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最后一天,清晨!
兩人花了七天時間,一路跋涉,終于站在北海灣渡口。
此刻天光明亮,無雪無霧,可算是呂一凡來到北原雪國之中極為少見的一個大晴天了,這讓他心情不錯,看來往南邊走很快就可以見不到大雪了。
遼闊雪域?qū)λ麃碚f,雖然沒有太大困擾,但他更加喜歡涼爽溫和的氣候,不說別的,溫暖的地方就連土地都更顯肥沃一些,這樣的地方才能生長更多種類的物種。
物種的多樣帶來的不光是美感的享受和多樣的樂趣,還有呂一凡蠢蠢欲動的饑渴食欲,他已經(jīng)吃了將近一個月的寡淡食物了。
眺望遠方,雙眼可以看得很遠,對岸景色自然不會落下,不論是入??谏嫌未蠛觾砂兜纳矫}和森林,還是下游對岸的沙灘以及零星建筑,都可以看個大概。
過海需要船,但那只是對于一般人來說,通常高人們要么是飛過去,要么是踏波而行,趟個海簡直不要太簡單。
但呂一凡二人既不會飛,也不會水上漂,就連長兮也是如此,雖然入道了,但他不會水上漂,以前不會,現(xiàn)在也不會,如果有那功夫的高人,基本都會飛了。
數(shù)十里寬闊的海面,即使會水上漂,也很難趟過去!
不過也不是全無機會,入??谥虚g有一塊三角洲,三角洲距離雪原的大陸不算很遠,兩人借助水面浮冰可以跳過去,就像截天教的兩人那樣,雖然現(xiàn)在浮冰比之前要少一些,但這難不倒他們。
北海灣渡口的上游流域是一條大江,名字叫做琉江,那是一條非常深的江流,兩岸巖壁高處足有上百米裸露,在入??谟幸粋€兩萬余平方的三角地帶,一般稱呼為琉江洲。
當然,這是中原人士的稱呼,北地草原的各個部落的名稱并不完全統(tǒng)一,至少長兮所知道的是這樣的。
“我們從這里去雍京城還要多久?”呂一凡問道,他只知道長兮是從一個叫做雍京的地方來的,至于具體有多遠,他一點概念都沒有。
長兮說道:“我來時是沿著海岸走的,花了足足六個月時間,回去的話,我們可以直接穿越草原腹地,應(yīng)該只需要兩三個月就夠了!”
“還要過草地?”
呂一凡望著茫茫海面,他以為只需要穿越??诰湍芎芸斓竭_目的地了,誰知道會有這么遠,他長這么大就沒受過這種罪。
“走吧,我在前面,你跟上來!”長兮如此說著,當一塊浮冰飄近的時候,只見長兮輕輕一跳,便落在那浮冰上,再幾個跳躍便已經(jīng)登錄了一小塊陸地。
琉江洲是由一個面積超過兩萬平方的陸地以及一些附屬陸地組成的,當呂一凡踏上琉江洲的時候,還能在上面見到一些人類活動的痕跡。
“呵呵,再見了!”
