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情感，釋然在時光中（1）

　　春節(jié)期間，云舒回到青云市，錦瑟已然被江尋帶回了T市。她在電話里面控訴錦瑟的重色輕友。可下一秒，錦瑟便收到了云舒發(fā)來的信息，告知她牛肉干給她快遞給了T市。還開著玩笑說：“不準給江尋吃，讓他把你拐跑?！?p>　　果然，錦瑟收到牛肉干之后，真的沒有給江尋吃。美其名曰，她不能對不起云舒。不過，對于吃，江尋興趣實在不大。

　　錦瑟與云舒時常聯(lián)系不多，這倒不是不想。而是源于云舒在警校的緣故，雖然不及軍隊的嚴格，終歸少了普通大學的隨性。即便是這樣，兩人每周還是會如同一對如膠似漆的情侶，打上一個小時左右的電話。

　　她給云舒講這一周自己身邊發(fā)生的事情，有江尋，有407，還有各種層出不窮的學校新聞。而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云舒聽著，不是她性格變了，而是自己身邊實在沒有什么可說的。

　　然而，對于路晨，兩人都選擇只字不提。直到有晚，錦瑟站在宿舍的陽臺上，抬頭望出去，一輪圓月高高地懸掛在空中：“云舒，你還想他嗎？”

　　云舒沒有逃避：“想。”

　　有人說過，十六歲的早戀，本就是霧里看花，水中望月?？赏豢杉?，終究是一個美麗的錯誤。

　　將近三年的時間，云舒一點點將自己從路晨給予的蒼涼中拉出來，一點點的還原自己與錦瑟之間的情誼。

　　對于路晨，是開在自己花季年齡里面蓓蕾情感。它一觸即發(fā)，卻以一種緩慢而行的速度一步步走進路晨的世界。

　　路晨并不屬于那種很優(yōu)秀的男孩子，笑起來有兩顆小小地虎牙。據(jù)云舒說，就是這兩顆可愛的小虎牙，讓一向冷靜地她失了淡定。

　　路晨的成績并不穩(wěn)定。時而發(fā)揮超常，能擠進班上前十。如果那段時間，他玩心甚重，成績則會直線往下掉。為此，老師不止一次找他談過。不過，路晨本人并不放在心上。似乎，學習對于他來說，是件隨著心情好壞而定的事情。

　　可是對于調皮搗蛋，路晨可是班上首屈一指的。他跟其他男同學逗女同學不一樣。他的調皮更像是一種青春期的叛逆。然而，這種叛逆又帶著不明所以的克制。

　　他不會像其他男孩子那般學著社會上的青年染發(fā)，抽煙，甚至逃課。他照樣穿著中規(guī)中矩的衣裳，頭發(fā)是一如既往的黑色，也不會在課上頂撞老師。只是面對老師的拖堂，會直接起身離開教室，多少帶著幾絲無禮。

　　在高一，有好幾次考試中，路晨都交了白卷。面對老師的詢問，他只是不以為然地說道：“你管我呢？我父母都不管我?！?p>　　老師只得找家長。可是每次都要三番五次的請，來了之后又急匆匆地離去。多次之后，大家便知道路晨的叛逆所為何來。

　　錦瑟不知道云舒是何時情陷路晨的。只是在高二上學期的一次月末測評。她學著路晨交了白卷。老師將她叫到辦公室，詢問她為何交白卷，她絲毫不隱瞞地說道：“夫唱婦隨啊。”

　　這回答，在當年可謂大膽。對于早戀這類事情，家長老師是想盡了各種方式遏制，尤其要嚴防成績優(yōu)異的同學，何況云舒還是班長。

　　老師當即苦口婆心的勸說，言明各種厲害。誰知，云舒只是不知悔改地說道：“老師，我還在單相思呢？”

　　路晨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了云舒對于自己的情愫。在某天下課后，將她堵在了樓道，依舊是露著虎牙的暖心笑容：“班長，聽說你喜歡我？”

