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尚盈盈她來了又走
司南輕吐幾個字,“真有蛇,第一個咬死你?!?p> 省的這妖孽天天為禍人間。
“嗨,開個玩笑嘛,”姜陽碩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嘲笑他,“你看看你,老古板?!?p> 他只是隨便調(diào)侃了一句,怎么也沒想到會一語成讖。
倘若時光能重來,他一定死命抱緊司南的大腿哭嚎,信誓旦旦,賭天咒地,“我以后再也不嘴賤了嚶嚶嚶!”
當(dāng)然,時光不會倒流。
至于姜陽碩的嘴……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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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秋游,也算修學(xué)旅行,最開始昆楚玉不打算去的,最近事務(wù)繁雜,有點兒抽不開身。
但架不住姜陽碩一張舌燦蓮花的嘴,花言巧語甜言蜜語乃至鬼哭狼嚎,“大小姐一諾千金,不能說話不算話呀,你騙我!”
昆楚玉看他揪著小手帕眼角泛紅的模樣,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個調(diào)戲良家婦女的惡霸。
她一頭霧水,“什么說話不算話?”
“哼,”姜陽碩甩了甩小手絹,翹起一個粗劣的蘭花指,氣如洪鐘,“你說過要請我吃飯的!”
“……”
不禁昆楚玉愣住了,一旁看戲的遲簡也陷入了石化。
回憶了半天,在姜陽碩如怨如訴如泣如慕的眼神中,終于想起那件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遲簡不禁扶額,她真的錯了,不該隨口說讓昆楚玉請這個無賴吃飯的。
連搬起石頭砸自己腳都算不上,搬起石頭,它自己粘手上砸也砸不下來了。
昆楚玉怔了一陣兒,“可后來我們一起吃過很多次飯了。”
“嗯嗯嗯,”姜陽碩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眉眼帶笑,“可那是誰買的單呢?”
饒是昆楚玉修養(yǎng)再好也不禁噎住:
那那那那不是你非要付賬嗎?我攔不住啊。
而且,剛開始的時候她也轉(zhuǎn)過賬,但姜陽碩壓根兒不收,二十四小時后又退了回來。
遲簡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昆楚玉:當(dāng)初說了強制性轉(zhuǎn)賬給他,你怎么不聽呢?
憑她的手段,這簡直小case。
昆楚玉一陣心塞:我真的錯了。
“所以呀,就請我在露營的地方吃飯吧,”姜陽碩臉上的笑更燦爛了,鳳眸彎成月牙,“我就不帶食材了?!?p> 昆楚玉無可奈何,“好?!?p> 姜陽碩耶了一聲,手絹迅速收好放進口袋,“三天后八點東門集合,不見不散哦。”
*
到了出發(fā)的那天,遲簡看到一個熟悉的人,眼神不禁冷了下來。
“喲,這不是昆楚玉學(xué)妹嘛,風(fēng)衣很好看,”齊白是個自來熟,一雙桃花眼笑得格外勾人,“我叫齊白,和咱們司南一個院的哦?!?p> 昆楚玉今天穿了一件卡其色束腰風(fēng)衣,下擺處露出木槿裙邊。她客氣地笑了笑。遲簡微微皺著眉,“她和你一組?”
齊白轉(zhuǎn)頭看了看遠處的尚盈盈,很自然道,“對啊,學(xué)姐來找我,我不好不答應(yīng)啊,何況,學(xué)姐那么好看……”
“那離我們遠點兒。”遲簡拉著昆楚玉走了,徒留齊白風(fēng)中凌亂。
“哎,兩位學(xué)妹,你們別走呀,”齊白招著手,期期艾艾道,“要不我去你們組好了……”
姜陽碩鳳眼含笑,慢悠悠踱步過來,“齊學(xué)長平時消息那么靈通,怎么會不知道昆楚玉和尚盈盈不合?”
“是陽碩啊,”齊白嘆了一聲,很無奈的樣子,“女人心啊,真是海底針。”
“或許吧?!苯柎T似笑非笑,“我先走了?!?p> 齊白笑瞇瞇地寒暄,“到了一起玩呀。”
“不了,”前面墨藍牛仔外套的男生揮了揮手,背影透出一股悠閑的生人勿進的瀟灑,“我們不愛跟有她一組的人玩兒,怕被下藥。”
那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學(xué)長?”一個蓬松丸子頭的女生有點兒緊張的看著齊白,聲音帶著點兒怯意,“我們怎么辦?”
