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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孌宮

第十五章:殺妻誅義女

弋孌宮 苅珩 2395 2020-04-18 02:56:14

  一輪圓月,天銀地白,思王泡在書房內(nèi)一邊飲酒一邊看書,書房外一個身影搖晃在窗口,思王放下竹簡出了書房。

  妤埕徘徊已久,見思王出來便緊跟隨后,他們二人來到王府后院坐了下來,思王望著皎潔圓月出神,仿佛那圓圓的月宮中,有夢中出現(xiàn)的玉姿仙葩。

  思王盯著月亮緩緩開口:“她走了,愿她有一個好的歸宿?!?p>  “殿下,心有不舍何苦忍痛割愛?”妤埕酸酸的仿佛有一股醋意問他。

  思王望著妤埕反問:“換作是你,你會答應(yīng)嗎?”

  “婢女賤如牲口,有余地選擇嗎?”她閃著淚光背過身去。

  “你是來為她鳴不平?還是訴苦的?”思王說完拂袖而去。

  妤埕早知如此,卻又忍不住這么做,她仰視圓月,有撕心裂肺高聲呼喊的激動,卻不得不死死的壓在心底,因為,她沒有吶喊的理由,更沒有一個令她發(fā)泄的借口。

  獨自傷心的她,背后有了溫度,妤埕閉著眼任淚水從眼角滑落,挽風目睹了這一切,替妹妹感到難過,挽風有了答案,他終于知道妹妹為何憂郁,而他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默默的輕輕抱住安慰妹妹。

  他們兄妹兩人擁抱良久,習習風聲,卻傳來了聲聲拳腳搏斗的聲音,兄妹二人不約而同的撒手朝前院跑去,月色下,思王已和來者糾纏在一起。

  “嚓——”挽風抽刀躍步想加入戰(zhàn)斗,而妤埕卻死死拉住了他,因為來者她很清楚,兩者看似以命相搏卻惺惺相惜,誰都不忍心要誰的命。

  兩人爭斗引來王府虎衛(wèi),見挽風將軍抱臂觀戰(zhàn),王府侍衛(wèi)在沒有得到命令也不敢輕易上前,只是手握兵器圍了起來,只要一聲令下隨時有圍毆的準備。

  兩人幾番拳腳誰都奈何不了誰,來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抽取了一個虎衛(wèi)的樸刀,他刀尖直指思王,而被奪刀的虎衛(wèi),望望他手里的刀,又低頭看看自己手里的刀鞘傻傻楞住了,因為那人取刀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只覺手心一抖一陣風而已,自己手里的戰(zhàn)刀已握在他人的手中。

  思王伸手挽風自覺的把刀奉上,思王接刀婉轉(zhuǎn)手腕大刀空中劃個圓弧,擋開了那人迎面一刺,接下來思王刀柄翻轉(zhuǎn)刀鋒直逼那人脖頸,而那人卻巧妙的原地三百六十度旋轉(zhuǎn)側(cè)移輕松的躲過,而他卻揮刀掃向思王腹部。

  兩人交戰(zhàn)觸目驚心,幾乎招招都是刀鋒貼身而過,而兩人卻能巧妙的化險為夷,這次決斗沒了以往的剛猛,兩人或點或刺,刀法的套路卻能使出舞劍的優(yōu)美,而整場決斗兩把刀,兩人仿佛使出十八般武器的精湛套路。

  “呲啦——”一聲刀鋒劃破棉布的聲音。

  “殿下——”

  “嚓——”

  王府侍衛(wèi)齊聲一聲齊呼,紛紛抽刀圍住了他們二人,因為他們兩人揮刀刺向了彼此,二人胸腔同時一左一右被刀刺穿,兩人胸貼胸后背都露出長長的刀尖,兩人短暫的怒視,又同時抽刀旋轉(zhuǎn)彼此背對對方,兩把刀并沒有刺穿彼此胸膛,而是貼著胸側(cè)劃破衣服從腋下刺穿而過。

  那人扔下刀,大搖大擺邁步離開,王府虎衛(wèi)握著刀圍著跟著那刺客,眼睛卻盯著思王,而思王卻下令侍衛(wèi)退下,挽風接過刀心底暗暗吃驚,自己的妤家刀法軍中堪稱一絕,而今晚這次觀摩方知自己簡直小巫見大巫。