站在琉江洲上,呂一凡無聲的朝著雪原揮了揮手。
他后來沒有去看過李青一家,也沒有嘗試尋找雪域的城鎮(zhèn)是怎樣的,甚至雪原這個地方的名稱叫什么,他也不太清楚。
反正已經(jīng)離開了,只能在心里告別了,呂一凡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現(xiàn)在的他,幾乎沒有任何目標。
他甚至沒有必須做成某事的理想,更加沒有太大變強的決心,人生不知來處,往后等待歸途。
既然長兮有去處,那呂一凡就跟著長兮,如果他沒有去處,呂一凡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會找個地方默默修行。
不過,當長兮決定回他的家鄉(xiāng)的時候,呂一凡覺得雍京城或許是個不錯的地方,至少那里氣候合適,有吃有玩兒,算是一個比較理想的去處。
兩人站在琉江洲的邊緣,望著長兮故鄉(xiāng)的方向,對岸是一片沙灘,當然,它并不是金色的,只有當浪花回落的時候,才能見到邊緣一點點的深色岸床。
在兩人腳邊,可以見到一條小船,它被拖到岸上,其上被積雪覆蓋,如果兩人不是正好碰到的話,幾乎很難發(fā)現(xiàn)這里藏了一條船。
小船只有五米多長,純木結(jié)構(gòu),船首又小又輕,尾部有一個小棚子,在中間還有一個不算很高的桅桿,呂一凡完全不知道這么小的船需要這個做什么。
船上積雪很快便被清理干凈,呂一凡甚至還在船上發(fā)現(xiàn)了一些生活用品、衣服和食物,不過兩人并不太需要,直接一腳踢了下去,然后將小船拖下水,確認小船不會散架,便優(yōu)哉游哉的劃著小船朝著對岸去了。
“我不會劃船!別告訴我你也不會??!”眼見小船朝著大海飄去,呂一凡瞪大眼睛看著長兮,他發(fā)現(xiàn),長兮和他一樣,對于如何劃船完全是陌生的。
“我生活在內(nèi)陸……剛才你踢下船的,是不是一條小帆布?”長兮拿著一條長長的船槳,每當他撥弄的時候,小船反而朝著深海飄得更快,甚至一度有一種快要傾覆的錯覺。
“有嗎?”
呂一凡同樣拿著一條船槳,和長兮一左一右,正在努力的控制著小船方向,一則防止它往深海流去,還有一個最為主要的是防止小船撞上冰礁。
在這種滿是冰礁的水面,這種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的小船如果碰上它們,幾乎沒有生還的機會。
呂一凡還想狡辯的時候,只見一塊一米多的冰礁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小船流來,急忙喊道:“這邊……有一塊冰礁要撞上來的,快快快~”
“……”
長兮默默的回頭,他沒有太大興趣和呂一凡爭論,抽出背后佩劍,輕輕一掃,一道青色劍氣便將那冰礁切成兩半,朝著小船的兩邊滑去,嘴里還不忘說道:
“我們一人看一邊,將所有冰礁攪碎,先讓小船滑遠一點!”
入海口的水流太急了,即使他們兩人實力都很強大,但不代表他們是劃船高手,如果任憑小船離開入???,或許控制它要更容易一些。
“你這方法行不行啊,要不我們直接游過去吧,我水性還不錯的!”呂一凡說道,劃船實在是太為難他了,如果風平浪靜,他或許可以勉強控制一下方向,但這風尖浪口的,他甚至不敢胡亂使用船槳。
長兮將船槳一扔,單手握著長劍,雙眼注視著左右,每當有冰礁靠近的時候,他便抽出長劍,將冰礁擊碎,同時冷靜的朝呂一凡喊道:“別廢話!趕緊的。”
“我特么……”
呂一凡終于知道長兮為什么需要半年才能找到雪域了,就憑他什么都不會的狀態(tài),能活到現(xiàn)在都是奇跡。
他烤的狍子肉又干又硬,他滑的船兒不用槳,他睡覺不安床,他什么都不需要,就那么一路流浪而來,甚至連地圖都沒有見到一張。
在經(jīng)過長久的‘戰(zhàn)斗’以后,兩人一路保護著的小船終于成功駛離出???,飄揚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
遠方的陸地變得更遠了,遠到呂一凡只能勉強見到海岸的輪廓,如果不是他的目力出眾的話。
海面的浪花永遠都不可能非常平靜,但這里明顯要比出??诟靡恍?,至少不用擔心冰礁和激流將小船掀翻。
長兮同樣憂郁的望著海岸,或許是想起上次過海時翻船的尷尬,只聽他道:“你看,我們現(xiàn)在要靠岸是不是要容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