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直想除掉我。”牧清蘭苦笑道。她的磨難,皆拜華正宮所賜。
榮晏遠(yuǎn)道:“她到底是凌毅軍的副將,又出身九朦宮,本應(yīng)不必憂心。父親提出處置蒼冥域,本就是想斬除盛家暗中為害的能力。不想,蒼家還在保護(hù)盛家?!?p> “榮公子的意思是,無能為力了。無妨,九朦宮已經(jīng)麻煩榮公子太多了?!卑財埾e過頭,語聲中似有怒氣。
榮晏遠(yuǎn)正要說話,為牧清蘭攔下:“榮公子事務(wù)繁多,師姐這般怪罪,可不似平時通情達(dá)理了。師姐,不如去端思崖尋泠裳夫人罷。她清楚我的能力,又熟悉別界諸事?!?p> 柏攬夕同意。
端思崖上,泠裳收治了不少大戰(zhàn)中身負(fù)重傷的將士,診治后讓醫(yī)童照看。
聽牧清蘭說完,泠裳夫人思慮片刻,道:“太子重審九朦之案,替罪羊也已找好。不久,九朦宮的聲望便會盛極。盛家此時下手,縱有蒼家視若無睹,也并非明智之舉。還有就是,憑借你的功力,盛家殺不掉你。放心好了?!?p> 柏攬夕道:“蒼家擔(dān)心榮家勢力過大,偏袒盛家。若盛家制住師妹,便可極大地遏止榮家。榮大將軍看重大局,不會為師妹打亂謀劃。在軍中,師妹資歷尚淺,聲望遠(yuǎn)不及其他將軍。榮家,不愿為師妹同時與蒼家盛家為敵。我擔(dān)心,就算盛家無法殺掉師妹,還會采用更加陰暗惡劣的手段。”
“你們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盡快讓所有仙人能夠看到憶境。盛無際提出要九朦宮接管八大山鄉(xiāng)苑試煉,榮重卻并未反對,原因便在這里。”泠裳夫人微微側(cè)頭,看著她們。
牧清蘭很快想明白:“鄉(xiāng)苑試煉能夠接觸到很多仙人。我想辦法讓他們盡量多地接觸到露粼湖的神力”
柏攬夕接道:“眾仙人看得到憶境,便會疑心盛家早有辦法窺視憶境。師妹說,流霞殿中保留著別界仙人所有的憶境。眾仙,怎么會容忍自己的事情被別人一覽無余?!?p> 泠裳夫人微笑,端起茶盞,道:“榮重,自是要為榮家謀劃。他的所思,從來較他人長遠(yuǎn)。只是,他不愿說出來?!?p> “沒想到,泠裳夫人會為榮大將軍說話。那夫人說說,當(dāng)初他為何陷害娘親?”牧清蘭問道。柏攬夕忙拉拉衣袖。
泠裳夫人道:“但愿牧將軍能想明白?!?p> 牧清蘭還想問,卻為柏攬夕攔下。
另一邊,盛無際帶著鄔永年,從經(jīng)綸臺回到水晶谷。
鄔永年主張盡快除掉牧清蘭,趁著蒼冥域還在華正宮手中。
“是你無能,拖到現(xiàn)在?!笔o際大發(fā)脾氣,“若是牧清蘭早被除掉,我們還會落到這等被動境地?”
鄔永年不住磕頭認(rèn)錯。
盛無際道:“九朦即將重起,牧清蘭的地位僅次于柏攬夕和水之客。此時,想要對付牧清蘭,華正宮的那一套不能用。你回去,盡量收集三軍將士的憶境,分析出威怒軍和凌毅軍的部署。”
“這……家主這是要如何對付牧清蘭?”
“當(dāng)年,榮重是怎樣陷害牧離生的?!?p> “凌毅軍和威怒軍大敗,八大山和三座大山失守,就足以令榮家威望大跌。榮重向來看重軍中威望,會像當(dāng)年一樣,讓牧清蘭當(dāng)替罪羊?!?p> “蒼冥域的弟子,挑出幾個,到蒼家面前頂罪。有些弟子,就不要暴露出來。你得到兩軍的部署后,讓他們送與妖魔大軍一份。”
鄔永年又道:“還有,這牧清蘭亦有窺視憶境之能。事情,怕是不太好辦?!?p> 盛無際緩緩走到他面前,微微躬身,道:“軍中的臥底,只會收集憶境?沒了憶境,你就不能做事了?”
鄔永年咚咚叩頭,連說“會會”。
太子蒼松嶺重審九朦之案,認(rèn)定是元千山故意構(gòu)陷,為九朦宮洗刷冤屈,赦免九朦弟子。
柏攬夕三人,在消息公開后,現(xiàn)身出來。他們宣稱,無盡海監(jiān)牢被毀時,他們幸得脫身,藏身八大山中,躲避開華正宮的搜捕,終于等到沉冤昭雪的這一天。
牧清蘭回到凌毅軍中,安心許多。她與青松研究妖魔大軍動向,加固無由岸防線。
自從上次云嵐風(fēng)大戰(zhàn)后,妖魔大軍傷亡頗重,一直皆以襲擾兩處防線為主。
安頓好八大山的凌毅軍,牧清蘭往威怒軍去,察看云嵐風(fēng)防線后,到戎可懷的帳中。
“軍中,有的軍士,似乎有不同尋常之處?!蹦燎逄m摸著下巴,苦苦思索到底是什么讓她有這種感覺。
戎可懷問道:“哪些軍士?”
“說不上來,就是,一種感覺?!?p> “軍中有盛家的耳目,倒也尋常。不過,大戰(zhàn)在前,軍中細(xì)作還是盡快除掉的好。不然,會害死更多無辜將士。我會著手調(diào)查。”戎可懷開始翻看兩軍將士的名冊。
牧清蘭站在他身旁,幾乎靠到他肩膀,笑道:“我?guī)湍懔T?!?p> “我自有法子,我也能看到憶境?!?p> 牧清蘭將臉貼在他肩膀,笑嘻嘻道:“那我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你安靜些。他們的目的,應(yīng)有軍情,也應(yīng)有你?!?p> “擔(dān)心我啊?!蹦燎逄m抱著他手臂,笑得很是開心。
戎可懷的臉微微泛紅,仍是站得筆直,道:“你多加巡視無由岸和云嵐風(fēng)防線。小心些?!?p> 牧清蘭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把,蹦跳著出去。戎可懷抱著名冊,臉紅透了。
此后,牧清蘭一如往常忙于軍務(wù),與將士暢聊。她漸漸發(fā)現(xiàn),似乎有個別軍士故意躲著她。
戎可懷著可靠軍士,暗中盯著這些人。起初,這些軍士,除了故意躲避牧清蘭外,并無異常。時間稍久,監(jiān)視的軍士和戎可懷都發(fā)現(xiàn)了些許不同尋常之處。
這些可疑之人,有時會向同伴的飯食中下毒,對周圍軍士不甚熱情,劍法皆是干凈利落。
牧清蘭基本確定,這些人,是蒼冥域之徒:“不知他們何時混入。大戰(zhàn)以來,新招的軍士甚多。”
“他們的意圖,更多像是打探軍情。”
牧清蘭兩眼一亮:“將計就計?!?p> 戎可懷道:“此事好辦。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