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海也有自己的想法。
山匪已經(jīng)全滅,恐怕戚文勇不會在霧云山中繼續(xù)停留。
若是戚文勇離開,自己無疑少了一個幫手,更何況戚文勇手中還有那把能傷到人狼的蕩寇刀。
最好能說動戚文勇跟自己一起去尋找人狼,就算戚文勇不去,也要把蕩寇刀借到手。
否則破不開人狼的防御,自己貿(mào)然送上門簡直和送死無異。
“嗯,那兩腳行走,且口吐人言的野獸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沒想到霧云山中還誕生了這般妖物?!?p> 戚文勇思路被帶了回來,也沒了繼續(xù)招攬蔣大海的欲望。
“此先一直覺得這山中的匪賊有些不太正常,且如此多的山匪聚集在霧云山中,州府也不會一直察覺不到,現(xiàn)在看來……”
戚文勇扯下了一具尸體臉上的蒙住臉的粗布,仔細端詳。
渾身的血液仿佛被抽干,整張臉干癟的像一張樹皮,只是皺紋不多,依稀還能看出稚嫩的面龐。
一雙灰白色的眼睛圓睜,眉宇舒展,沒有絲毫猙獰之意,反而像是得到了某種解脫。
“出手根本就不像是常年刀口舔血的匪徒,可以說除了悍不畏死之外一無是處,這些山匪,更像是被妖物迷了心智的尋常百姓?!?p> 戚文勇說完,咬緊了后槽牙,似乎有怒氣在胸膛中升騰。
聽戚文勇說完,蔣大海心中一動,瞬間想通了一些事。
山腳下的鬼村,附著在大槐樹中的地縛靈,山匪尸體上出現(xiàn)的同樣能吸人精氣神的黑煙。
還有似乎被某種‘結(jié)界’籠罩,導(dǎo)致自己不能回歸的霧云山。
綜合那人狼所說,這處時空的越界者絕對不止一人。
霧云山背后的一切,似乎都與那叫做魑魅的家伙有關(guān)。
蔣大海感到頭痛,只一個人狼都讓自己費盡心思,還讓他逃走,沒想到又出現(xiàn)一位更加神秘的越界者。
“大海兄弟,我聽你將那妖物喚作人狼,與其還有過談話,難道你早就認識那妖物?而且我看你方才用來困住那妖物的辦法,也不是尋常武學(xué)吧?!?p> 看著大海,戚文勇話語間意有所指。
“沒錯?!?p> 蔣大海早就料到戚文勇會問這茬,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說辭。
“我幼年時曾經(jīng)拜過一名號為超弦子的游方道士為師,學(xué)了一道能夠駕馭水的法術(shù)。”
說著,蔣大海伸出手掌,山間彌漫的水汽在手中滴溜溜的聚成了一枚水珠。
手掌一收,那水珠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砸起一朵水花。
戚文勇雖是第二次看到蔣大海使用水御,但這次近在咫尺,更為直觀,忍不住咂舌稱奇。
“這世間奇人妙法多不勝數(shù),就連我祖上傳下的修‘氣’之法,也神異非常,這些年助我度過了不少險境,只是若要論神奇,卻是不及你這手馭水之法?!?p> 戚文勇點了點頭,稱贊道。
“至于那人狼,我也是在師傅隨身攜帶的一本古籍中看到的,是傳說中的一種妖物,喜歡與一種叫做魑魅的妖物為伴。”
蔣大海隨口胡謅,反正戚文勇沒見過,他也不怕說錯,順便告知了戚文勇魑魅的存在。
“魑魅!這東西竟真的存在?”
哪知道戚文勇一聽,連連驚呼,竟然是知道魑魅的名字。
這次輪到蔣大海發(fā)懵了,那魑魅怎么想也是個越界者,他也是通過人狼吼得那聲才知道了其名字,戚文勇又是怎么知道的?
除非……
蔣大海想到了圣紋中關(guān)于人狼的信息。
‘該越界者未記錄在冊,初步判斷為F036時空本土生靈。’
本土生靈!
除非那魑魅也是這時空誕生的本土生靈。
這就能說的通戚文勇為什么知道魑魅的事了。
想通了之后,蔣大海一喜,看來能從戚文勇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知彼知己百戰(zhàn)不殆,連對方是什么東西都不知道,蔣大海也很難想出對策。
“大人也知道魑魅?”
蔣大海故作高深的問道。
“魑魅這個名字,我也是在金州府志中偶然間看到過,不過民間也有過關(guān)于魑魅的傳說?!?p> 戚文勇用手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這才斟酌著說道。
“大約在三百年前,道元二十三年歲次庚子秋八月,有謫仙降世,授言前朝皇帝,金州境內(nèi)有霧云山,山中孕有一寶,食之可得長生,此寶名喚魑魅,乃大山之精,無壽之靈?!?p> “皇帝聞言大驚,遂派使者遠赴金州霧云山尋寶,可那進山的使者再也沒有回來?!?p> “皇帝以為是那使者私吞了寶貝,龍顏大怒,親自率百萬禁軍,圍了霧云山,一寸寸的搜尋那使者的下落。”
“據(jù)民間傳聞,就在重兵進山的第二日,山中電閃雷鳴,整座霧云山頻頻震動,山下百姓房舍倒塌,死了不少人?!?p> “此后皇帝急匆匆的回了皇城,回去的當(dāng)日,就暴斃在床?!?p> “那百萬禁軍也是十不存一,并且剩下的人都落了怪病,每逢深夜就像惡鬼纏身,體內(nèi)精氣亂泄,不論如何尋醫(yī)也是于事無補,不久后也都死于床榻,死狀駭人,渾身的血肉都像被什么東西給啃食干凈一般?!?p> 說到這,戚文勇撇了撇嘴,似乎是對這種民間的謠傳十分不屑。
“然后呢?!?p> 看到戚文勇停下了嘴,蔣大海急忙催促道。
這戚文勇故事說一半就停下,簡直就像原時空那些動不動就喜歡斷章的小說作者,吊人胃口,十分可恨。
戚文勇看蔣大海似乎這種傳聞很感興趣,也不再賣關(guān)子,繼續(xù)說道。
“然后,皇帝駕崩,三歲的太子難持朝政,朝廷群龍無首,禁軍也名存實亡,東北王趁勢揭竿而起,一舉奪了王權(quán),而我戚家老祖宗,也在此戰(zhàn)中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被封為鎮(zhèn)海將軍,位列當(dāng)朝諸公之一。”
談到自己祖宗的功績,戚文勇眉毛一揚,神采奕奕。
看著臉上掛滿炫耀表情的戚文勇,蔣大海頭疼無比。
這家伙到底是什么毛病,說著說著就跑偏,難道自己在關(guān)心他戚家祖上是怎么跟隨叛軍起義的嗎。
“關(guān)于那魑魅,還有沒有別的記載?”
蔣大海假裝看不見戚文勇的表情,努力的想把話題引回正路。
看到蔣大海似乎對自家老祖宗如何建功立業(yè)的事跡不感興趣,戚文勇也訕訕的一笑,接著說道。
“關(guān)于魑魅的記載,府志中只有寥寥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