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弱水抬起可愛的小臉,那雙月牙彎彎的雙眼看著這個看起來很是秀氣俊雅的李桃花。
李桃花輕輕把她放在在地上,這個白弱水驚魂未定,腳步有些虛浮,李桃花微微一笑拉著她走到屋檐下乘涼。
白弱水有些奇怪這個見面不多的男子,之前一次是在與父母和他與白發(fā)怪人在客廳,那一次她覺得他臉色蒼白,有些可憐,總感覺他有一種讓人抑郁的氣息,自從三天前李桃花來到酒窯占據一個房屋時,他發(fā)現李桃花變得不同了,臉色雖然還是蒼白,可是卻少了憂郁,多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曾在那個面相普通的白發(fā)身上發(fā)現過這種感覺,那晚怪人同樣在大樹下躺著喝酒,酒后舉劍高歌:“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白鞘白柄玉身的白劍在沒有星星月亮夜晚下有微白從劍頭飄飄而起,落在劍鞘尾端,莫流躺著柔情的看著那一條白絲,只有在看著白絲想著所想之時莫流不會嗜酒如命,因為他在飲酒時是酒劍仙莫流,在不飲酒時是微醺酒瘋子,她的酒瘋子。
白弱水看著怪人安安靜靜看著精芒白劍,她竟然覺得自己處于另外一個天地之間,還在這個家,還有這大樹,還是這星空,可是天地中心似乎都在圍繞這個怪人,加上那一頭白發(fā),竟然有些讓她想哭的感覺,第二次見到李桃花時她也感受到了這種奇怪。
白弱水情不自禁伸出白嫩入蓮藕的小手蹲著摸了摸坐在臺階上李桃花臉頰,她有些認真的對著李桃花說道:“桃花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悲傷,都讓我有種想哭的感覺?!?p> 李桃花發(fā)楞的神情頓了頓,看著旁邊這個可愛至極的小女孩泫然若泣的彎曲表情后一笑暖人心,白弱水也跟著笑起來,那雙月牙班的雙眼讓人賞心悅目。
李桃花打趣道:“我們的小女俠可是四品高手哩!怎么能如此可愛呢?這會讓你減低女俠威望的?!?p> 白弱水聞言大驚失色,然后站起來跑到四合大院中間打了一遍不符合女子的猛烈拳法,虎虎生威,便打遍問:“桃花哥哥,現在呢?”
李桃花溫言笑喝道:“白女俠好生厲害,讓人心服口服?!?p> 院中傳來如黃鸝鳴翠柳的笑聲,笑聲中還伴隨著風嘯聲。
莫流還是在酣睡,不過眼睛卻瞇著嘴角上揚,面帶笑意心里卻嘆息一聲:“痛徹心扉并不是指你身體感知,而是你在認識自己后如何去做去說?!?p> 在一處生機勃勃綠色山林之處,這里人跡罕見,樹木叢生百草豐茂,時常有許多奇形怪狀的動物一閃而過,許多巨大蟒蛇伺機而動,纏繞異獸,有巨蟒吞獸,有獸撕巨蟒,還有飛禽在后啄吃勝者。
此處是地州人類禁地十萬大山,妖獸的天堂,世間萬物皆有靈,獸也有,這里極少有普通人足跡,這里生機勃勃的后面是死亡無數,是那些猛獸尸體滋潤了萬物生長,當然其中也有人類的,都是想要磨礪自身的風流人物,這些高高在上的上三品進入這里游歷,有破境回江湖的風流人物,有化作養(yǎng)份的才俊青年。
十萬大山延綿百萬里極其賞心悅目,溪水清澈,樹木繁盛,奇形怪石嶙峋,許多玄妙都讓常人瞠目結舌,驚為天境。美麗玄妙的后面是危機四伏,你永遠不知道你在外圍會遇見什么東西,有十品巔峰強者死在十萬大山外圍,有七品武者闖入大山萬里而回,也有不少一品二品甚至三品深入十萬里死在其中,這讓十萬大山更加神秘,也讓更多人想要一探究竟,入了十萬大山,如果不死必定有大收獲大機緣,有接連破境的,有如陸地神仙的,有不世秘籍的,有神兵利器的各種奇遇。
