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凜冬河的支流邊,一簇篝火燃燒著,旁邊支起了木棚。冷風呼嘯,把篝火扇出一片火星,火焰隨風擺動著。木棚里,寬英睜開眼,艱難地坐起。傷口的血液已經(jīng)凝固,那條弓箭頭吊墜被掛在墻邊。
凌榮坐在篝火旁,拿著劍,放在火焰上燒,劍刃被燒得通紅。
“榮將軍…”
…
“寬英兄,你醒了…”
…
“是啊…這次是你救了我…”
…
凌榮移出劍,走到寬英的前面:“你曾救過我,我不會忘記的?!?p> …
他將通紅的劍刃貼近。
“你的傷口還沒好,我現(xiàn)在幫你消毒,你忍忍…”
劍刃插入寬英肋骨上的箭孔,通紅的劍刃就像沾到了水一樣,冒出氣來。這一下,把寬英疼得全身飆汗…
凌榮捧起一碗熱水,遞給寬英。
寬英的疼痛依然沒過去,喘著氣…
“凌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是你胸前的這顆吊墜。”
凌榮走到木棚里,合上簾子。少了冷風的呼嘯,這個木棚里變得安靜、溫和。
他接著說:“這個弓箭頭是用特殊材質(zhì)制成的吧?看著特別閃亮?!?p> 寬英笑著說:“是啊,它是由金剛石打磨而成的,只有部落酋長才擁有。”
凌榮直奔主題。
“你為什么要進攻北方要塞,你明明知道敵眾我寡…”
“唉”,寬英嘆息,“你知道嗎?殺害你父親的兇手正是古頓部落一手謀劃的!那名反賊,背叛我們族人,投靠古頓!”
凌榮驚奇:“我當然知道,不正是我兩年前告訴你的嗎?”
“沒有啊,你什么時候和我說過?”寬英一臉茫然。
…
凌榮陷入沉思…果然,兩年前,信沒能安全送到寬英手上。凌榮開始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那么簡單……
…
“啊…沒什么”,凌榮說,“然后呢?那名反賊的目的是什么?”
“他從一開始就是古頓的人,只是混進我們塔爾莫綠洲,與我們生活多年,竊取了我們部落的弓箭術(shù)…”
凌榮感嘆道:“原來魯克從一開始就聽說沙洲的‘超級弓箭’,現(xiàn)在古頓部落已經(jīng)掌握了這般強大的弓箭術(shù),發(fā)展下去,任何國家都不是他的對手…”
凌榮接著問:“所以你們進攻北方要塞,僅僅是為了捉拿那名反賊嗎?”
“不是的,在這兩年里,時常有古頓的人前來襲擊塔爾莫綠洲,我和我的族人一直都在躲躲藏藏,這期間也死了不少人……如今,再也無法忍受古頓部落的折磨了??!反正早晚都得死!不如直接殺到他們的老巢!”
“你當時怎么不來找我?。∥覀兞鑷梢灾阋槐壑?!”
寬英望了望凌榮,搖搖頭:“不不,我們族人自己的事情,不想麻煩別人,我們沙洲部落從來都是自給自足……”
沒等寬英說完,凌榮立刻呵斥著:“所以你就忍心讓你的族人去送死??你看見橋上那些尸體了吧?!難道只允許你幫助凌國,不許凌國幫助你嗎?!”
“榮將軍…這真的是我們族人的原則…”
寬英低下頭,心里內(nèi)疚到了極致。
“什么破原則?!你是沙洲部落的酋長!最根本的原則就是保證你們族人的安全!”
“這…”
凌榮望著寬英低迷的神情,語氣變得平緩起來。
“算了,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用?!?p> 他雙眼凝視著篝火,回想起往事…
“英兄…”
“凌天城在兩年前已經(jīng)沒了…”
望著寬英吃驚的表情,凌榮苦笑。
“是魯克奪走的,為此,我康兄還斷了一只胳膊…”
寬英沉默著,內(nèi)心同情凌榮。
“現(xiàn)在,古頓部落不僅是你的敵人,也是凌國的敵人…”
凌榮轉(zhuǎn)過頭,直視寬英,眼里透露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如果你想替你死去的族人報仇的話,就請跟我回去,只有這樣,你才有機會,戰(zhàn)勝古頓!”
