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家主子一直昏迷不醒,你難道不擔(dān)心么?”
姜幽蘭指了指高九身后的夜安君。
高九不語,但是看向姜幽蘭的眼神瞬間變的犀利。
難道少爺遲遲不醒,真的和姜家有關(guān)?
“呵!我這么問,你可不要誤會,只是覺得現(xiàn)在大家都身處危險,更不知接下來還有什么困難等在后面,如果一直這么帶著他,既使你法力再強,時間久了也難免會覺得累贅,不如試著將他弄醒?!?p> 高九回頭看了一眼夜安君,他很了解自家主子,主子是看不上姜家那些人的,而且姜幽蘭對夜安君本就沒存什么正經(jīng)心思,若是讓主子醒來,知道是姜幽蘭救了他,估計是希望自己永遠不醒的更好。
“不知姜小姐有什么辦法?”
高九決定先看看她要干什么,在做決定,畢竟夜安君一直這樣昏著,雖算不上累贅,但接下來的危險的確未知,若是保護不力,傷了主子,高九難辭其咎。
姜幽蘭嘴角若有似無的爬上一抹笑,輕聲道:“姜家有一種秘制的丹藥,味道奇特,專門用來喚醒昏厥之人使用,不妨給他試試?”
攤開手掌,一個白色瓷瓶呈于掌中。
見高九盯著丹藥遲遲不肯伸手,姜幽蘭也不惱,和聲道:“如今我們夜姜兩家皆困于此處,何時能出去,能不能出去都未可知,不管陣外如何,但我想先下我們必須抱成一團,我姜家避世已久,這外世的紛爭暗斗皆不參與,沒有理由害你夜家,再則,大家如今在此形同困獸,再行內(nèi)斗豈不是自斷生路?”
高九并不是不懷疑這顆藥,先前姜幽蘭自己暈倒在馬車,怎么沒想著拿出這丹藥來自己吃,這回倒是好心的給夜安君吃?
姜幽蘭見高九懷疑的表情,猜到他是疑心之前自己昏厥之事。
“也不怪你疑心,之前在馬車里我昏厥,其實是因為進日功法遇到瓶頸難以突破,而我急于求成,強行運功所致,實是內(nèi)傷過重,此丹與我并無效果。”
“你若不信,你我二人同時服下一顆便是?!?p> 說著,姜幽蘭打開藥瓶,倒出三顆,剛要伸手拿一顆,忽然想到什么:“你先拿?!?p> 姜幽蘭怕高九覺得三顆藥丸不同,所以讓他先拿。
高九拿了一顆,并未馬上放進嘴里。
姜幽蘭拿起一顆直接放進了嘴里。
見她吃下,高九也將手里那顆放進了嘴里,若真是毒藥,死的也真是隨意了些,好歹吃點味道好的,這丹藥,比蠟燭香灰還難以下咽,最主要的是還真如她所說,味道特別,特別難聞。
高九也是冒著被毒死的危險吃了丹藥,萬一丹藥提前被做了手腳,萬一姜幽蘭提前吃了解藥,萬一這丹藥只對夜家人有毒,萬一····,高九想了好多。
片刻過后,二人皆無事。
高九明顯松了一口氣,看來賭對了。
“現(xiàn)在放心了么,給你們家主子試試吧。”
看著高九將丹藥喂給夜安君吃下,姜幽蘭內(nèi)心暗自歡喜。
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姜幽蘭突然吐出一口鮮血,隨后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難道真的是內(nèi)傷過重?
“妹妹,你怎么了?”
姜盞急沖沖的跑上前,扶起暈倒的姜幽蘭,聲音無比凝噎,聲情并茂的樣子就好像懷里的人不是暈倒,而是要死了一樣。
高九眉頭微微蹙起。
要不要這么夸張,就差掉幾滴眼淚和披麻戴孝了。
看著地上昏倒的姜幽蘭,臉色有些慘白,嘴角還留著鮮紅的血債,若是拋開姜家兄妹那好色的性子不想,單是看臉,姜幽蘭的確有些資本的。
不過,這還不足以讓高九生出憐憫之心。
即使她剛才送了丹藥。
就在高九欣賞姜盞那哭喪般的高超演技時,只聽身后方向傳來一聲凄慘的嚎叫聲。
“??!······”
這陣中空曠,聲音越發(fā)顯得瘆人。
聲音是人發(fā)出來的,似乎是正在經(jīng)歷十分痛苦的折磨。
剛剛才得以喘息之機的大家又不得不立刻警覺起來。
高九扶著夜安君的手不由的緊了些,怎么還不醒?難道是藥不管用么。
呼感上方陣盤略微晃動了一下。
再抬頭,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
高九搖搖頭,估計是陣盤不穩(wěn)所致。
姜盞同樣抬頭看了一眼,表情略微凝重。
又是一陣鬼哭狼嚎的叫喊,大家嚇得都要抱作一團了。
“這是什么玩意,下完雪下火,現(xiàn)在要開始嚇人了是么?”