　　云舒性格直爽，她學不來忸怩，直接大方地承認：“對啊?！?p>　　路晨笑著伸手攬過她的肩膀，擁著云舒朝學校外面走去。遇見老師時，兩人沒有絲毫窘迫，大膽地打過招呼，頗有一種招搖過市的感覺。

　　錦瑟偶爾跟在兩人身后，看著他們打情罵俏的模樣，用上了在她看來至今都覺得無比適合的成語來形容。

　　臭味相投。

　　云舒與路晨確實是有點臭味相投的意境。云舒長相清麗，路晨長相就是鄰家大男孩模樣。怎么看，兩人都不像是會早戀的主。

　　可是，高中三年時間相處下來。錦瑟了解云舒并不想表面看上去那般不諳世事。似乎，對于許多事情，她都有著自己獨特的見解。甚至有段時間，面對父母鬧離婚，她只是淡淡地說道：“我誰都不跟。免得以后忍受寄人籬下的滋味?！?p>　　就這樣，一句話挽救了這個頻臨破碎的家庭。從這以后，云舒的父母不管再怎么鬧，怎么吵，始終沒有誰再開口提離婚的事情。實則，他們是有感情的?？墒巧钪械哪Σ粒偸敲獠坏醚哉Z相爭。他們心中也明白，即便是換一個人，這樣的生活依舊是周而復始的循環(huán)。

　　云舒并沒有因為跟路晨談戀愛而影響學業(yè)，甚至連帶著幾次路晨的成績都是超乎想象的好。老師看著，也都采取了一種默認的態(tài)度。當其他班有同學早戀，被老師抓著了，還會拿兩人說事：“看看一班的云舒跟路晨，人家談戀愛是雙雙進步。你們倒好，抱成個球，從山頂直接滾到了山底?！?p>　　云舒知道后，大笑不止，還不忘自夸：“我跟我們家路路的智商可不是誰都能比的?！?p>　　錦瑟：“把你得瑟的?！?p>　　路晨坐在旁邊的桌上，將手中撕開的零食分別遞給兩人：“周末我們去爬山吧?！?p>　　云舒：“好呀?！?p>　　錦瑟：“我就不去了。我周末有事?！?p>　　云舒與錦瑟相視一笑，眼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感激，又像是在說：“算你識趣。姐姐沒白疼你?！?p>　　錦瑟在心底反駁道：“你知道的，對于這類費力的體力活，我一向都是能躲則躲?！?p>　　兩人忙著眼神交流，誰都沒有注意到路晨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失落。

　　感情是自私的。區(qū)別在于每個人對于這份自私的把握程度。如果你利用他人的感情，而去接近自己的感情?；蛟S我們很難再將他簡單地定義為自私。

　　云舒時至今日都還在想，如果路晨沒有離去，如今他們三人又會是何種局面？而錦瑟是否又會接受路晨？

　　就這個問題，云舒還沒有蠢到直接詢問錦瑟?；蛟S，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詢問。她了解錦瑟，如果她對某個人動了心，是絕對不會成坐以待斃之人。亦如對江尋。

　　路晨當年喜歡錦瑟的心境，于如今的江尋是有幾分相似的。他們都愿意用自己的守護，去慢慢陪著錦瑟長大。不同地是，江尋選擇了一種光明正大的方式，路晨選擇了一種卑劣的行徑。傷了云舒，也傷了兩位女生之間的感情。

　　實則，在路晨以這樣的方式接近錦瑟身邊以前。他也曾幾次想要插進錦瑟的世界。知道錦瑟愛吃，時而買來小零食放在錦瑟的課桌上，可都被她一一拒絕。有時候，也會拿著習題向她討教，在一番細心地解說之后，他便很難再找到話題撬開錦瑟的滔滔不絕。

　　錦瑟倒不高冷，只不過對于路晨所挑起的話題沒有興趣而已。后來，漸漸長大，她才知道，當你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對于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很難引起你的興趣。

　　可當你交付了自己的情感，哪怕他只是一言不發(fā)地坐在你的對面，你也會覺得時光是如此美好。所謂因愛生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