  夜已進入子時,人們已進入夢鄉(xiāng),光祿大人借著月光已趕路數(shù)里,眼前一切他很熟悉因為已是故地重游,他輕輕靠在車上任由馬自由趕路,月色下,他看著山腳下壘石坑,想起了這里上月發(fā)生的一切,太尉一家令他又想起了自己的遭遇。

  聲聲烏啼,仿佛是對冤魂的悲泣,此刻馬也許感到乏累又是夜間,馬疲勞的輕嘶鼻孔泛著白氣,光祿大人下車拍了拍馬朝山腳下?lián)荛_積雪,他想為馬薅幾把草料,而沐彤也許沒坐慣馬車,她見車停也下車活動活動,光祿大人抱著一把干草喂馬,而馬嚼了幾口便不再吃了。

  光祿大人縷縷胡須拍著馬兒:“你不吃?難道是渴了?。”

  馬兒聽了他的話上下點頭嘆著白氣輕嘶。

  “果然是一匹好馬,老夫給你找水喝去?!惫獾搫着呐鸟R,上車取陶罐要去取水飲馬。

  “老爺,我來吧。”沐彤自告奮勇的接過陶罐尋水聲向河邊走去。

  光祿大人望著沐彤的背影越來越遠,他又轉(zhuǎn)身掀開車簾看了看車內(nèi)夫人已熟睡,他突然目露兇光悄悄返回車前,他握起了劍緩緩抽出。

  他握住劍藏于背后,然后輕輕上車,夫人見有動靜,睜眼看是他便又睡了過去,而他左手替夫人蓋了蓋被子,他拉著被角越拉越長,直到能全部遮住夫人的臉,他放下被角蓋住夫人的臉并死死摁住,幾乎是同時他右手持劍狠狠的朝夫人瘋狂的刺了下去。

  夫人掙扎了幾下,嗚嗚啦啦似貓泣,直到斷氣未能清晰的喊出一個字,她到死都不會明白丈夫為何殺她,對于死者來說這個答案可有可無。

  沐彤提水遠遠看到光祿大人提劍下車,正想加快速度上前看看發(fā)生了什么,而接下來她卻突然愣住了,因為她看見光祿大人卸了馬匹點燃了馬車,這一切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沐彤目睹了這一切,已經(jīng)恐懼到了極點,她顫抖著抱著陶罐,冰冷的河水激醒了她的理智,她努力的讓自己不抖,抱住陶罐快步返回河邊,她掏出了懷里的小銅鏡,壓住恐懼注視著身后的來人。

  也許光祿大人不會來殺她,可是這只是她的初步判斷,一個連自己媳婦都殘忍殺害的人,又怎么會放過外人?沐彤的判斷沒錯,因為光祿大人已躡手躡腳提劍來到她的身后。

  沐彤絕望了,因為她看到光祿大人已舉起劍,就在她閉眼等死的同時,她想喊她想叫,也許是對死亡的恐懼,也許這樣能減輕死亡帶來的痛苦。

  “殿下——!”

  她在恐懼中胡亂喊叫一聲,也許是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她躲過了背后的兇器,身體向前一撲直接倒在了洛河之中,而思王二字也許是平時叫順口了,臨死之前慌亂中竟然喊出了這兩個字。

  沐彤落水撲騰了兩下,在水中打個漩渦便沉入了河底,而光祿大人望著她投河緩緩垂下了劍,他返回馬車處望著大火找了個石頭坐下。

  光祿勛望著大火目光癡呆,他緩緩舉劍朝自己的臉割了下去,他仿佛忘記了疼痛,望著陶罐水中的自己,又有秩序的一刀一刀割了下去,他每割下一塊臉皮,就用通紅的火炭燒燙,肉被燒焦卻能止住流血。

  他割去了鼻子,也毀了自己的整張臉,他可能是一個史無前例的首位不要臉的人,也許,就他所做的一切也不配要臉,因為他要活著而他卻沒臉活著,所以他只能不要臉才能活著。

  光祿大人殘忍的做完這一切,整張臉像一具高度腐爛的尸體,突出的眼球下邊就是兩個透氣窟窿,嘴巴失去了上下唇的包裹,丑的無法用語言形容,而這還不算更狠的,因為他竟然夾著一塊火炭張嘴吞了下去,因為他不單想改變外貌,而且想改變自己的聲音,這一刻的光祿勛也走上了復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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