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p> 然而,玄靈仿佛看透了,摸清了,對他的感情生冷違心似是不屑一顧。
“狼來了的故事,聽說過沒?”
“你就像故事里的那個愛撒謊的孩子?!?p> “你總是這樣,讓人分不清你說的話是真是假。以至于到最后,哪怕你說的是實話,也不會再有人相信了。”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玄靈說,
“反正每次醉酒之后,我就會斷片。像戰(zhàn)斗啊,出謀劃策啊這樣的事情總會留有印象。
但像你剛才的那句話,估計如此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我酒醒之后,約莫是不會記住的。”
“我記得你,初初見面,躲在一旁偷窺的就是你?!?p> 醉酒的玄靈悠悠的說,
“我不過就是凈化了一小片魔化小樹林練練手罷了。事后,不都給你恢復上去了嗎?”
冥曄對此不置可否,
“如果所有的樹大部分都被凈化,叫做一小片小樹林的話?!?p> “這不是重點,”
玄靈若有所思的說,
她突然想到自己酒醒之后,斷片得什么都不知道。
那片小樹林,絲毫好像可能是…自己恢復的?
玄靈想到這里,隨即用懷疑的目光看了冥曄一眼,能做這事的人,她也想不到別人。
只是,她實在想不起來自己當初是做了什么?
當初,
他與她確是萍水相逢。
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若冥曄下界是為殺她而來,或者,只是單純的為解決事端而來。
她與他的立場,依舊是對立的。
那時的冥曄,立場堅定,應(yīng)不該會替她擺平此事才對。
糾結(jié)的從不是醉酒的玄靈,她在心中將此事壓下,又點出冥曄所作所為。
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所以,你其實是知道我酒醒之后,不會有醉酒時候的記憶。”
“你同樣也抓住了這點,打算利用我的醉酒做做文章,難道不是嗎?”
一句犀利反問,問得冥曄啞口無言。
就如同他對蓋彧所說,他想殺她,只因為怕自己先去之后,僅憑孔瀾他們會壓不住這樣一個人。
尤其,依仗遁術(shù),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人能留得住她?
“你這樣的行為,在我的家鄉(xiāng)那里叫做,試水?!?p> 醉酒的玄靈依然理智,
“我所知、所想、所見的小白,從不是想你現(xiàn)在這樣魯莽、沖動的人?!?p> “既然你想聽實話,我亦無不可。”
玄靈對冥曄鄭重其事的說,
“只是,過后我從未記得此事,你卻會把我的話記在心里。”
“你確定想要聽嗎?”
“你喝醉了,”
冥曄并沒有正面回答玄靈的打算,
他只是對她說,
“困嗎?如果困的話,先睡一覺……”
“你在逃避?”
玄靈看著冥曄的眼睛卻對他說,
“不,你不是個遇事會選擇逃避的人。”
“你只是突然覺得,試水這件事毫無意義罷了?!?p> “萍水相逢而已,”
冥曄依舊淡淡的生硬的,絲毫不愿表露出自己內(nèi)心早已泛起的漣漪。
“算了,”
玄靈醉撐著自己的腦袋,不知自己在冥曄的眼中是如何妖嬈嫵媚。
也不知道,自己看向他的時候,眼中總暗含著一絲確信,一絲歡喜。
“我早就知道,
你是我的小白,
也是高高在上的冥曄神君,
在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逼你,
除非,
你自己愿意。”
“我不愿意,你就不說嗎?”冥曄問。
他本不想多話,鬼使神差的,語言竟直接不經(jīng)過他大腦的同意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說了出來。正經(jīng)得一點也不冥曄,倒像是蓋彧在大殿之上與昊天的奏對一般。
“沒辦法,”
“表白這種事,”玄靈說,
“在我的傳統(tǒng)觀念中,一般只會是男生對女生做的事?!?p> “可你對我,連一張放學后約在哪里碰頭的小紙條都沒有呢!”
“我…”
冥曄玩世不恭的看著玄靈,開玩笑似的樣子強掩著自己的緊張。
“既然,你不會有此事的記憶。
你管你說,我聽著又不會影響你什么,有何妨?”
“也對,”玄靈迷迷糊糊的點點頭,但冥曄知道,在她心里,此刻比什么都清楚。
“我之前好像說過,因為你英雄救美,所以我對你有所感激?!?p> “不,”
“這份感情不是感激,而是對你有所感覺……你是話本里的人,一直都是!”
“然后,你從話本里走出來了。我分不清,哪一個你,也分割不了對文字描述的你以及現(xiàn)實中的你。”
玄靈苦笑著對冥曄說,
“你應(yīng)該慶幸我今天喝醉了,若是清醒時候的我絕不會對你說出現(xiàn)在我對你說的話?!?p> “我知道,你也知道,
因為感激而報恩,
同因為好感而為你熬藥是不一樣的?!?p> “還你一條命容易,
特意為你學習鉆研一門從來不曾學過的科目,在無名洞天一個人修習了數(shù)百年。
對一個學習一直在中游水平徘徊的人來講,很難,很難?!?p> 玄靈的言下之意,溢于言表。
冥曄看著眼前的女孩,
他實在沒想到玄靈會這么想,
會這么說。
冥曄與之玄靈,自那日初見,日日夜夜默默陪伴。甚至,將祭酒署的公文帶至下界,只為能多一點時間與之相處。
哪怕,玄靈自始至終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們也算相處日久。
可是,玄靈與他并不相同。
在此之前,在冥曄的時間視野之中,玄靈與之初見至今,前后不過三日。
他以為……
但冥曄更沒想到的是還沒來得及欣喜玄靈對自己的表白,就被她徹底打落了深淵。
“只是一點點好感而已,那又能代表什么?”玄靈言不由衷的說,
“成親的凡人,不還是有和離一說嗎?”
“但是,試圖用一個孩子來捆綁我,”
“以婚姻之名在九重天之上給我鑄造一個夢幻般的囚籠?”
“冥曄神君,你果然是個溫柔的人呢!”
“我沒有。”
可惜,對常人你還可以試試講道理。
對一個喝醉酒卻覺得自己很清醒的人,你如果一廂情愿的對她否定,那只能適得其反,越描越黑。
“是你說我是她娘,難道說這句話的不是你?”
“從未來而來?”
“用血緣法術(shù)?”
“親的?”玄靈有理有據(jù)的對冥曄說,
“一直熊貓寶寶,從未來而來,用血緣法術(shù)不去尋同為熊貓的你,反而是我的親生女兒?”
“你用編故事的手段套路過多少女仙?”
“相信我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難道你沒有嗎?”
“那是對別人,”
冥曄自知玄靈不信,卻還是認真且堅定的對她說,“不曾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