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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酒館之長街游魂

第二章 木風

忘憂酒館之長街游魂 柒之阿柒 3025 2020-03-10 20:24:20

  故事的主角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在一個小小的山村長大,因為出生在秋天,所以沒多少文化的父母給他取名木風,據(jù)說那時候漫山楓葉紅紅火火可與晚霞爭鋒,絢麗唯美。

  說到木風這個名字的時候,秋天笑了一下,紅燭的火光映在他眼中,仿佛真的看到了那漫山的楓葉。

  木風從小是一個靦腆的孩子,性格內(nèi)斂,安靜地過分,從來不爭不搶,存在感極低。但注意到他的人都會心生憐憫,同情弱者是人類的通病,而木風似乎一直都是人們眼中的弱者,弱到?jīng)]人想欺負他,因為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成就感。

  木風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差點兒去另一個世界報到,雖然記憶有些受損,但病確實奇跡般的好了。那之后,父母對他更加小心翼翼地呵護,那種呵護近乎于溺愛,沉重地讓木風喘不過氣起來,漸漸的,他內(nèi)心開始變得有些乖戾囂張,在腦海中想象的世界里肆無忌憚地揮霍時間,為所欲為,表面的弱者背地里卻有一顆不為人知的混世魔王般的內(nèi)心,內(nèi)心世界的混亂偶爾會影響到他現(xiàn)實的行為,這讓他很擔憂,每發(fā)覺這點他就會一個人躲起來。

  木風漸漸覺得自己仿若個精神分裂的瘋子,人前人后兩副面孔,有時候他害怕自己會維持不住表面的乖巧,內(nèi)心的叛逆肆意滋長,他需要一個發(fā)泄點。

  某天傍晚,父母發(fā)現(xiàn)家里養(yǎng)十多年的老狗忽然不見了。老狗與木風幾乎是從小一起成長,他們之間的感情非同尋常,好得像親兄弟一樣,所以發(fā)覺老狗失蹤后,父母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瞞住木風,然而卻不料還是被木風發(fā)現(xiàn)了。

  那天木風很晚回家,盯著院子里老狗常待的那個角落出神,老狗的飯碗還擺在那里,黃色的洋瓷碗漆面已經(jīng)被老狗舔得斑駁,可是熟悉的身影卻不見了,它不會再每天守在門口等小主人回家,不會再在清晨穿過滿是露水的小路目送小主人上學的背影漸漸遠去,不會再在聽到小主人的呼喚后立刻搖著尾巴沖上前去……木風的眼睛變得有些酸澀,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聽使喚地往外滾,父母不敢言語,生怕刺激了他脆弱的神經(jīng),只能想方設(shè)法地安慰他。

  哭到睡著的木風,第二天一早被一陣狗叫聲吵醒,睡眼惺忪地走到院子里,習慣性看向熟悉的角落,卻猛然被一條黃色身影嚇得跌坐在地上,父母不知道從哪里重新找了一條跟老狗很像的土狗來,那土狗腹部有一大塊紅褐色的毛發(fā)像膩到身上干枯了的血跡,在它淺黃色的皮毛上分外顯眼。

  土狗將埋在掉漆的黃色洋瓷碗中的頭抬起來,狗食已經(jīng)被它舔干凈,它看起來很愉悅,圍著木風汪汪叫個不停,吐著舌頭搖著尾巴想討新主人的歡心,木風被吵的心煩意亂,忍住抓狂的內(nèi)心奪門而出,有些東西是替代不了的,就算再怎么相似,傾注的感情也不可能一樣。

  村頭的小河是木風最好的傾聽者,河水日夜不停地流逝,總能將他的憂愁遠遠帶走,待在河邊的時候,他整個人仿佛將一切煩惱拋之腦后,或許只是時間將他暫時遺忘,總之他的內(nèi)心分外平靜。

  然而河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土堆,墳墓一樣,土堆旁邊雜草叢生,只有那一處是翻起的新泥,濕潤的新土還散發(fā)著泥腥味,土堆下是木風親手埋葬的一個生靈,是他唯一的朋友。木風沉默著坐在土堆旁,他撿了一堆小石頭放到手邊,一下一下得往河里丟。

  說實話,木風的心里還是懼怕的,想起當時的情景血液還是止不住的往頭頂竄。

  昨天他向往常一樣,一個人踏著夕陽從學校往家里走。路途雖然遙遠,但他心情很好,因為他的作文被老師表揚了,這是第一次,他迫不及待想回家跟家里人分享。

  天邊的云彩被夕陽染得火紅絢爛,晚霞映入木風的眼中是與楓葉一樣的顏色,晚風輕輕揚起他的短發(fā),木風哼著輕快的調(diào)子,踢著石子一路蹦蹦跳跳,天地間仿佛只有他一個人存在,連呼吸的空氣都是自由的。

  然而木風還沒跨進家門就聽見了父母的爭吵聲,美妙的心情瞬間消散一空。父母當著旁人的面從來不會爭吵,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和,然而沒旁人在時,兩人大打出手都是常事,偶爾臉上帶著傷痕還騙他是不小心撞得。雖然不曾過問,但其實他都知道,他的父母與他一樣人前人后兩副面孔。