夜家隨從雖個個身手不錯,若是之前那般身體力行還能對付,現(xiàn)在這是攻心啊。
接二連三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已經(jīng)不單單是滲人的叫喊,還有哭聲,笑聲,爭吵聲,謾罵聲,如同洪水般侵襲涌入大家的耳朵。
一陣雜亂無章的聲音過后,一陣清脆的笛聲接連響起,不過這聲音婉轉(zhuǎn)悠揚,完全不似先前那般讓人煩躁。
大家似乎被笛聲吸引了。
高九一個機靈,從沉迷中清醒過來。
在看其他人,剛開始大家或是捂著耳朵,或是施法防御,可就這么一會兒,大家似乎變的不抵抗了,沉浸式聽曲中。
笛聲突然變換曲調(diào),由悠揚婉轉(zhuǎn)迅速變得尖銳高亢起來。
剛才還沉浸其中的人,表情也跟著變了,各個兇神惡煞,仿佛吃人的野獸。
姜家那邊的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相互扭打的亂象。
“大家快施法防御,不要聽這聲音,會惑亂心神?!?p> 高九這一聲喊,讓不少人回過神來,快速施法抵御笛聲的迷惑,可仍有少部分人法力不濟,或是自殘或是攻擊身邊的人。
笛聲越來越急促,攻擊力也越來越強,許多人開始吐血暈厥。
高九感覺腹內(nèi)氣血翻涌,隨后一股腥甜涌上喉頭。
這笛音實在太厲害了。
“少爺···”
倒下前,高九看到夜安君睫毛顫動了一下,應(yīng)該是要醒了吧。
夜安君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高九近在咫尺的身體,此時高九已經(jīng)受傷昏迷了,笛聲也不知何時停止,這方寸之地全是橫七豎八的身體。
夜安君不知發(fā)生了何事,起身走近高九,想要救他,可走了兩步感覺精神有些渙散。
“二少爺,你沒事吧?”
姜幽蘭也醒了。
夜安君有些站不穩(wěn)。
“柒月...”
“......”
頭頂傳來炸裂般的響聲,高懸的金黃色陣盤消失。
此時的場景讓火柒月和面具男無比尷尬。
陣盤消失,四象陣被破,一行人被送回到了索洛河岸,只見橫七豎八的躺著夜家和姜家的人,有些因傷重已經(jīng)死亡,而有些昏迷不醒,還有些就...不可描述...
夜安君拼命護著身前的衣襟,而姜幽蘭衣衫不整,正死命的往夜安君身前湊,而且還拉著夜安君的衣服扯個不停。
看到瞬間變換的場景和突然出現(xiàn)的兩個現(xiàn)場觀摩者,姜幽蘭有一瞬間的錯愕,然后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隨后驚叫道:“我...我,我在干什么?啊!...”
再看自己此刻拉著夜安君衣服的雙手,更是不知所措,驚叫連連,急忙松手并跳開很遠。
“我...我不是故意的,剛才那笛聲太厲害了,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我竟然做了這種事,嗚嗚...?!?p> 這么快就找了一個好借口。
“真是沒眼看?!?p> 畫面辣眼睛,面具男自覺低下頭。
火柒月雙手捂著眼睛,從指縫間偷偷瞄了兩眼。
這什么情況?
火柒月大寫的問號。
人家不是死了就是重傷,感情這倆和地上躺的那些不在一起?咋畫風(fēng)這么不一樣呢?
面具男拉了一下火柒月的衣角,“見識到了吧,有時候禽獸的不一定都是男人!”
“......”
同感。真是漲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