凌榮的話語就像一股熾熱的巖漿,沖擊著寬英的心,瞬間將寬英的熱血煮沸,激起無窮的斗志。他誠摯的眼珠里,透露著信心與勇氣,嘴角微微上彎,顯示出對未來的無畏,對前途的堅定。
……
七天后,光明城。
倩兒獨守空房,眼淚像是已經(jīng)流盡,臉上剩下的只剩絕望。
“砰”地一聲,宅子的門被推開。
倩兒眼眸一動,回頭…
…
“夫君…”
…
這一刻,喚醒了倩兒絕望的心,幸福的淚光從眼角灑出,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眼前的這個男人,就像是一位凱旋的勇士,燭光照耀他寒冷的盔甲,映著胸前的血光。
倩兒飄灑的發(fā)絲還未落下,就站起身,邁開腳步,此刻,每一秒都顯得漫長…
世間萬物仿佛靜了下來。
兩人就像翻涌的水流,拋開世間一切阻礙,匯在一起。
燭光下,相互交融的影子,隨著視線的遠離,逐漸模糊。
……
半個月后,光明城兵營。
…
“拉緊弓弦,抬高,與視線持平,眼睛、準星和目標連成一條線,好!保持這個狀態(tài)…”
兵營場上,一群士兵排成一列,拉著弓箭,對準前方的靶子。寬英雙手后握著,在弓箭兵的背后來回走動,監(jiān)督著他們。
“聽令??!”寬英抬起手,“放?。 ?p> 一聲令下,士兵松開弓弦,弓箭順勢而發(fā)…
…
凌榮往兵營走來,在不遠處觀看,寬英留意到凌榮的到來,微笑著,揮手示意。
寬英轉(zhuǎn)過身,吼道:“好了,今天的訓練就到這里,大家表現(xiàn)得很不錯?。 ?p> …
一會兒,在兵營的休息區(qū)里,寬英和凌榮對坐著。
“怎么樣?在凌國生活還算不錯吧?”
“挺好的,士兵們和百姓們都很熱情?!?p> 凌榮笑著說:“還是很感謝你能留下來,并且授予凌國那強大的弓箭術(shù)啊!”
寬英嘆了口氣,說:“其實最主要的,我還是希望能替我們族人報仇,現(xiàn)在沙洲部落就只剩我一個人,心里內(nèi)疚啊…”
“如果世間太平,沒有任何戰(zhàn)亂,那么,天涯何處不是家吶…”
“榮將軍說話還是那么微言大義啊!”
…
“哈,過獎過獎。”
…
這時,一個通報兵跑了過來。
“榮將軍!帝王召開緊急集議,請您速往!”
凌榮看了看通報兵,又看了看寬英。
“寬英兄,既然現(xiàn)在有急事,那我就失陪了?!?p> 凌榮起身,離開兵營,前往光明殿。
…
正當凌榮踏進光明殿,他深感大殿里彌漫著一股不祥的氣息。他抬起頭,只見兩旁的將臣都在盯著他看,一雙雙眼睛,一眨也不眨。
這般莫名其妙,凌榮慌張得手心冒汗。大家這是怎么了?這是發(fā)生什么大事了嗎?
帝王凌康高高坐在寬椅上,眼睛牢牢抓住凌榮,一臉嚴肅。
…
“參見…帝王…”
凌榮的聲音略微顫抖…
直見凌康一聲不吭,站起,從袖口取出一封信,朝凌榮扔去。
“嘌”的一聲,信封從空中落下,凌榮一頭冷汗。
“這…是??”
…
“你自己拆開來讀吧!”
凌康側(cè)著臉,充滿著怨氣。
…
凌榮拾起信封,撕開,眼睛還不忘瞟了瞟眾臣,心里慌張至極。
他開始閱讀著…
尊敬的凌帝王:
我們古頓在兩年前與貴國立下契約,五年之內(nèi)互不侵犯。但是,在今年十月中旬,我們族人發(fā)現(xiàn)有人干涉我古頓與沙洲部落之間的戰(zhàn)役,此人就是貴國的凌榮大將軍。
因此,從即日起,契約失效,我們古頓也將不會保證貴國的安危,望帝王自重!
古頓-魯克
“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