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了,司云棠也沒忘記自己的正事。
“待會兒我得去一趟判決,你們要去看看還是找個地方休息?”
“自然去看看。”明言扉得保護師妹,答案脫口而出,而且她也不需要休息,只要靈力充足,她便無感疲憊。
封元季看看兩個人,然后也點了點頭。
“去?!?p> B基地,第一道圍墻內(nèi)。
基地一共有幾千人,這一大塊空地上便聚集了差不多全部,除去巡邏和重要地點的防守,其余的人不論老小全部都來了。包括前面剛剛落地還沒來得急了解基地情況的那群幸存者們。
這第一道圍墻是B基地成立之初大家一點點自己造起來的,因此和外頭其他兩重圍墻都不一樣,此時,圍墻上頭,一個人雙手被捆在身后,跪在圍墻上,低著頭,面對著圍墻邊烏泱泱的人群。跪著的人兩邊站著兩個手持槍的人,靜靜守著中間這人。
人群里頭沒什么很大的聲音,只有大家低低的交談,還明顯壓低了音量。
剛到的幸存者不明白情況,為什么剛剛吃完飯就被叫到這里來對著一個墻上跪著的人。
不過還沒等他們和基地的人問清楚情況,人群中突然爆發(fā)出一聲呼喊。
“基地長來了!是基地長!”
這道聲音一出來,人群瞬間沸騰了,所有人瞬間看去一個方向,眼里是滿滿的欣喜和激動。
“基地長??!”
“基地長!看我一眼??!”
“基地長!我是你粉絲啊啊?。?!”
“基地長啊啊啊啊!!”
......
類似的呼喊聲在人群中此起彼伏,忍不住讓人驚嘆是怎樣一個人能夠得到如此多人的愛戴和認可。
司云棠穿過人群,臉上帶著邪肆的笑,她身邊的封元季和明言扉跟著她,還莫名沾了點光,享受了一把眾人讓路的盛況。
他們?nèi)齻€在圍墻根停下,司云棠回頭讓他們兩個在下面看著,然后自己便在兩人眨眼的時候瞬間到了圍墻上方,穩(wěn)穩(wěn)站在跪立之人身邊。
明言扉眨眨眼,甚至不知道師妹是用了什么法子上去的。
但是她不知道的上圍墻的法子,卻引起人群中一陣激動的歡呼聲。
司云棠伸出一根手指在唇邊擺了擺,強大的號召力讓人群乖乖噤聲。
一秒歡呼,一秒寂靜,這就是司云棠這個基地長在這個基地的威信。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她一個人身上,仿佛她天生便自帶著光芒。
“六點整了,大家告訴新來的伙伴們,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司云棠單手插兜,聲音提高。
人群里整整齊齊地喊出了“判決時間!”明言扉他們甚至看清了基地人喊話時候漲紅的臉頰和脖子邊因用力而突出來的青筋。
好強的號召力和感染力,讓人刮目相看!
不知不覺明言扉慈愛的眼神又投向了站在高處的司云棠,不過這回司云棠可不好發(fā)現(xiàn),畢竟這么多人都看著她呢。
“告訴我!這個人是誰!”司云棠指了指跪著的人,大聲問道。
下方人群振臂高呼。
“叛徒!”
“人渣!”
“肖廈!滾出基地!”
“垃圾!滾出我們基地!基地不需要你這種渣滓!”
“肖廈你沒有良心!”
“惡心!”
“滾出去!”
“滾!滾出去!”
......
“安靜!”司云棠高喊了一聲,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眾人又立馬安靜了下來。
“肖廈!男,二三零六年生,二三三二年一月九號進入基地,二三三二年二到六月陸續(xù)偷盜各家零碎物品,二三三二年三月六日蒙臉強奸女子未遂,二三三二年十一月一日偷盜基地槍支,當晚蒙臉用槍支威脅強奸女子兩名,二三三二年十一月二日偷盜基地大量物品出逃,二三三三年一月裝作失憶回基地,二三三三年七月再次偷盜!我,基地長司云棠,在這里判決你斷一臂逐出基地!你服還是不服!”
一串長長的犯罪經(jīng)歷從司云棠嘴里出來得順溜無比,也正是這一串串的罪證,讓人群的無數(shù)人猙獰起來。
“肖廈垃圾!”
“肖廈你不配當人!”
“媽的喪尸吃你都惡心!”
......