  木風放下推門的雙手,理了理肩上的書包帶子,沉著臉往村頭走去。家中老狗也許是聽到了他的腳步,一陣風般追了出來,搖頭擺尾吐著舌頭十分歡快,而它的小主人卻一臉沉郁。

  夕陽下,小河邊,一人一狗靜靜坐著,臨近晚上河邊的風帶著寒意透進木風的領(lǐng)口,木風打了個哆嗦抱住了身邊的老狗,老狗被勒得發(fā)出低聲嗚咽,打破了這靜謐的空氣,木風被這聲嗚咽點燃了情緒,忽然站起身來猛踢了老狗一腳,正中老狗柔軟的腹部,老狗一聲慘叫卻不敢反抗,哆哆嗦嗦不敢靠近小主人,木風也被自己嚇了一跳,愣了片刻,低聲說了句對不起,但是說過之后又覺得憋屈不甘,心中煩悶無處發(fā)泄,嘟囔著咒罵了幾句。

  這世上有人同情弱者,便有人欺負弱者,木風一直孤身一人,獨來獨往,這樣的人很容易被人遺忘忽略,卻總有人能注意到他們。

  木風不知道那人看了自己多久,同齡人口中惡霸一樣的存在,盛氣凌人的盛凌在學校里幾乎無人不知。雖然和自己同村,但是木風與他不熟,事實上木風很羨慕這個比自己稍年長的男孩,活得肆意灑脫,便分神留意了一些,莫名有些似曾相識的錯覺,仿佛他們已經(jīng)認識很久了,然而事實卻是連話都不曾說過一句。

  盛凌將外套脫下來,單手甩到肩上,吊兒郎當?shù)爻撅L走過來,他個子本來就比木風高,停下時還一腳踩到石頭上凹了個造型,看木風時垂著眼睛更加顯得不屑和高傲。

  木風受不了他這種眼神,本來就心情不爽無處發(fā)泄,這會兒正想跟人打一架。

  “有事?”木風露出一個挑釁的表情,然而他瘦弱的身板讓這份挑釁顯得有些可笑。

  盛凌似乎沒料到這個平日里默不作聲的人敢這么跟自己說話,甩了甩外套,移開目光隨口回了一句“跟人在這兒有約,你占了我的地盤。”自以為是的語氣特別欠揍。

  “打架?”木風忽略對方趕自己走的意圖,這塊地方他常來,心情不好就會在這兒發(fā)泄情緒,怎么忽然就變成他的地盤了?

  盛凌點了點頭,見木風沒有走的意思,便不再理他,從書包里翻出不知從哪里拆來的鋼管,好整以暇地等待著。

  木風便陪他等著,直到天黑盡都沒有人來。

  “看來他們不敢來了?!笔⒘枭炝藗€懶腰,活動了活動身體,將鋼管收進書包走了,臨走前把自己的外套丟給了木風,居高臨下施舍一般的姿態(tài),然而木風沒有生氣,甚至有點兒想笑。

  木風披著盛凌的外套又在河邊待了一會兒,老狗一直陪著他,直到身后由遠及近響起幾聲人語,木風才起身準備離開。

  然而來得人并沒有放他走的打算,攔住了他的去向,一根鋼管抵著木風的肩膀,將他推著退后了幾步,踉蹌著險些跌坐到地上。

  木風知道是盛凌約的人到了,如今天已黑盡,看不清人臉,心想這些人怕不是把自己認成盛凌了。“你們認錯人了”,木風拍了拍肩膀,壓著怒氣解釋。

  然而對面的人并不聽,這兒就木風一個人在,他們堅信沒找錯人。

  木風不知道盛凌怎么想的,一個人單挑這么一群,以為自己三頭六臂嗎?真是囂張!然而不容他細想,鋼管已經(jīng)落到了他身上,肩膀傳來一陣劇痛,老狗狂吠起來,這兒離村子還有一大段距離,這群人不擔心會引來旁人,就算來了也好跑。

  木風沒怎么打過架,有老狗護著他,他竟然奇跡般地奪了一根鋼管,閉著眼睛胡亂揮一起,鋼管急速劃過空氣的“咻咻”聲不停歇,木風每一棍都輪得實在,自己卻沒挨幾下,不禁感嘆自己的打架天賦。

  木風一個人大獲全勝,那幾人落荒而逃,木風還握著鋼棍不撒手,心臟瘋狂地跳動似要沖破胸腔,那是前所未有的感覺。

  老狗倒在了木風腳邊,那群人打人的時候不敢下死手,打狗的時候卻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一下比一下狠,老狗喘著粗氣,喉嚨發(fā)出“嗚嗚”的聲響。

  木風緩過神來,猛然丟下鋼管,蹲下身去摸老狗,入手是黏膩溫熱的液體,木風心臟一緊,嗅覺忽然變得靈敏,濃濃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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