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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不再逢

第十一章 短暫

相逢不再逢 南城的羊 3205 2020-03-20 10:07:00

  到樂家老宅時,已經(jīng)臨近中午,陳伯已經(jīng)在門口恭候多時。

  “陳伯伯,爺爺還好嗎?”

  一下車樂因見便詢問這位從爺爺年輕時便跟在身邊的老人。

  “小姐,老頭子好著呢。就是時常掛念小姐,如今得知小姐回來了,昨晚就念叨著把你的房子收拾出來?!?p>  樂因見抱了抱陳伯,“那就好,陳伯伯,你也要健健康康的?!?p>  “誒,誒,謝謝小姐。小姐快進(jìn)去吧?!标惒χc(diǎn)點(diǎn)頭,“施先生,老爺交代了,如果今天您來了,約您在書房一見,您看....”

  施別爾看出樂因見眼中的擔(dān)憂,微微點(diǎn)頭表示不用擔(dān)心,“勞煩您帶路?!?p>  “好”陳伯微笑回應(yīng),轉(zhuǎn)向樂因見“小姐,您看您是先回房間還是...”

  樂因見臉色一黯,“先去房間吧。”

  “好的”說著示意仆人領(lǐng)路。

  樂因見未走兩步,突然停下,“陳伯伯,那些東西,在哪里?”

  陳伯嘆氣,“還在老地方,國內(nèi)的也已經(jīng)收好放在老位置?!?p>  “好,”樂因見笑笑,徑直上樓。

  施別爾有一絲不解,心里的答案卻呼之欲出,是那個...那一天嗎。

  陳伯將施別爾領(lǐng)到三樓樓梯口處,便不再有動作,“施先生,接下來需要您自己去了,沿著走廊直走即可,老爺在等您。”

  “謝謝”施別爾謝過陳伯,轉(zhuǎn)身走向書房。

  走廊不算長,盡頭是兩扇木質(zhì)的門,門開著,隱約看得見里面的屏風(fēng)。雖然異處他鄉(xiāng),這里的一切卻更接近古色古香的中國風(fēng)格。

  “進(jìn)來吧”剛到門口,就傳來一個低沉、略帶滄桑的聲音。

  引入眼簾,眼前的老人坐在一個輪椅上,蓋著一條有一些年頭的毛毯,看得出腿腳似乎不大方便。頭發(fā)已經(jīng)蒼白,精神卻還不錯。

  “樂爺爺好?!笔﹦e爾恭敬的朝樂老鞠了一躬。

  “無需多禮,坐吧”樂老用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施別爾這才注意到樂老跟前擺著一副棋盤,果不其然,樂老酷愛下棋。

  “陪我下一盤棋如何”

  “樂意之至”

  “恩”樂老點(diǎn)點(diǎn)頭,“因因和我說你棋藝甚好,今天定要見識一番?!?p>  施別爾微微一笑,示意樂老先手。樂老也不推讓,二人一子一棋下得忘我,眨眼間棋盤已經(jīng)占了大半。

  良久,樂老開口,“因因果然沒有騙我,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啊~年輕人,你的確很優(yōu)秀?!?p>  “樂爺爺您過獎了”

  “誒,不必謙虛。棋,能告訴我一切。如若不是你可以迂回,怎會是平手。一個人或許可以用表象取得別人的認(rèn)可,但是棋不一樣,一步兩步可以掩飾,卻不能遮蓋全部?!?p>  “爺爺”話音剛落,樂因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爺爺,你在嗎”

  “因因,快進(jìn)來”樂老聽到孫女的聲音顯然很高興,“年輕人,快推我一把。”

  “好”施別爾站起身,將樂老推到書房的會客處,樂因見正好從屏風(fēng)那拐出來,“爺爺,我回來了”樂因見蹲在樂老面前,將頭埋進(jìn)老人家懷里

  樂老憐惜的摸了摸樂因見的頭發(fā),“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爺爺,你剛剛是在和別爾下棋嗎?他棋藝可好了”

  “哈哈哈”樂老仰頭大笑,刮了刮樂因見的鼻子,“哼,你這哪是想我,是擔(dān)心這個臭小子受委屈吧,恩?”

  “爺爺,瞎說,我才不擔(dān)心呢”樂因見癟癟嘴

  施別爾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樂因見,“我想因因是怕樂爺爺您下棋太忘我,過來勸您多休息”

  “哼,你們也不要在我面前眉來眼去了,快,推我去廚房。老爺子我餓了”樂老笑瞇瞇的擺擺手,“還有,別樂爺爺樂爺爺?shù)?,一家人,叫爺爺就是?p>  施別爾知道這是認(rèn)可自己了,“好,爺爺”

  “我在前面帶路”樂因見少有的開心,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著,施別爾在后面推著樂老進(jìn)了電梯。由于樂老腿腳不便,需要常年坐輪椅,古宅特意安置了幾處電梯以便出入。

  南杉也趕來,早已坐在一樓大廳等待他們。見樂老出了電梯,立刻起身恭敬鞠了鞠躬,“爺爺”

  “恩”樂老點(diǎn)點(diǎn)頭,“來了,一起吃飯吧?!?p>  南杉與施別爾對視一眼,未再說什么,四人在飯桌上安靜進(jìn)餐。樂老不是一個拘泥禮節(jié)之人,時不時在飯桌上詢問樂因見在國內(nèi)的生活,或問施別爾的家世背景,卻沒有問南杉一句,仿佛他是一個透明人。就連施別爾,也察覺出一絲怪異。

  飯后,南杉被樂老叫去書房匯報(bào)公司的事,雖然樂老已經(jīng)不大理俗事,但南杉仍然會定期來古宅匯報(bào)一些公司的事,讓樂老給予一些建議。

  “走吧,我?guī)愎湟还?。”樂因見點(diǎn)了點(diǎn)施別爾的手,正準(zhǔn)備往前走,卻被施別爾反手拉住,“你...”