基地的每個人都幾乎義憤填膺。在這末世,好似很多人都以為人類一大半都變成了喪尸,這個世界便沒有法律沒有社會,他們以為他們便可以為所欲為了。但是不是!在這個基地里,有末世社會最全套的法律!只要你敢犯罪,那就要做好被人類丟棄的滋味。
肖廈沒說話,他跪在墻頭,感覺生不如死。在這場最終判決之前,他已經(jīng)被執(zhí)行過閹割的刑罰,現(xiàn)在的判決,只不過是給基地所有人一個交代的儀式罷了。
沒有得到肖廈的回答,司云棠也不會手軟她對于肖廈的判決。袖口的刀在黃昏下反射出朦朧的光,在場有老人,有青年,有少年,有孩子,但是她的刀不會因此而有絲毫顫抖和猶豫,這是末世,不是太平盛世,這是末世,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肉弱強食,本來就是生存和死亡的斗爭,沒有人可以躲過血腥,沒有人可以......
手起刀落,伴隨著痛苦的尖叫的是墻頭血散開的弧度。
失去了連接的手臂靜靜躺在一片血花之中,上頭的經(jīng)脈血肉,仿佛還在跳動。好像沾了血的獠牙咬開的第一個脈搏,鮮活以后,便瞬間凋落。
司云棠垂眸,低低喘了兩口氣,拿出手帕細細地擦拭刀上的血。這種事,她三年來,做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每一遍,她想做的都是拗斷這個人脖子,而不是給他懲罰,畢竟只有這一條罪惡的生命終結了,才是真正的痛快!
腳邊痛苦的喘息聲還在持續(xù),人群在一瞬間的寂靜以后,爆發(fā)出來的都是大快人心的歡呼聲。
惡有惡報,罪有應得。
擦完刀,司云棠仔細收好自己的帕子,收回刀。她像一個神父一樣,親吻自己脖子上的吊墜,然后對著血泊中的肖廈伸出右手。
下一秒,沒有任何預兆,肖廈連同他那條手臂,在這墻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留你這一命,是為了給基地的人們看清楚基地的法則,是為了讓你有時間舔舐傷口的時候后悔,讓你更好地品味死亡。
“這末世,有生存的法則和底線!”司云棠喊得很大聲,每一個字都敲在心頭,征地有聲,“我不希望我們基地還有下一次判決!大家都散了吧!”
說完,司云棠向來干脆利落,她跳下墻就直接往回走?;匾惨恢毖匾u著她這個基地長的作風,高效率,說來便來,說散便散。只不過幾秒鐘,在場人群便散得一干二凈,連剛剛驚嘆了一把基地長這么年輕這么有手段這么帥的新來的幸存者也都跟著人群走了。
至于肖廈去了哪里,B基地的人幾乎都心知肚明。在這里,被判決的人會直接被送到基地之外,司云棠既然年紀輕輕能夠成為基地長,自然是有資本的,她的資本就是她的強大的異能——空間置換。只要是在她附近,并且在她腦子里留下清晰印象的地方,或者是視線之內(nèi)足夠清晰的地方,她就能進行空間置換,這第二重和第三重的圍墻,就是她用這一手異能慢慢建造的。
不過身為司云棠的師姐的明言扉是真的不知道,她連這個秘境中只有少數(shù)人才有的特殊能力都不知道具體該是什么。
“封狀元可知小棠將這罪人送去了何處?”明言扉單手拎劍,溫和友好地問站在她身邊的人。
明言扉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不代表封元季什么都不知道。封元季和司云棠只有幾個月的交情,但是兩個人對于對方的秘密幾乎都知道得差不多。
“外面。”封元季扯開襯衫的第一顆扣子,胸口有些燥熱地煩悶,“你若擔心便自己去看看?!?p> 封元季本來就是個混血,皮膚白皙,這會兒扯開的襯衫領口,一行骨感而美麗的鎖骨暴露在空氣中,他唇色有些白,一身有些頹敗的美感。
明言扉直勾勾盯著封元季看了一會兒,看到最后還是輕輕嘆了口氣。
師妹的朋友,便是她的朋友。
然后她憑空取出一件寬大的素色外袍,手一伸便將外袍披在了封元季的身上,封元季并不瘦弱,反而肩寬腿長,這外袍一上身便被寬厚的肩膀撐開,輕風一吹倒是給他幾分仙風道骨一般的美感。
封元季自然沒辦法躲過去一個俢劍之人的速度,只覺得眼前白色遮住了視線,下一刻輕飄飄的重量便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衣服?
肩上是垂到膝蓋的白色古裝,明明是夏末,他心里也煩躁得很,可是添了一件衣裳以后他反而感覺不到熱氣,只有清幽好聞的香氣縈繞在鼻尖,一點點撫平了剛才濃重的血腥和夏末的燥熱。
垂眸看著這件衣服的封元季,似乎明白司云棠預言里的不同之處了。
“天晚了,小心著涼。”明言扉的聲音輕柔而清冷,唇角淡淡的笑溫潤如玉,與今早高冷不可近的劍宗首席相差甚遠,“師妹才沾了血,不若封狀元同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