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然進來取了扇子,接替酸了手的文菲:“主兒,皇上許久未進后宮,今日去了皇后娘娘那?!?p> 翻了翻書,兮雅點頭表示知道了。心里卻明白,皇上忙于朝中要務,算算也有二十來天沒進后宮了。各宮的娘娘眼巴巴盼的緊,如今既然肯去皇后娘娘那,想來不日便會翻牌子了。
這頭,見皇上來了,皇后趕忙吩咐人端了皇上愛喝的茶??档叟牧伺幕屎蟮氖郑骸斑@朝堂的事情繁雜,這些日子,后宮的事情辛苦皇后了?!?p> 皇后搖了搖頭,望著皇上眼低的青黑有些心疼:“這是臣妾該做的,朝中的事情可是解決了?”
康帝笑了笑,點頭稱是,又想起了什么開口道:“朕瞧著,敬事房呈上來的牌子,宜常在可是大好了?”這次事情非常棘手,如今解決了,自然是到嘉獎的時候,兮雅的阿瑪此次出力不少,皇帝自然不能冷落了功臣之女。
這天,日頭難得的小了些,兮雅便讓人抬了凳子,坐院里賞那開了的桂花。掛花的香氣很是好聞,兮雅挺喜歡,瞇著眼睛差點就睡著了。
文菲見自家主子的樣子,有些好笑:“主兒,今日天氣到好,您不如出去走走。您一直這么悶著,可不是得無聊的緊?”
想想也是,她來這也好一段時日了,除了給皇后按時的晨昏定省,便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那便去御花園走走吧,文菲陪著吧?!?p> 見主子同意了,文菲趕緊興高采烈的應了。
花這東西,不同季節(jié)有不同種類,夏日之最當屬荷花了。
坐在亭子里,兮雅懶洋洋的望著一池荷意,心情更好了幾分。文菲盡職盡責的在一旁小幅度的扇風。
“夏日炎熱,你興致到好?!甭曇舸蚱屏艘怀貙庫o,兮雅循聲望去。女子一身明黃緞紗,頭飾雍容華貴,面色有一絲笑意。
兮雅忙起身行禮,不卑不亢的,做起動作來,和她的長相一樣讓人舒服。
在大宮女的攙扶下坐下,皇后便松口讓兮雅坐。
也不扭捏,隔了一段距離坐下后,兮雅笑了笑:“娘娘可是見今日天氣爽利,出來透透氣了?”
皇后點了點頭,她私下里是個好相處的性子。鑲黃旗高門出身的薄和理氏,是先帝親自給皇上選的福晉。一位受人尊敬的皇后,就連貴妃見了都是恭恭敬敬的沒有半點冒犯的意思。
前幾日皇上來自己寢宮,提了這位宜常在,如今這位常在久病初愈,瞧著臉色倒是還好,聽皇上的意思。想來過不了幾日,皇上定會翻牌子了。
一同賞了會兒荷花,說了會兒子話,皇后便起身了。
走時還表示小廚房做了解暑的食物,晚點會差人送點過來給兮雅解解暑熱。
兮雅送了送,自己便也回宮了。這位皇后倒是讓她挺意外的,自成一派,也不是個善妒的。
回來不久,皇后那邊的宮女就送過來一小碗冰糖銀耳蓮子羹,以及一小碟桂花卷。
如今高位的妃嬪宮里都有自己的小廚房,不似低等嬪妃偶爾自己做點吃食解解饞,高位嬪妃的小廚房里都是請了廚子的,做的吃食都很是精致。
這味道最好的,自然是皇后宮里的。
因著分量都挺小巧精致,味道也和自己的口味,兮雅便都用完了。
下午吃了點心,晚膳就只吃的下一點了。不一會兒,便聽見東殿那邊有些躁動。果然,皇上翻了舒貴人的牌子。舒貴人那邊喜氣洋洋的忙里忙完,為皇上的降臨做準備。既然如此,兮雅便也便早早洗漱睡下了。
永和宮內(nèi),貴妃知道這事,氣的攥緊了手里的茶杯?;噬线@么久不進后宮,先去看皇后娘娘自然是情理之中,可如何都該輪到她這個貴妃了。
氣歸氣,但她明白,皇上雖也看中家事,但如今早已羽翼豐滿,各派又互相平衡制約著,現(xiàn)在可不是從前的小皇帝,也不用多給她范佳一族過多的顏面了。
但無論如何,這個舒貴人從進宮到現(xiàn)在,到底是分了她不少恩寵,定要想個法子早早料理了才是。只是這個法子必須得不留痕跡,只能暫且留她再蹦幾日。
坤寧宮內(nèi),大宮女知道皇上今日翻了舒貴人牌子的消息,猶豫了一下,還是同主說了。
果然,話音剛落,霎時間慧妃的眼淚就往下掉:“嗚~皇上就只有兩個阿哥,哲兒不在本宮身邊,但本宮好歹也有聰兒啊,嗚嗚~皇上怎么就總不來咱們這呢?!?p> 宮女只得哄她,心里卻明白,主啊,您要是少哭鼻子,皇上不早就來了嗎。
這頭份的恩寵砸下來,舒貴人一下便成了話題的焦點。
這柳貴人來的次數(shù)就跟住在這啟祥宮似的。這里頭的意思不言而喻,但真心將柳貴人當好姐妹的舒貴人可真就察覺不出來,也樂意她常來,整日樂呵呵的。
懶得趟這趟渾水的兮雅,為了不見柳貴人更是不想出門了。
東殿那邊,舒貴人正同柳貴人抱怨自己的委屈:“念姐姐,你說,我入宮也有一年了。皇上來的次數(shù)也不少了,如何這肚子就是沒動靜呢?”說著還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柳貴人只得笑著安慰,表示時候未到罷了。
從啟祥宮出來,前一秒笑意盈盈的柳貴人下一秒就拉下了嘴角。
她覺得這舒貴人方才的一番話分明就是炫耀,她進宮四年了,由太后舉薦給皇上,皇上對太后恭敬,剛開始也常來看她,可久了皇上便不來了,她都想不起上一次和皇上單獨待在一起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
“主兒!徐答應讓白官女子打了?!鳖I了月例銀子回來的文然突然跑進來,把正在寫字的兮雅嚇的手一抖,這張便是毀了。
知道自己犯了錯,文然趕緊上前配不上:“主兒,奴婢錯了,害得主兒一手好字,便這般毀了?!?p> 兮雅柔了柔眉心,擺擺手:“無事,怎么回事,你且說?!?p> 文然趕緊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是徐答應身邊的小蓮,去內(nèi)務府領月俸又像上次一樣給的比原本該拿的少了許多。一個答應本就月奉不高,如今答應過的不如個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