距離酒劍仙與玄州仙宮楊巨舟約戰(zhàn)還有半個月,許多人都想要前往玄州湊熱鬧,對于那些遙不可及的陸地神仙來說只是一段距離,對于富貴權勢來說咬牙花費不可思議的代價就可以乘上天上行舟前去玄州,一個月已經可以勉強到達處于中間的玄州。
對于大部分無望的地州之人,他們倒想去看看這百年難見的一戰(zhàn),可是他們沒有陸地神仙的實力,沒有強權富貴搭上最快的行舟,一些沒有背景的才俊只能入十萬大山尋找機緣奇遇,以求鯉魚躍龍門,一遇風云變化龍。
十萬大山外圍有百道身影分撥聚在一起小心翼翼的規(guī)劃路線,這些都是前面之人所行路線,也有一些孤獨身影在閉目尋思,一道綠色身影言庭信步,讓百來人紛紛側目。
一聲聲贊嘆起伏不止,都在驚嘆人間竟然有如此美人,眉眼如畫,青絲披著,臉色沒有絲毫瑕疵,如此外面,不過是隨意走動而已就讓他們心神恍惚,以至于沒有看見女子拖槍而行。
一個溫文爾雅,體態(tài)矯正的持劍著有日月白衣腰間懸玉佩青年,身邊有一個呼吸綿長的一樣白衣中年人,青年想要踏步前行,短袖男子搭住他的肩膀,讓他動彈不得道:“瀟涵,不要輕舉妄動,這女子不簡單?!?p> 周瀟涵有些詫異,師父竟然說這女子不簡單,要知道在昆侖天山,就數師父黃小林最是無法無天,曾經與上天上的酒劍仙對過幾招,重傷后閉關修煉,然后一舉踏出十品,成為高高在上的陸地神仙十一品,如今不過百歲已經快要入十二品,更是讓昆侖水漲船高。
很快周瀟涵就不敢質疑黃小林的話了,因為有一個八品高手相貌俊雅的青年人想前去調戲那個絕世美人,還沒進身五十步就被一槍穿透,血氣毫無痕跡的順著腥紅流入身體。
周瀟涵張大嘴吧,那可是地州數一數二的權勢子弟啊,竟然就這么死了,兩名老者后知后覺的一起出手,聲勢浩大,勢如破竹攻向女子,不見女子什么動作,只是一槍刺出,槍上帶著尸體隨意一刺,兩名十品高手一樣掛在槍上。
綠衣女在隨手一揮,三具尸體砰的一聲落進山里,一截樹枝嘩啦啦作響,如同剛才長槍貫穿身體,然后三具尸體化為干癟人皮,血肉骨髓被吸食殆盡。
綠衣女子橫眼看了一眼黃小林兩人,周瀟涵一臉苦笑,黃小林面無表情。綠衣女子拖槍大步前行,在進入山林五十步時一躍而起,跨上高空,忽然山林中有巨蟒沖天而起,猛獸怒吼一躍,小山一般的樹枝橫空刺去,還有許多奇怪的東西都向女子而去,密密麻麻像是渾水,女子橫眉冷眼槍如驚雷,炸破渾水,一路炸響而深入,而大山外的眾人聽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山林怒吼,這讓許多修為不深的人都悄然離去。
黃小林帶著周瀟涵破空而去,一般在世俗不應該隨意御空飛行,除非你是陸地神仙,不然就算是半步陸地神仙也會被管轄一州的權貴強者擊落甚至擊殺。
這一天十萬大山只有觀看之人,沒有進入之人,現在誰敢進入這個雷霆震怒的十萬大山,特別是一些個不信邪的十品高手想進入里面試一試,可是一瞬間就被化為養(yǎng)份,也好在十萬大山里的兇猛出來沒有在外出現,所以這些人也才敢在這里觀望。
前有紅衣男子在百丈江河奔騰東去,讓灰衣高僧七彩巨龍側身讓步,現有綠衣女子十萬大山驚雷炸響,一躍入十萬大山,這江湖未免太過熱鬧了。
一個背上無鞘之劍的素白秀氣女子在無人問津的山野中踏高林而行,閑庭信步,悠然自得,口中輕唱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千杯你不醉,卻道捅天地,想知天高遠,想明地多深,有酒你自瘋癲,無酒你樂逍遙?!彼p快的反復唱著這個調,她遇見林中幼鳥便笑著問:“你是不是公子?”幼鳥嘰嘰喳喳叫著不停,她便捉了一條蟲子給幼鳥,遇見大河渡江老人吃力的打撈魚網,她便從岸邊一躍而起落在木船,幫著老人收貨成果,拒絕老人的大魚笑著問:“老爺爺,你知不知道公子是誰?”要是遇見土匪打劫,她也不袖手旁觀,也不傷人性命,只是笑著把他們捆在一起問道:“你們知不知道公子是誰?”
