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睡了一覺之后,趁著天色還沒有黑,程處嗣帶頭、黃升斷后,韓寧則是護著李惲,一行人悄悄的往這個土匪窩摸了過去。程處嗣計劃的是直接一鍋給端了再說,因此所有人都是一身夜行衣,刀刃也出了鞘的。
其實這事吧,李惲是不想去的。這馬上都快要過年了,安安生生的回到魏家村,躲在家里喝酒吃肉不好嗎,非得去找這些土匪的麻煩,而且還是一窩窮土匪。只是呢,之前程處嗣陪著自己闖過不少禍,這次人家無聊了想去找土匪聊聊人生啥的,李惲要是不陪著也不大好,還就只能跟著去。
好在最近都是晝伏夜出的,趁著晚上出來做事,倒是容易遮掩行藏。
雖然天色已經擦黑了,可是一行人還是很小心,畢竟三十多人,稍微有點響動就容易讓人察覺,而這里面其實程處嗣最擔心的就是李惲和韓寧兩人。
其實韓寧都還好了,畢竟是跟著老兵一起長大的,還是有一定的軍事素養(yǎng)的。李惲就不同了,這里面就屬他最麻煩,既沒有武藝在身,也沒有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夜襲這活之前倒是也干過,可是這次比以往還要不同些,這次是偷襲,只是好在對方看起來好像也不太高明的樣子。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里面就屬李惲身份最高貴,真要是犯了錯,一般的人還不敢說他。就是程處嗣,也礙于是自家妹夫的原因而不好多說,只能是囑咐黃升好生的陪著李惲。
這群所謂的土匪藏身之地很是隱蔽,周圍幾座山圍在一起,中間形成了一個不大的盆地,這伙土匪的窩就安置在這個盆地里的。而進入的路徑也很是難走,兩山之間的一條小路進入,一路山都布滿了荊棘。
李惲一邊走還在一邊問程處嗣:“這樣的地方,我們進去都很是艱難,你說他們進出應該也是不方便的吧?”
程處嗣反問道:“你想說什么?”
李惲繼續(xù)說道:“這樣的地方,藏身是適合的,可是他們怎么下山來打劫呢,你看著進去的路,如此的難行,若是打劫到了什么大的物什豈不是沒法弄回去了嗎?”
程處嗣回道:“或許是有別的道路吧,一會咋們進去了就知道了?!?p> 何川在李惲邊上小聲的說道:“王爺,這里好像就只有這一條路進出?!?p> 李惲問道:“你們是如何發(fā)現(xiàn)他們的?”
何川回道:“王爺,小的也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我們本來是在尋找過夜的地方,最開始看這里山高林密的,就準備過來打探一番;不曾想卻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他們兩個人,腰間別著兵刃,背上還背著袋子,這深山老林的居然有人,而且眼下又快要過年了,我們就起了疑,于是遠遠的跟著他們準備看看到底是哪里的人,就這么的跟著他們到了里面,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居然是個土匪窩?!?p> 說著話,一行人已經翻過了山坳,將要往下面走了。李惲正要繼續(xù)問何川話的時候,走在最前面的趙雙全卻是唰的一下舉起了手,一行人也就全部都停住了。李惲剛想問問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對面突然一下子亮起了十來支火把,這下子李惲這邊的所有人就全部都暴露了。
夜路走多了難免遇到‘鬼’啊,你看這不就遇上了。
這個拗口并不大,而且對方還占據了絕佳的有理位置,留給李惲他們的空間并不多,這要是打起來了是絕對施展不開的。因此李惲拿眼神在示意程處嗣和黃升,讓他倆上前去。這里面就屬他倆武藝最好,有他們領著,估計再加上個三五個府兵也就足夠了,人數少了需要的空間也就不大了。
但是程處嗣和黃升都沒動,因為最前面的趙雙全趙文武兄弟倆,連帶著身后的六個府兵已經在最前面結好了一個小的陣型了。
李惲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問邊上的黃升道:“黃升,八個府兵結陣,應該就是最簡單的一個御敵陣型吧?”
黃升沒回話,何川卻是插話道:“王爺,這是咋們臨敵的時候的基本陣型,一般除了大陣之外,單兵也是有陣型的,六人、八人、十二人不等,相互配合作戰(zhàn)。這樣的陣型對上對方的二三十人也是沒問題的,就算是遇上對方的大將,這樣的陣型也是有機會能將其斬殺的。”
黃升也說道:“王爺,之前小的曾和驍果衛(wèi)的老兵交過手,他們就曾有這樣相似的陣型,不好破,小的雖然破了他們的陣,但是自己當時也是受了傷的。”
看來這些府兵都是有真本事在身的,李二這次也算是真的給了好東西的。
無事的李惲這才開始大量對面的這些人,他們可不像自己這邊的人都蒙著面,加上一個個的都舉著火把,很是好認。
但是李惲看了一下之后卻是更加認為這幫人不像土匪。首先一個穿的就不像,破衣爛衫的不說,這大冬天的還下著雪呢,這些人穿的衣服居然都還比較單薄,李惲甚至都還看到了有人露出了半截胳膊。這要是土匪,傳出去不知道得給同行調笑成啥樣。
而且這些人雖然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兵刃,甚至還有弓箭,可是這些人明顯的看著也無不太熟練的樣子,居然有的人握刀的手明顯的看著還在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天氣冷的緣故,給人一種非常不專業(yè)的感覺。
雖然看著很是不專業(yè),而且一幅窮酸樣,可是這些人還是很堅定的站到了李惲等人的對面??粗灿悬c害怕,可是畢竟沒有退縮。趙雙全兄弟倆也沒有說話,一手舉著刀,另一只手背在身后開始押著陣型緩緩的往前逼。
而對方顯然是沒有遇見過這樣的陣型的,完全沒有任何應對的辦法,只是在領頭的一個看著很是粗獷的漢子的帶領下,聚在了一起,右手舉著刀,左手卻是舉著火把,全都弓下了身子,準備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