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殿內(nèi),天子龍案前批閱文書,各地呈來的官文天子仿佛不感興趣,簡單的一個閱字了事,只對軍事上比較關(guān)心,所以他只批軍事奏折,甚至懶得看一眼竹簡,都什么朝代了,竟然還有如此節(jié)儉的官吏,天子雖然不爽,但是也比較同情這些地方的官員。
天子正對常武多將軍的文書感興趣,他提筆準備批示,突然覺得筆尖發(fā)抖,他左手穩(wěn)住右手依然無法控制,御筆墜落狠狠在文書上砸了一坨墨,他張嘴要斷氣一樣。
天子為了不讓自己倒下,他雙手狠狠扣住龍案,越是努力龍案越抖,仿佛感覺整個朝陽宮都在搖晃,他渾身大汗淋漓,又覺得有火烤心,他“啊……”一聲,掀翻了龍案,雙手抱著頭滾地抽搐。
“陛下!”魏公公上前扶住天子。
天子手指東宮方向:“快,叫婤美人,朕需要她,快!”
“喏!”魏公公來不及行禮,慌忙碎步一路小跑出了朝陽殿。
妤埕見魏公公十分著急,她猜到了什么,不等魏公公進殿,她便挺著肚子上前,魏公公還沒開口說完,妤埕比魏公公還麻利,瘋一樣向朝陽宮跑。
妤埕登上朝陽殿,這是一個后宮禁地,她遠遠看著天子難受,似乎在等天子喧她,魏公公跟來以后,一把攙住妤埕滿臉驚恐:“婤美人,都什么時候了!臥龍了等不得呀!”
妤埕擺脫魏公公攙扶:“陛下沒喧本宮呢!”
魏公公恨不得背起妤埕,他意思一聲:“陛下口諭,喧婤美人進殿!”
妤埕不好再磨嘰,上前扶住天子問:“陛下,您那兒不舒服?!?p> 天子雙眼無神,捂住胸口:“朕,朕的心,快,藥,藥……?!?p> 妤埕撫摸著天子猶豫:“陛下,您不能吃了?!?p> 天子有氣無力哆嗦:“給朕吧,朕如萬箭穿心,骨沸肉冷,朕快忍不住了。”
妤埕擁住天子安慰:“陛下忍忍,忍過就不難受了?!?p> 天子似乎哀求妤埕:“給朕吧,朕沒藥不能活?!?p> 妤埕慢慢拿出藥,她準備試藥,摸了摸肚子忍住了,天子見藥來不及試就想吞下,妤埕看了魏公公一眼:“本宮不舒服,就由魏公公行孝,替陛下試藥吧?!?p> 魏公公沒有拒絕,慌忙上前接藥,妤埕手一滑藥丸滾落,而魏公公卻沒能接住藥丸,天子掙扎著指了指藥:“毀朕的藥……,朕要殺了你!”
“陛下饒命!”一股騷腥,魏公公胯下一腿液體流下,浸濕了一片石板。
天子服下藥,躺在妤埕懷里慢慢安靜下來,妤埕捏著鼻子十分難受,魏公公渾身顫抖跪地不??念^。
過了半晌,天子恢復了體力和神智,他起身坐回龍位,用腳踢踢一地的文書:“朕舒服多了?!?p> 妤埕見魏公公還在發(fā)抖磕頭,她嘴角一絲冷笑,然后指著魏公公向天子進言:“陛下,這刁奴本宮面前撒尿,沾了本宮一袖子?!?p> 天子扶住龍位回答:“已經(jīng)閹了,你看著辦吧?!?p> 魏公公凄慘一聲:“陛下饒命!您救救老奴?。 ?p> 天子冷哼一聲:“朕救不了!”
