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你是不是不行？
“怎么說？”蘇絕凝神問。
“之前我也看過你，大概是前年的時候。你氣勢雄渾直破天穹，但是少了一份生機(jī)?！崩咸畔滦渥樱瑸樘K絕解釋。“現(xiàn)在嘛，我有些看不清了，除了生機(jī)勃勃外一片茫然?！?p> 說完這句話老太太像是瞬間蒼老了一分，精氣神都差了一大截。蘇絕注意看到在她脖子上立即長出了好幾個老人斑。
剛剛她望氣也遠(yuǎn)沒有現(xiàn)在的后遺癥強(qiáng)！望氣才長了一個老人斑，而簡單的兩句話卻讓老太太蒼老了不少。
果然天機(jī)不可道破！
但所謂的改命，多半是因?yàn)樗吞K念根本就是兩個人，氣勢當(dāng)然不一樣。
“我已明白，您別說了?！碧K絕止住還要說什么的老太太。
老太太倒是想得開，雖然額頭上起了汗，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依然安慰蘇絕：“嗬……說一些也沒什么，一大把年紀(jì)了。我這一輩子從來都是看破不說破，活這么久也是受罪，早知道丈夫和兒子都活不過我，我卻無能為力?！?p> 蘇絕沉默，是的很多事你明明知道，卻只能選擇沉默，比如說蘇念的死。
“你怎么不給異果給他們吃？”
老太太半靠著椅背，搖了搖頭不肯說，表情痛苦似乎是在追憶往日。
“我守著那棵小樹已經(jīng)九十九年了，它沒再開過一次花，也沒結(jié)過一次果。今年是第一百年，至今也不見其開花，甚至這一百年它都未曾長高長粗過一絲一毫。”
她的目光疲憊卻不渾濁，仿佛看透了這浮華的世界。人人都怕死，可真活到這個年紀(jì)，反而變得從容起來。
“我知道你有手段，我也聽尚文說了你的事，想必你也是個武者?！崩咸f著。
蘇絕靜靜地坐在那里沒有否定她，算是默認(rèn)了。
“那么你想不想要那棵樹呢？我可以將它送給你?！?p> “您要將它送給我？你可是花了一輩子的時間照看它。”蘇絕雖然想要得到那棵小樹，但那是人家一生精血所在，拿了它得呈多大的情？
老太太苦笑，“雖說它給了我多幾十年的壽命，可它卻又讓我花了雙倍于此的時間在它身上，這何其不是天意？我乏了，我想將我這最后的一點(diǎn)點(diǎn)時光花在自己身上。”
蘇絕點(diǎn)頭，有時候就是這樣，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別人的人生他沒法指點(diǎn)，他要做的就是收下它，做好老太太開的條件。
“您想要我干些什么？”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聽見蘇絕的話。老太太收回之前的傷感，臉上再次掛上和藹的笑容，6“如果你有能力的話，盡量幫尚文治一下他的頭疼病。他爹和他爺爺都是因?yàn)檫@個病死的，我不想再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
“我盡力，不說痊愈多活些年是沒問題的?！碧K絕輕聲道，算是應(yīng)了下來。“還有什么吩咐嗎？”
蘇絕果然能治頭疼病，讓老太太驚喜不已，自己在山間小村守了這么多年為的就是治這個絕癥！
前幾十年是為了自己丈夫，后來他死了。再后來是為了兒子，結(jié)果他也死了。最后是她唯一的男孫于尚文，依然沒能逃過遺傳的噩夢。
現(xiàn)在親耳突然聽到這病有的治，怎能讓她不激動？
蒼老的眼睛里彌漫著一層淡淡的水霧，多少年了她都沒這樣高興過。是的，她是高興哭的。
