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未亮,林珩驀然睜開了雙眼,坐起了身,執(zhí)琴聽見響動,忙進來內室道:“這會兒天還早,殿下可要再睡會?”
林珩思索片刻,這么多人在一個院子里住著,她若是出去練劍法,恐怕會打擾到她們,更何況……她壓根就沒帶劍!
執(zhí)琴說:寺廟清靜之地,怎能帶利器?死活不肯帶。
老天爺啊,那就是一把鈍而無鋒的竹劍好嗎?
林珩頹然躺下道:“再躺會吧!”腦海中不自覺浮現(xiàn)出如畫風光、玄衣舞劍、行云流水般的身影。
再一次在腦海中練習了一遍劍法,林珩喚來執(zhí)琴,洗漱更衣。
因著是要做佛事,林珩衣著自然素凈,一身青玉織錦長裙,外罩云青繡花緞襖,素雅又暖和。
她走出去就看見了站在廡廊下說話的蕭湘和江愁余,忙笑著上前,待看清了蕭湘的面色過后笑容逐漸凝固了:“湘表姐可是昨夜沒歇息好?你臉色很不好?!?p> 蕭湘抿了抿唇:“不礙事的,我打小就學習弓馬騎射,身體底子不錯,回去了歇息一兩日便好?!?p> “莫要逞強。”林珩關切道,又看向一旁的江愁余,“江姑娘瞧著精神也不佳。”
江愁余勉強想了想:“公主恕罪,昨夜臣女睡不著,故而來找了蕭姑娘,這才……”
林珩看著她忐忑不安的面容,安慰道:“不礙事的,昨日之事,你莫要放在心上,誤會一場罷了?!?p> 江愁余霎時紅了眼眶,福身道:“臣女多謝公主維護?!?p> “馬上就要做佛事了,江姑娘可莫要哭出來了,到時候可不好交代?!鼻謇涞穆曇繇懫?,是永安公主出來了,她今兒一身淺藍色的長裙倒是素凈不少,“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江姑娘大可放心?!?p> 若讓永安公主這般性情高傲的天之驕女向普通臣子之女道歉,顯然是不可能的。
江愁余面色一僵:“是,多謝永安公主。”
一時之間非常安靜,連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到,索性時候不早了,一行人往蕭太后所住的院子而去。
她們到得稍遲了些,蕭太后瞥了她們一眼,也沒開口斥責,領著眾人往正殿而去。
正殿外頭,住持師父領著寺中弟子在此恭迎已久,林玨和羅瀟也在此等候,見到蕭太后,忙過來請安。
林玨沖林珩眨了眨眼,羅瀟的目光徑直落在江愁余身上,林珩瞥了永安公主一眼,見對方扶著蕭太后目不斜視,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氣。
佛事按時開始,林玨和林珩還要在先祖牌位前一一磕了頭,可把兩人累得夠嗆,強撐著到結束,已是疲憊不堪了。
佛事直至太陽已經(jīng)老高了才算結束,林珩不得不在執(zhí)琴的攙扶下回到廂房中歇息,永安公主則被叫去了蕭太后處。
“華兒與通妃不睦?”蕭太后精神尚佳,轉著手中佛珠問道。
永安公主垂首:“是?!?p> 蕭太后并無責怪之意:“通妃那娘家侄子,文不成武不就,花花公子一個,本就配不上你,通妃的確過火了,只是華兒,這事你為何不來找哀家作主?”
“皇祖母……”永安公主面上糾結不已,最終還是下定決心,“通妃以華兒母妃之事相威脅,華兒實在是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