清秀女子繼續(xù)遇山踏峰行,遇林踏林行,遇水御水行,下雨了就在遮風擋雨處唱著歌謠,太陽大了就雙手擋陽光笑著前行。
久而久之她就在天下間有了名氣,有一位超凡脫俗的仙子遇人助人,遇獸救獸,遇災就災,真是人間活菩薩,比觀音宗都菩薩更加受人愛戴,人們也人人好奇這個仙子口中菩薩是誰。
江河之上紅衣繼續(xù)奔騰,他已經日夜兼程十天了,從天州穿過北州,經過玄州邊境再到東州之地,玄州不是沒有人想要阻攔妖異男子,可是都無功而返,昆侖天山昆侖山主高宗被擊退三里,蜀山道人徐浪與紅衣男子僵持不下,平分秋色,奈何紅衣男子不管生死,繼續(xù)前行,徐浪無奈讓開。
紅衣再行便是江流匯聚之地東海,而東海之前有菩薩峰觀音宗,一山攔截江河分流,紅衣男子的最終目的地是菩薩峰。
菩薩峰上觀音宗,一白衣女子在一處山峰之上眺望江河,山峰綠茵茵的很是好看優(yōu)美,她身邊有許多小峰,哪里都有許多白衣仙子修天道,不問世間紅塵,古月靜心看著一旁在觀看雜書的余苦樂輕嘆道:“苦樂,你算出來了嗎?”余苦樂搖了搖小腦袋悶悶不樂道:“我不想修煉,只想解惑,可是為什么我什么沒做,那些塵埃泥土紅塵絲線都遠離于我,就算滾走泥潭起來后也潔白無瑕?!?p> 古月靜心第一次聽到余苦樂說出玄妙,她面色不再古井無波,而是笑意盈盈道:“苦樂,你才是真正的不修自在,自在自來找你?!?p> 余苦樂喃喃自語道:“我不去找你,你回來找我,我聽你的了,可是你,在何處,會何時來找我?!?p> 余苦樂還想起李桃花那道讓她不再抗拒世間的身影,她不明白為何她最重要的兩個人都不在她身邊,可是她卻只能等待,所以她開始學習文字,原本難學的文字竟然都一目了然,不過半月就已經閱遍觀中書籍,讓觀音宗仙子們都罕見的出現羨慕,因為少觀主她不去就山,山自來就她,她不去閱書,書自然入眼。她開始推算上下時年,古往今來,不修天道,天道自來,測未來天機,可是卻白茫茫一片,看不出絲毫。
忽然一道素白身影從東海而來,立于菩薩峰上,她看著眼前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們清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千杯你不醉,卻道捅天地,想知天高遠,想明地多深,有酒你自瘋癲,無酒你樂逍遙。”唱完后笑著問道:“姐姐們,你們知道公子是誰嗎?”
那些靜坐的白衣飄飄們沒有管這個清秀女子,倒是余苦樂盯著這個七竅玲瓏的清秀女子由衷贊嘆道:“姐姐好美呀!”
清秀女子輕輕一躍落在山峰之上,古月靜心不動如山,微微一笑示意觀音宗弟子不用管理。
清秀女子驚喜的笑著看余苦樂道:“好精致可愛的小妹妹?。斫憬憬棠愠韬貌缓?。”
余苦樂看了一眼超凡脫俗古月靜心,古月靜心微微一笑,余苦樂頓時跑過去和清秀女子學習唱歌,兩只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兩人重復唱著歌謠,這個萬丈高峰竟然出現了一行不可能出現白鷺,神妙無比。
素白清秀女子拉著潔白余苦樂回到古月靜心身邊,她蹲著打量這個菩薩觀音,而后情不自禁道:“好漂亮啊,要是我也這么漂亮就好了。”清秀女子玲瓏道:“我叫玲瓏,仙子姐姐知不知道公子是誰?”