“那我先謝過你了，遇見你真是我于家之幸。”老太太起身要給蘇絕鞠躬。
蘇絕趕緊攔住了，他是收了好處的，不是義務(wù)勞動，所以不愿意受此一拜。“使不得，還有什么吩咐您先提?！?p> 老太太沒有執(zhí)意要拜，重新坐下來開口道：“第二條嘛，算不上吩咐。我是過來人，就直接說了哈?！?p> “你是芷靈的丈夫，按道理結(jié)了婚就要圓房的，可為什么到現(xiàn)在她還是完璧之身？”
蘇絕撓撓頭：“額。”
這你也能看出來？
然后他還沒想好怎么回答，老太太又說出讓他更汗顏的話：“小蘇呀，你是不是那方面不太行？”
“?。?！”
“有病就要看呀，你自己也懂醫(yī)術(shù)，知道有病不能拖……”老太太語重心長道。
蘇絕趕緊開口攔她的話，再不攔著還不知道下一句會說出什么來。如果真讓她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到時候再到七大姑八大姨那里去說一通，自己還要不要臉了？
“絕對沒有，您誤會了！我那方面沒問題，我們那不是沒有感情基礎(chǔ)嘛。我們打算等過段日子有些感情了再……”
老太太語不驚人死不休：“現(xiàn)在年輕人不都喜歡先上車后買票嗎？你們也沒有問題的。”
“呵呵，再說，再說?！?p> ……
過了一會兒，蘇絕和老太太二人出了書房。
關(guān)于那兩個條件他們的基本上達(dá)成了一致，此時蘇絕口袋里也多了一張紙條，上面是一個小村的地址。
老太太滿臉笑容，時不時就樂呵起來。對蘇絕更是滿意得不得了，看他的眼神都快比得上于芷靈了，比親孫子都親。
一出來，蘇絕就提出要回學(xué)校。理由是不能耽誤學(xué)習(xí)……
一再請留也被蘇絕拒絕了，只好作罷。于芷靈出門相送，二人交談起來。
“祖奶奶跟你說什么了，怎么高興成這樣？”于芷靈好奇問。
“她送我一樣?xùn)|西，然后我答應(yīng)了她兩件事?！碧K絕回答。
“什么事？”
“好奇心害死貓，你真要聽？”蘇絕站住腳步，面色凝重。
“什么死不死的，祖奶奶才不會害我！”于芷靈肯定道。
蘇絕壓低了聲音，湊到于芷靈的耳邊說道：“她讓我半年內(nèi)……睡了你。”
于芷靈退開兩步，傻了眼驚恐地問：“什么！你答應(yīng)了？”
蘇絕攤了攤手，挑眉道：“是呀，我又不吃虧?！?p> “你個混蛋?！庇谲旗`甩出手提包要打蘇絕，蘇絕加快腳步躲了過去，嘿嘿一笑跑遠(yuǎn)了。
離開了于家的高檔小區(qū)，蘇絕第二次坐上了地鐵。
列車上他思考者于家祖奶奶的那棵小樹的事。那樹結(jié)的果子能延年益壽，還能開啟特殊的靈眼，至少也是入了品級的靈株，比一般的靈草要高級很多倍。
可那棵小樹將近百年未開花結(jié)果，也未長高長粗，可能是出了些問題，得盡快抽空去看看。
但現(xiàn)在他有一個更重要的地方要去看看——“長寧路2588號生虎武館”。
就是氈帽大漢苦陀的棲身之地，他那里可能有一片蘇念留下的“小鐵片”，蘇絕必須盡早去看看。
雖然聲稱是回學(xué)校，可從始至終他想的都是去那里。左轉(zhuǎn)右轉(zhuǎn)，他來到了一條不是很繁華的街道上，開業(yè)的店門不是很多，生虎武館就是其中之一。
這里看起來跟普通的武術(shù)俱樂部一樣，一個小小的門，上面掛著一副牌匾。木質(zhì)的牌匾嵌著四個古樸的銅字——生虎武館。
蘇絕剛一站到武館門口，里面就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
“請進(jì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