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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太陽還不是燥熱的,空氣中些許的燥悶讓我有些許的不安。東西早就收拾好了,出去打個車就只管走。
東葉的爺爺出事了,這個又關(guān)系到了“死”這一字眼,我不敢在他們面前提口,只好緘口不言。動車上的味道缺少了熟悉的煙火味和嘈雜的氣味。我或許永遠(yuǎn)無法登上玉墀之堂,心中也并無鴻鵠之志,就在這個動車上也就顯而易見的表現(xiàn)了出來。
動車很快到站,而我的心思卻在另一個人身上,那頭下的幾朵血梅,讓我心驚肉跳。兩邊的事態(tài)嚴(yán)重性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倥傯。我心如火燒,又因為坐在座位上無法蹀躩,也只好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我不清楚我是不是真的做對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放下了對的一方,也只能搏一搏。獨自一人的生活已經(jīng)讓我學(xué)會了察顏色變,他有所隱瞞,但我也僅僅是知道了隱瞞著,卻不知是什么事。
又或許是我多心,這幾日天天晚上吃燒烤,吃鹵菜,上火的菜吃得多了去了,上火的人也多了去了,我也落了點紅。膽怯的想法或許已經(jīng)讓我神經(jīng)過敏,我也應(yīng)該向?qū)捤傻牡胤较肴ィ呀?jīng)快廿歲了,不會輕易出事的。
但與其祈禱他無事,倒不如把他放在眼邊。
把他弄回來罷。
……
一覺睡起來周圍的空床鋪讓我感到陌生。手邊的電話只有一半的電,時間暫時的停留在半晌午。果然,整個寢室就剩我一個人了。
葉城一早就走了,連聲招呼都不打。我獨自一人在寢室里洗漱,朦朧的鏡子里的自己已經(jīng)逐漸清晰起來,連帶著背后的墻壁。我打著電話,葉城說已經(jīng)快到家了?!澳隳芑貋砭突貋恚荒芑貋砭驮谀愦蚬さ哪抢飼鹤?,過幾天我就回來。”葉城在電話的那頭說著,我在電話的這頭聽著,敷衍的回應(yīng)著。手上的傷有點刺痛,昨晚上在大半夜的時候眼睛很花。
走出寢室門,一滴紅色的“不明液體”滴在了我的衣服上,幾乎同時我感覺到了一整頭暈?zāi)垦!R矊δ?,幾乎天天熬夜,吃些垃圾食品,肯定要流鼻血。我沖回寢室,重復(fù)著我起床后的動作,我用冷水沖著臉,鼻血在水中暈開,我看著鏡子里狼狽的自己,想:“換做是葉城,準(zhǔn)把我拖到醫(yī)院去了?!?p> 來來回回的收拾,拿出手機一看,不覺已經(jīng)到了午飯時間。沒想好吃什么,也不想吃,內(nèi)心已經(jīng)被一件事情占據(jù)了全部。
“不高興嗎?”她斜著頭看著我的臉,“手上怎么多的傷,是怎么回事?”
“啊——!”我回過神,看著我面前的沐涼,下意識的把貼滿藥膠帶的手收回去。“沒什么啊,只是昨晚上給你做玩偶不小心扎著了?!?p> “你為什么要做玩偶給我啊?”
“因為你喜歡,我才會做給你啊?!蔽艺f完又不自覺的開始出神了,很多很多事情都不得不開始思考,這或許和年齡的增長有關(guān)系吧。
“那你為什么不高興?”她很準(zhǔn)確的抓住了我那一點點的細(xì)小的眼神。
“整個寢室就我一個人了。”我不滿的坐在地板上,托腮在她床上。在這種情況下,我更像是有自閉癥的人,反而,沐涼倒是正常。
“你家在鄉(xiāng)下?”她問著我,手指頭戳著我的頭。
“對?。∫吆芫萌チ??!蔽铱粗逆i骨。然后又心虛的把眼睛撇開。
“你的家,噢不,鄉(xiāng)下美嗎?”她也趴在床上,雙手托腮的看著我。“我記得網(wǎng)上說鄉(xiāng)下風(fēng)景都是特別好看的,空氣也好?!?p> “挺可以的,至少我覺得不錯。”我盯著旁邊的電腦,老式的系統(tǒng),放在當(dāng)年準(zhǔn)是一個頂配的機子吧。我在想:“這個電腦關(guān)過嗎?”