古月靜心嘆息一聲道:“公子就在你的歌謠中,有酒樂瘋癲,無酒自逍遙?!?p> 清秀女子一拍可愛的傻里傻氣模樣道:“哎呀!我這么怎么傻呀!公子原來在歌謠??!謝謝仙子姐姐,你幫了我,那我也幫你攔上一攔那個紅衣男子吧!”她站起身體,無鞘之劍與她并肩,這一刻她沒有傻里傻氣,只有清冷殺氣口中淡淡道:“殺公子之前先出一劍,這一劍算是感謝仙子姐姐的一語驚醒什么夢?”余苦樂笑道:“一語驚醒夢中人。”
玲瓏連忙點頭道:“對對。”然后一臉傻笑,之前的清冷瞬間消散。玲瓏又咦了一聲,因為就在她準備出劍的時候,有一道紅衣阻紅衣,女子對男子,眉心一點紅對血發(fā)披肩。
紅衣女子從天而降,一腳踏在紅衣男子頭上,男子逆流而上百步,女子落于男子位置,血發(fā)男子再次踏步向前,紅絲繞手臂,如細小血管流動,然后覆蓋全身,這只有他遇見危險時才出現的情形,灰衣僧人三撞出現紅絲,與昆侖天上高宗出現紅絲,蜀山徐浪出現紅絲,現在和這個突如其來的紅衣女子一樣出現紅絲,這說明了是世間遙不可及的陸地神仙。
紅衣男子腦袋被踩了一腳,眼中好像有些清明,口中緩緩道:“薛?煞?薛?蘭?觀音宗?”
薛煞目光如炬,血氣纏繞身體,身體順流而下,左手外翻,右手向內,奔騰江河沖出一條水注,如蛟似龍,一掌拍在打破水龍的洛紅依額頭,落在之前的位置,洛紅衣身體飄飄后退百步,踩水卸力,腳下水面本就翻騰無比,現在更是如同開水沸騰。
薛煞得勢不饒人,手上血氣離手而出,如同蛛網束像洛紅衣,洛紅衣不退反進,雙手從胸前一撕,蛛網瞬間破碎,薛煞一腳直踢洛紅依腹部,洛紅依臉色一凝身形不可思議的一扭,身體剛好躲過薛煞一腳,洛紅依一個肩帶,妖異男子被橫摔撞在岸邊,讓河水都震動晃蕩許久。
妖異男子沖天而起又落在河面,他埋頭繼續(xù)東去,洛紅依則是重重呼了一口氣,眉心紅點轉黑又轉紅反復幾次,然后像山林隱去。
埋頭前行的男子紅絲更甚,抬頭怒吼一聲,因為前面有一道強大的劍氣將近,鋒芒畢露劍在千里之外,劍氣卻近千里,薛煞身體不停,身形鼓漲幾分,臉上七竅流血,血流不止,日夜兼程,四次大戰(zhàn),現在又有如此一劍,他還是不退,一步千里接劍,一劍刺穿胸膛,劍在空中轉頭退回清秀女子身邊,安安靜靜負在背上,絲毫沒有之前那一劍鋒芒畢露。
薛煞口吐三口黑血,身形踉踉蹌蹌,他身形頓了頓,然后淚流滿面,他捧起溪水洗了把臉,不知是淚水還是溪水滿臉濕潤,他喃喃低語沙啞蒼涼道:“蘭兒,我的妹妹,你為我背負了兩百年的惡債,我卻始終找不到你?!?p> 他兩百年前打破三州,直至觀音宗,觀音宗上代還不是宗主的徐鳳琴與其戰(zhàn)了一天一夜,最后還是上上位觀音宗主出關一語道退薛煞,“你之債,她背負,她名蘭。”“兩百年后觀音宗為你洗去罪孽,讓蘭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