  “正式離別前,就當(dāng)我們還是我們,可以嗎?”

  良久,樂因見道,“好”

  施別爾牽起樂因見的手,出了古宅,不遠(yuǎn)處有一個花園。樂老很喜歡花花草草,故花園里有不少珍貴的品質(zhì)。樂因見緩緩給施別爾介紹,施別爾在一旁默默的聽,偶爾提出一個問題,樂因見知道的就詳細(xì)解釋,不知道的就搪塞過去。樂因見給施別爾講著她小時候在這個花園里發(fā)生的趣事,遇到好笑的地方,兩人都會哈哈大笑。連在一旁打理的仆人都被感染到這歡樂的氣氛。

  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花園的中心,不同別處,整個中心被一圈花隔離開來,正中間坐落著一間用磚砌起來的小屋,只有簡單的粉刷,在這個古宅里顯得格格不入。“別爾,”樂因見突然收起笑容,轉(zhuǎn)向施別爾道,“這里沒什么好參觀的了,我們回去吧?”

  “這個屋子...”施別爾沒有聽樂因見的話,慢慢走向木門前,沒有鎖。

  “就是一個廢棄的小屋子,里面很久沒有收拾了,我們走吧”樂因見急忙上前,攔住想要推開門的手,用一種近乎懇求的眼神看著施別爾,這個眼神,施別爾在那次第一次去樂因見家時見過。

  “因因,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

  “沒有....什么都沒有...”樂因見臉色蒼白

  施別爾手握住門把,“是嗎”他定定的望著樂因見,沒有說話。

  良久,不遠(yuǎn)處的仆人打破了僵局,顯然,屋子沒有鎖是因?yàn)檫@里沒有允許根本不讓靠近,這里,一定有和當(dāng)初樂因見離開的理由。

  “小姐、施先生,老爺正在大廳等你們?!?p>  樂因見松了口氣,勉強(qiáng)對施別爾露出一個微笑,“我們回去吧,爺爺可能有話要交代?!?p>  “走吧”施別爾放手,拉著樂因見,緩緩走回古宅。

  施別爾和樂因見到大廳的時候,樂老正和南杉正在談話,南杉時而皺皺眉,但未開口說什么。

  “爺爺”樂因見坐到樂老身邊,“哥哥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你就不要一直盯著他說這說那了,再說我就要吃醋了”

  “你這小滑頭,好了好了,不說了”樂老給了南杉一個眼神,南杉會意點(diǎn)頭,樂因見正想問,卻被樂老打斷,“因因,陪我喝會茶”

  “可是...”

  “你的別爾哥哥和小衫有事要談,恩?不愿意陪爺爺,剛剛...”

  “好啦好啦,我陪你去嘛”樂因見站起身準(zhǔn)備推樂老往茶室走去,南杉給了一個眼神讓她放心。

  “想必是有話要說吧”待樂因見走后,施別爾開口道。

  “邊走邊說吧”南杉示意施別爾走向門外。

  “是關(guān)于因因的對嗎”

  “那個屋子...”

  “那個屋子,我可以等因因自己告訴我?!?p>  南杉笑笑,“以她的性子,可能這輩子你都不會知道了”

  “為什么”施別爾皺皺眉,這幾天,他有太多的為什么,可是他知道他不可以問。查不到,問不了。這一切的無奈,是施別爾這么多年從未有過的。

  “因?yàn)樗龕勰恪蹦仙贾币曋﹦e爾,眼神中除了嘲諷、責(zé)備,似乎,還有另外一種情緒。

  “因?yàn)椋幌胱屇阒涝?jīng)黑暗的她。本來這些事你永遠(yuǎn)都不會知道,或許等到她哪天愿意說了??墒菭敔攧倓傉f你應(yīng)該知道這一切,”

  “爺爺他...”

  “他知道因因帶你來的原因,但是他覺得或許你知道了,可以改變因因的決定,”

  南杉停下腳步,不一會兒他們又走到花園中心的小屋子,他指向那扇木門,“一個老人經(jīng)歷過一次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痛苦,他不希望他的孫兒再陷入痛苦?!?p>  “那間屋子有什么”

  “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南杉走進(jìn)小屋,輕輕推開木門,“進(jìn)來吧”

  良久,施別爾走進(jìn)屋子,屋子里很黑,異常的黑,仔細(xì)一看,四周都被黑色的窗簾遮住,南杉拉開其中一個簾子,陽光瞬間如泉水般擁入房間的每個角落。施別爾發(fā)現(xiàn),這里面堆放著很多畫,還有一些類似照片的東西,地上擺放著畫具,架子上凌亂的放著一些顏料。

  施別爾有一些震驚,這里的一切,都顯得那么黑暗,有那么一瞬間,他想把窗簾拉上,這里仿佛不適合陽光存在。

  他的心突然想被鈍器擊中,一下一下,敲打著,痛慢慢貫徹全身,施別爾走向那些畫,緩緩?fù)鲁鲆痪洌斑@些年,她...”

  “在這里的樂因見,就像地獄里的游魂?!蹦仙嫉男軤N爛,眼睛里卻顯出一絲痛苦,“施別爾,這就是你想知道的為什么”

  “對不起”施別爾扶著畫緩緩蹲下,此刻的他,似乎只想說也只能說,“對不起...”

  陽光明媚,卻處于盛夏酷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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