“有多不錯呢?”
“和蜜蜂蒼蠅和蚊子一樣多!”
“額……”她有點點猶豫了一下。
“你想去?”我好奇的看著她
“有點點想去?!?p> “我可以已經(jīng)半年沒有回家了?!蔽矣悬c黯然,畢竟家里面沒有任何人,回去還是一個人。但是現(xiàn)在,不回去還是一個人……
“帶我去看看你家和鄉(xiāng)村的樣子?”
“可以啊,多帶點防蚊的東西?!?p> “多久出發(fā)?”
“隨時都可以。”
“喲~說走就走!”她在床上亂跳,各種玩偶跟著蹦跶。眼前盡是花白的大腿和粉嫩的小腳。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思考的事情是什么了?!澳敲魈煸谶@里見吧!”她站在床上,背著手轉(zhuǎn)過身,微笑在臉上綻開。
相比起來,我似乎更像是有自閉癥和抑郁癥的人。
……
我一個人回到寢室,現(xiàn)在寢室里面空無一人,有些寢室里面?zhèn)鱽須g聲笑語……
我寂然了,在家里也是這個樣子,沒有一個人。今年過年的時候……不,其實每年都是如此……
我自己穿著自己買的新衣,獨自走在大街上,逢年過節(jié)給安息的父母奶奶上香燒紙。年夜飯什么的一直是必不可少,在別人家里歡聲笑語的是時候,我家里卻只有我一個人……沒有什么親戚,全都是勢利眼,在家人沒了之后,對我完全是不聞不顧,任由我自生自滅。我覺得,他們沒有拿走我父母的東西,已經(jīng)是十分的友好了。其實一個人挺好的,餓了就吃,困了就睡,沒人打擾你,就算是傷心也可以放心的哭出來,因為沒有人來嘲笑你。自己的想法也可以隨意的表達(dá)出來,因為沒有人提出其他意見。
在今年過節(jié)的時候,我自己做了一大桌子飯菜。自己張羅著打掃烊塵,自己掛燈籠,貼對聯(lián),在超市賣香腸、臘肉。自己做餃子,蒸饅頭,一年一次,我也舍得買些東西了,親戚朋友送來的紅包鼓著,兜里的炮仗也鼓著。逐漸的成人,我也很少走到親戚家過年,全然在自己家過自己的節(jié)日,到來的也只是手機里一天天紅包提示音。
敬爸爸!
敬媽媽!
敬家人!
敬成長!
敬未來!
或多或少,在外人看來有點神經(jīng)兮兮,我也覺得十分羞恥,但是喝多了的人從來不會覺得有“羞恥”一說。我對著多出來的碗筷挨個敬著,努力的想維護(hù)這片家庭和諧的幻境,換來的是我喝得酩酊大醉,我是從來不會喝酒,但是生活凡事總得加點例外在其中。那些曾經(jīng)讓我依偎的溫暖臂彎已經(jīng)不知去向,僅留下我在這個風(fēng)雨飄然的世界上孑孓獨行。
不但要活下去,還要好好的活下去,快樂的活下去,我不能忽視那一雙尚且存溫的依靠,我還要走下去,我已經(jīng)不是煢煢孑立之人了。
在6年前我怎么想著,在六年后我依舊是這樣想的。
我躺在床上,晚飯還沒吃,小冰箱里面還有一桶泡面。不斷的想著往事,塵封已經(jīng)的年幼的記憶不知從合適開始就在6歲以后開始斷片。也只是零星記著點東西。卻總感覺自己缺失了最重要的記憶。
也許,葉城和東葉現(xiàn)在正相互依肩而睡吧。不對,應(yīng)該是睡在自己的床上,都回家了都。
我悠悠然的睡去,既沒有人叫我起來吃燒烤,也沒有叫我起來打游戲的,四周無人的生活早就習(xí)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