸子里噙著疑惑，
似乎在質(zhì)問對方，
嘿，
我圈養(yǎng)在這里的雞鴨鵝呢？
哪去了？
咔嚓！
一口咬斷了嘴里的胳膊，像吃雞腿一樣，吧唧吧唧的吃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