馬嫣后悔死了,她真不知道齊白居然把尚盈盈拉進他們組,一來就看見許多學(xué)生異樣的眼光,太難受了。
游泳節(jié)爆出那么大的丑事,學(xué)校里傳的沸沸揚揚,雖說平面上表示不屑的人很少,但尚盈盈所到之處,周遭學(xué)生不由自主保持距離,露出一個觀望的態(tài)度。
即便已經(jīng)過去了幾個月,中間還隔著一個不短的暑假,人們已經(jīng)快遺忘了這件事了,但當(dāng)尚盈盈重新出現(xiàn)在大家的視線里,往事忽然就清晰了起來。
“沒事兒,”齊白擺了擺手,露出一口白牙,“你說要是我求你件事兒,你會忍心不答應(yīng)嗎?”
這……也得看什么事兒吧。
馬嫣有膽想沒膽說,含糊了一句,“會……的吧?!?p> 齊白輕輕擊了下掌,“那不就得了?好啦,我們準備出發(fā)了。”
雖然齊白不在意,不代表別人沒意見。坐在大巴里,姜陽碩冷眼看著窗外,眾人小聲的竊竊私語,還有無聲的眼神交流,位于焦點中心的尚盈盈顯然處在一個極為尷尬的位置。
齊白的名字,昆楚玉原本是不知道的,但后來發(fā)生了一件事,她想不知道都難。
他成為繼李斯坦之后,杜碧菡的下一任男友,雖然也只有短暫的半個月。杜碧菡走后,他也沒多傷心,繼續(xù)四處撩妹留情,跟余情未了癡心不改的李斯坦顯然是兩個極端。
注意到她打量齊白的目光,姜陽碩低聲解釋道:“齊白做事一向不畏世人眼光輿論,不按常理出牌?!?p> 城府不淺。
昆楚玉點點頭。跟杜碧菡倒是一類人,即便分手,也從不懷想思念,看似熱情瀟灑中混著不近人情的冷漠決絕。
窗外,尚盈盈皺著眉,面色不大好看,情緒仿佛一點點積累,最終到達頂峰。
她冷冷環(huán)視四周,其他人默不作聲做自己的事,收回目光,她徑直走到齊白面前,兩個人說了幾句話,齊白還是笑嘻嘻的樣子,她面色稍冷,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馬嫣心里好似小貓抓,癢得很,尚盈盈一走遠她就趕緊過去,“學(xué)長,是不是她不去了?”
“你巴不得她走人是吧,”齊白瞪了她一眼,但眼中帶笑,一點兒生氣的樣子也無,明顯是打趣,“尚盈盈學(xué)姐臨時有事,回去了。”
那真的太好了。馬嫣識相地沒把這話說出來,但心里卻另有思量,說什么臨時有事,恐怕是受不了別人異樣的眼光,才溜了。
不僅她這么想,幾乎現(xiàn)場大部分人都是一樣的想法。
忽然,她遠遠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心里一跳,臉上漫著不知是羞還是臊的紅云,竟也露出一兩分小女兒家的嬌態(tài)來。
車上的學(xué)生差不多滿了,寥寥幾個空位。一共二十幾輛大巴,分批次送人到機場。
遲簡微瞇著雙眸,若有所思。
如果剛才沒看錯,尚盈盈的臨時退出可不如表面上這么簡單。她的位置只能看到齊白,尚盈盈背對著她,讀不清說了什么,但齊白的幾句話透露了很重要的信息。
【你想好不去了?】
【就算你不去,論文……】
【好,學(xué)姐慢走哈?!?p> 心中的猜測慢慢成形,但還需要一些證據(jù)來輔助。
這時,突然上來一個黑色兩件式襯衣的男生,姜陽碩招了招手,“司南,這兒?!?p> 來人把雙肩包放在置物架上,懶懶地坐在姜陽碩身邊,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眼下略帶烏青,襯得臉色更加蒼白。
姜陽碩上下打量一番,“你怎么像剛從吸血鬼的棺材中爬出來似的?!?p> 司南淡淡道,嗓音有些喑啞,“昨天晚上接了個任務(wù)?!?p> 帝都刑警要他協(xié)助幫忙破譯一場大型販毒走私案的密碼,跨了二十幾個國家,和對方黑客互相攻擊,神經(jīng)拉城細線,終于拿到密碼;案子剛結(jié)束,又得繼續(xù)把手頭的項目進度趕完,要不林晟不放他走,而且沒有“白鷹”也進行超算。
一夜未眠,直到天邊漸漸露出魚肚白,散些晨光,事情才告一段落。
他沒有細說,姜陽碩心知肚明是什么樣的任務(wù),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翻出一對隔音耳塞,“不是做兄弟的不提醒你,要是以為自己聾了,不要驚慌。”
“……”
姜陽碩果然正經(jīng)不到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