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總是這般與人開玩笑。
大商國公主與都丞大人千金,在時隔將近十年以后,第一次站在了一起。
短暫的目光接觸,兩個人的眼中都寫著局限在傲慢之內(nèi)的難言苦衷。
即便心底似乎都有許多想說與想問的話,但是此刻皆是無言。
不約而同抿起的嘴唇與那務(wù)必要各自保持的傲嬌,讓這兩位曾經(jīng)無比要好,也曾兩小無猜的中京城天之嬌女,甚至整個大商國都無人能出其右絕代雙驕,在間隔了十年的短暫擦肩之后,再一次各自背過身去。
有些話,你不說,我不說,那便沒有人知曉,除了自己!
無論是哪位,都不會想到,自當(dāng)年那一別之后,兩人再站到一起時,卻已經(jīng)過了十年。
也不曾想到,此刻的兩人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疑問:
“你認(rèn)識他?”
這個他便就是此刻在擂臺上享受著觀眾追捧的中京城新晉紅人,林魚!
唯一不同的是,一個心中的他,叫做林魚,
一個心中他,叫做林真流。
但此刻,這個疑問卻依然沒有脫口向?qū)Ψ皆儐枴?p> 因為各自都覺得,認(rèn)識與否,也似乎并非那么迫切的問題。
既然沒有交集,何必問那自認(rèn)為結(jié)果注定是于事無補的話呢?
帶著這樣的心情,這對絕代雙驕,便就此別過,自始至終,不曾張嘴道過一句甚么,但各自心中,卻都是難以按捺。
都丞大人千金難以按捺的是,那位男子似乎真就與自己徹底斬斷。
大商國公主難以按捺的則是,方才在擂臺之上時,兩人已約好今夜將在云來茶館三層會面。
觀眾的記憶與魚的記憶一樣,只有奇妙,即便上一秒才被擂臺上的這人演了,但七秒之后,也依然會為他的勝利而歡呼雀躍。
今年的都丞府設(shè)立的助興擂臺,終于是要送出那一本天級功法了,觀眾不由得十分好奇。
“恭喜林魚完成連站八輪的壯舉,請隨我到都丞府領(lǐng)取對應(yīng)品階功法一本、九品徵相境強者親身指導(dǎo)機會兩次,以及天級功法一部!”
評判費羅起身宣告結(jié)果,又一次引起了群眾的歡呼,林真流在觀眾的歡呼簇?fù)碇?,也下了臺來。
***
都丞府。
費羅在前面領(lǐng)著林真流前行。
即便再走一次,林真流依然感慨于都丞府之大。
費羅忽然笑瞇瞇道:“說起還要謝你,也算是間接助小姐臨場突破了。”
“小姐?突破?”林真流不解問道:“你們小姐是誰?”
這倒讓費羅不解了,此刻也沒有回答林真流,反而是喃喃道:“我還以為你們認(rèn)識呢?”
費羅沒有繼續(xù)說,林真流也沒有繼續(xù)追問。
再入都丞府,林真流只覺得有些恍惚,上次便就是在這處與那秦追月不歡而散來著?
這樣想到,便是有些好奇,她與都丞府之間,又有什么聯(lián)系?
林真流望了望費羅的背影,問道:“評判大人可是對都丞府很熟呢?”
費羅腳步一頓,略微打量了身后這個年輕人,而后是臉上一笑,雙手朝天上做了個抱拳動作,頗為自豪道:
“承蒙都丞大人厚愛,相當(dāng)熟,哈哈!”
隨后費羅望了望四周,湊近一點說道:
“見你面善,才與你多說一句,你今年運氣不甚好。若是往年,怕還有機會親眼見到都丞大人!”
林真流卻笑道:“前幾日見過一回,只是似乎都丞大人對我不甚感冒?!?p> 費羅卻是一驚,拍拍面前年輕人,說道:“那你自求多福罷?!?p> 林真流笑笑不語,又走了一小段路,林真流又才問道:“不知評判大人,可聽說過秦追月此人?”
費羅腳步又是一頓,回頭有些不悅:“剛才謝你時還說不認(rèn)識,怎的現(xiàn)在又這樣問起?”
林真流本想問剛才謝我什么了,然話未出口,便是想明白里面順序,有些吃驚道:
“你是說秦追月便就是你的小姐?都丞大人的女兒?”
費羅壓了壓嘴唇,搖了搖頭。
林真流只以為是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卻不知費羅搖頭過后才是說道:
“這個說法不準(zhǔn)確……秦追月只是她的化名,她本名叫秦彩霞。”
林真流驚得走不動路。
都丞大人的威名,即便以前不曾聽過,來中京城的這些日子,卻是如雷貫耳。
他自然知道都丞大人在大商國意味著什么,那可是僅次于當(dāng)今圣上的人物,一國重臣,權(quán)傾朝野,隨便辦個擂臺,獎品就是一部天級功法。
隨后他目光一凜,這樣一位大人物之女,卻是為何如此關(guān)注大田村事件,三番四次對他問起?
難道那位化名秦追月,實則本命秦彩霞的女子,就是因為大田村事件接近他的?
林真流生出這樣的想法。
在費羅的催促之下,林真流才是重新跟上了他的腳步。
按照費羅的說法,今年天級功法的授頒不需要經(jīng)過都丞大人之手,直接由評判頒發(fā)即可!
經(jīng)過書房之時,當(dāng)中似有人在說話,林真流認(rèn)得那是都丞大人的聲音,
“你個逆子!竟然背著我做這些事,趕緊給我把賬簿找回來!”
從那傳出來的高昂音量來看,都丞大人似乎頗為憤怒!
聽聞此句,林真流頓時停住了腳步,就像鉛石灌溉一樣,再邁不開那個步子。
他聽到了那個詞:賬簿!
都丞大人所說的賬簿,可是與大田村的賬簿一樣?
林真流此刻心中思緒萬千,偌大的都丞府在此刻看來,便像是藏在黑暗之中的府邸。
只因那個詞,從憤怒的都丞大人口中說了出來!
費羅自然也聽聞到從緊閉書房中傳出來的都丞大人的憤怒之聲,此刻只想加快腳步離開,卻不想走遠之后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那年輕人還出神地立于書房門前。
直到他帶著狐疑走回到林真流身邊時,他都沒有發(fā)覺。
“你在這做什么?”費羅壓低聲音問道,臉上滿是猜疑。
林真流作恍然大悟狀,尷尬道:“被都丞大人的王霸之聲驚住了,一時腿軟走不動路!”
費羅聞言才發(fā)覺自己想歪了,聽得這個年輕人對都丞大人的稱贊,悄悄說道:
“我第一次見到都丞大人時也是驚住了,我懂,我懂!”
吱呀~
書房門適時打開,都丞大人的獨子,皇帝賜婚公主的驃騎大統(tǒng)領(lǐng)秦朝陽臉色鐵青地從書房內(nèi)走出。
大統(tǒng)領(lǐng)秦朝陽目光如鉤,一眼便鎖住了林真流,質(zhì)問道:
“這是何人,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