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其實也沒有太了解宋代的文化,但是家里有個從宋代穿越過來的姑奶奶,多少要為此做點功課,他是對女孩子生理期的事了解得不多,但是要補血這種事還是很明顯的,而且剛才茶哥和責(zé)編上門來的時候多半就有蹭飯吃的打算,元曲又說他家里有一個需要關(guān)愛的生理期小妹妹,她們就自帶了一些菜過來,其中就有新鮮豬肝,那就做《太平圣惠方》里的豬肝羹吧。
其實豬肝羹的作用主要是養(yǎng)肝補血,還可以明目,順帶著像元曲這樣經(jīng)常熬夜的“年輕人”,吃了也有好處,可以說一舉多得了。
豬肝先切成小片,再用啤酒和胡椒粉清洗一下去腥,元曲干這些事現(xiàn)在已經(jīng)非常老練了,豬肝片扔進加了胡椒粉的啤酒里稍微泡一會兒,洗干凈了再撈出來裹上淀粉上漿,他手里干著活,耳朵還豎起來在聽客廳里的動靜。
客廳里沒什么動靜,如果說宋辭在面對焦柳的時候還有幾分自己是不速之客的困擾,那她面對茶哥的時候可就主場意識非常足了,她身子本就不舒服,這時候不好讓客人一個人在客廳里待著,所以才堅持在外頭陪著,要不然早就回房間去了,身子不爽脾氣就會變大,現(xiàn)在元曲也不在,根本沒必要演戲。
她的臉上簡直寫著大寫加粗的不耐煩。
茶哥還是笑瞇瞇的模樣,嘴里不??滟潱骸袄显心氵@么個妹妹,可真是幸福啊,你身邊肯定很多追求的小伙子吧,老元肯定不能答應(yīng)?!?p> 宋辭一時有些摸不準她說這話到底是何用意,但不搭話又未免太過沒禮數(shù),于是她只笑一笑,道:“姐姐喝茶。”
“老元最開始做視頻的時候,好像就住在這里,他不是有個女室友嗎?現(xiàn)在還跟你們一塊兒住吧?”茶哥打的是有準備的仗,不可能就此休戰(zhàn)的,“你們一起住方便嗎?”
不用猜都知道,宋辭這個脾氣,一般女人沒幾個能受得了的,而且如果她們關(guān)系好的話,也不至于來個生理期還要元曲這個大老爺們兒操心買衛(wèi)生巾的事。
宋辭的臉色果然沉下來:“姐姐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別誤會啊,我沒別的意思,”茶哥永遠是一副笑模樣,“我只是在想,老元一直說他還房貸有壓力,幸好有那個女室友幫忙分擔(dān)一點?!?p> 再聯(lián)系到她先前邀請宋辭一塊兒入鏡,說可以多賺錢的話,她現(xiàn)在說這些話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宋辭道:“你不必激我,這件事還是哥哥說了算?!?p> 茶哥還要繼續(xù)說,但宋辭已經(jīng)起身了:“姐姐隨便坐,辭辭去幫哥哥做菜。”
廚房里的元曲本來還豎著耳朵聽動靜呢,宋辭就突然進來了,她柔柔弱弱地靠在門邊委屈地撇了撇嘴:“那位姐姐總是問辭辭問題,辭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元曲說:“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沒關(guān)系的?!?p> 宋辭朝元曲甜甜一笑:“辭辭來幫公子忙吧?!?p> 可她這樣能幫得上什么忙?元曲想了想,給她分配了一個最簡單的活兒,把干豆豉倒進了碗里,再給她了個小勺兒,說:“你就用這個勺子把豆豉給碾碎就行。”
宋辭操作的動作非??蓯郏昧Φ臅r候腳還會稍稍踮起來一點兒,元曲說:“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p> 油鍋燒熱之后先下姜蒜,再把豆豉下進去,這樣姜和蒜的顏色可以輔助辨別豆豉有沒有糊,沒一會兒香味就煸炒出來了。
宋辭努起嘴吸鼻子:“哇,好香?。 ?p> 廚子的快樂源自吃客的夸贊和滿足,元曲咧嘴笑起來:“這才哪兒到哪兒啊?!?p> 他加了些料酒進鍋,又放了些水進去,煮幾分鐘之后就把東西都濾出來,只留下豆豉湯,加一些鹽和雞精調(diào)味,用土豆淀粉勾芡成羹。
宋辭雖然確實有些驚訝,但做出來的簡直可以說是瞠目結(jié)舌的表情了,這極大的取悅了元曲。
“怎么就成糊糊了呢?”
“看你那小饞貓的樣子,”元曲憨憨地笑起來,“這事兒要解釋起來就復(fù)雜了,去,幫我打兩個雞蛋?!?p> 豆豉湯正翻滾著,元曲把之前處理好的豬肝片下進去打散,還有姜絲和胡椒粉也一塊兒下進去,他看著宋辭攪雞蛋的樣子著急了,一把過去把碗和筷子一塊兒接過來:“你這樣太慢了,還是我來吧?!?p> 雞蛋打好了之后,元曲把雞蛋飛進去,沒有刻意去攪動,而是讓它自己慢慢燉熟:“這時候可不能用力攪,要不然就出不了大片的蛋花兒了?!?p> 熬好之后撒上點兒香菜花上去,真是色香味俱全。
宋辭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元曲說:“今天這就是主菜了啊,你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吃這個好,你去把餐桌收一收,招呼一下客人,我再炒幾個小菜就來,廚房油煙大,別總往里頭跑?!?p> 這吩咐完全是把她當自己人嘛,話里話外還在心疼她,宋辭答應(yīng)下來,回客廳之后心情也好了不少,連帶著對茶哥的態(tài)度都跟著好起來:“哥哥說中午吃豬肝羹,這樣對我身體好,也不知道合不合余姐姐的口味?!?p> 茶哥——余普洱活了快三十年,被叫過各種各樣的稱呼,可這“余姐姐”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啊,她挺感興趣地問:“你是從小就這樣嗎?我是說喜歡古代的文化?我看你說話的風(fēng)格都挺有那味兒的?!?p> 宋辭這下結(jié)結(jié)實實地心驚起來,她之前一直在這間屋子里,也只跟元曲和焦柳打過交道,元曲是知道她來歷的,說話行事不必刻意隱瞞,焦柳對她先入為主,每次說話也都火藥味十足,壓根兒沒往“穿越”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上頭想,可這回來的女子不一樣,她到目前為止都沒有暴露出任何弱點出來,反倒是吃準了宋辭對元曲的依賴心理,不停在做試探。
她到底想干什么?
宋辭平復(fù)了一下情緒,這才說道:“辭辭自幼便是如此,哥哥也沒叫刻意改過,怎么,姐姐覺得辭辭不正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