“陛……”魏公公身子一挺,嚇暈死了過去。
妤埕扭扭袖子甩甩,裝作要擰干一樣,其實她袖子一點也沒濕,然后袖子卷了很高,才起身攙扶天子:“陛下,隨本宮擺駕休息去吧?!?p> 天子點點頭起身,妤埕慢慢攙扶天子出了朝陽殿,天子離開朝陽宮不忘回頭看一眼魏公公,這一眼也算對魏公公一生的認可。
魏公公被禁衛(wèi)拖出了朝陽宮,朝天牢方向走了過來,柳輕也剛好出天牢,她給思王送了酒和衣服,然后抱著思王換下的衣服來到皇城門口,見李苅走來跟她行禮打招呼,她手遮陽光朝天牢看了看。
柳輕可能沒看清,她好奇的指著天牢問李苅:“什么情況,誰被關(guān)進去了?”
李苅也抬頭看了一眼回答:“回影公主,太遠了,末將眼神不好,未能認出。”
柳輕擺擺手:“你這都軍尉當?shù)?,都沒點風吹草動啥的?”
李苅四周看了一眼拉住柳輕:“這差誰想干似的,我才進宮多久,挨了多少頓了。”
柳輕調(diào)侃一句:“怕啥,腦袋還在呢。”
李苅縮縮脖子自嘲:“這腦袋搬家末將不怕,就怕全尸!”
柳姑半信半疑:“這么可怕?”
李苅瞪了柳輕一眼:“算了不能嚇到影公主,做噩夢末將可承擔不起?!?p> 柳輕輕聲提醒李苅:“天牢那邊多去看看,免得思王他跑了,行了就這樣,本宮還有事,免禮不用送。”
柳輕說完出了皇城,李苅聽的一頭霧水,張張嘴吧愣了半天,宮城尉看一眼李苅,他拍拍李苅肩膀:“將軍,閹貨好像失寵了。”
李苅思索一下:“不能吧?”
宮城尉解釋:“只有太監(jiān)才這副死樣子,本尉見多了,就連宮女都比他們有骨氣?!?p> 李苅看一眼宮城尉:“你那么恨閹貨?”
宮城尉回答:“不恨,只是那閹貨有時間太令人討厭?!?p> 李苅眼光贊同,卻又問宮城尉:“莫不是上次搶了你銀子吧?”
宮城尉沒有回答,而是和李苅打賭:“不然將軍和本尉賭一把,要是閹貨被打入天牢了,你的那壇洺之汐賞給本尉,若不是,本尉贈你一件寶物。”
李苅一聽寶物瞬間來了興趣:“先說說什么寶物?”
宮城尉笑了笑:“將軍為何不去天牢一看便是?!?p> 李苅仿佛明白了什么,他扶著腰間刀柄回答:“你這是空手套白狼,根本沒什么寶物吧?!?p> 宮城尉笑而不語,像姑娘一樣扭捏,李苅看一眼他,雞皮疙瘩驟起:“干嘛?本將軍不喜歡男人?!?p> 宮城尉一臉壞笑回答:“喜歡影公主,人家得跟你啊。”
李苅臉火辣辣的反駁:“沒有,別亂說,否則本將棍不饒熟?!?p> “這是啥?”宮城尉一把從李苅身上掏出一個錦帕。
李苅也急眼了“嘩啦”一聲,刀抽了出來:“還給本將軍?!?p> 宮城尉聞了聞錦帕一臉陶醉:“嗯……真香,不過沒有將軍的洺之汐香。”
李苅接過錦帕,收回大刀笑罵:“臭小子,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感情你一直惦記本將的酒呢?!?p> 宮城尉一指身后禁衛(wèi):“說的好像就我一個人惦記似的?!?p> “哈哈哈哈……”守門的幾個禁衛(wèi)應聲大笑。
李苅心知不好再拒絕,一副十分心疼的樣子:“可以,美酒贈英雄,洺之汐賞給兄弟們了?!?p> 宮城尉見此,悄悄靠在李苅耳邊嘀咕幾句,李苅突然一愣,手不經(jīng)意摸向了刀柄,而宮城尉盯著李苅握刀的手,一臉鄙視,然后叫一聲:“洺之汐我來了?!比缓髱е粋€禁衛(wèi)城樓拿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