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五 憂慮

　　李凡不希望看到自己身邊的人加入李旻的游戲里。要知道，李旻是不存在弱點的，人性和感情對他來說也只是游戲的一部分，一切以游戲規(guī)則為主。

　　當(dāng)然，不是說身為規(guī)則意識的李旻沒有情感，只是那種情感更加純粹偉大，已經(jīng)超出了人類的理解范疇。

　　他們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具有意義的。相對而言，人類這種生物的存在實在是一個玩笑，無稽又愚蠢。

　　正因為李凡理解人和神的區(qū)別，他才有此憂慮，站在人類的角度上的憂慮。

　　李凡雖然可以擺脫李旻的游戲規(guī)則。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根本不想讓李旻和自己身邊的人玩耍。要是她們一不小心觸碰到了游戲規(guī)則。結(jié)果就難以預(yù)料，總之，不管發(fā)生什么，李凡都敢肯定，自己是絕對不會喜歡的。

　　李旻和李凡的棋局，已經(jīng)說明了很多東西。李凡也標(biāo)明了自己的底線，李旻應(yīng)該是不會去觸碰的。但是人心難測，天機更甚。

　　李凡知道，自己的弱點，就是人性。李凡自己很清楚，規(guī)則意識是根本不會講情面這種東西的。

　　自己之所以有弱點，是因為自己還保持著基本的人性，有著復(fù)雜而豐富的情感。但是這種情感是十分脆弱的，一旦觸碰到它，李凡就會產(chǎn)生難以自控的情況。一旦失控，李凡的人格就有可能就此消失?；蛘弋a(chǎn)生新的人格。不管怎樣，那時候的李凡，就肯定已經(jīng)不再是他了。

　　正因為如此，李凡的所擁有的規(guī)則意識才說。人的一生沒有意義，因為人的一生中，沒有可能產(chǎn)生永恒而穩(wěn)定的存在。

　　李凡好不容易才保持著人格穩(wěn)定。萬一哪天李旻突然之間想‘幫’李凡一把……

　　這個‘幫’字不是開玩笑的，對于永恒的生命而言，李凡的生命行為就相當(dāng)于是浪費時間。別以為永恒的生命就不會在乎時間。其實，時間對于永恒生命而言，更具意義。

　　萬一哪天李旻想‘幫’李凡成為真正的永恒，徹底擺脫人類的桎梏。那他第一個要下手的人，絕對不是李凡。而是李凡身邊的人！

　　而萬一，對于李凡這樣的存在來說。并不是小概率。李凡一直有著這樣的憂慮，或者說，恐懼！

　　所以，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fā)生。李凡才不希望雪兒和李旻走的太近。而他，也一直在想辦法讓自己身邊的人脫離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

　　不過，從李旻目前的表現(xiàn)來看。他并未懷有惡意。不管怎么說。李旻也算是自己的同胞兄弟。而高級生命的羈絆，要遠(yuǎn)比骨肉親情強烈得多。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李旻才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李凡之所以有這種憂慮。只是因為李旻有威脅到他的能力。不代表李旻真的會傷害他。

　　其實還有另一層更深的隱憂，來自于李凡自身。不說李旻。就拿李凡自己來說，他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的人格穩(wěn)定。神性在引導(dǎo)著他，而他越了解高級生命的世界，就會越對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的生物，對人類，對自身的人性。產(chǎn)生失望，厭惡等負(fù)面情緒。

　　李旻的存在，不只是威脅。更多的，是一個方向，指引著他前行。李凡知道，那是他必然要走的路。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李凡不愿意放棄現(xiàn)在的生活，只是因為他的人格，身為人的那十幾年的經(jīng)歷在影響著他，時間越長，影響就越小。直到他終于擺脫人格的限制。他就會徹底成為高級生命。

　　人生，對于李凡來說，只是一個短暫的過渡階段而已。身為人類的李凡總是產(chǎn)生何種各樣的負(fù)面情緒。其實都是在眼看著自己的感情，人性，本能，等等屬于人類的品質(zhì)隨著時間流逝而消散，所產(chǎn)生的悲傷！

　　另一面，超脫人類的他又對高級生命的層次充滿著渴望和向往。

　　一體兩面的矛盾靈魂在體內(nèi)廝殺。直到一方徹底湮滅。而身為人的李凡注定要湮滅，時間站在超脫人類的一方！

　　“凡，我們?nèi)ツ沁吂涔浒?。那邊的人好多呀?！睆堁┛蠢罘灿行瀽灢粯贰Ｓ谑情_口打破了沉默。

　　“好?！崩罘矝Q定先把思緒放一邊，不要影響到生活。

　　兩人四處逛著，搜尋著所需的材料，躲避著各種導(dǎo)購的圍追堵截。就這樣，逛了好久……

　　“這個這個，，那個那個……還有這個也要買一點。洗發(fā)水家里也快用完了，買一瓶。這個紙巾打折，買一袋吧？”雪兒是一個勤儉持家的女人，對家里的一切需求都了若指掌。而且她也基本不買什么化妝品，華麗的奢侈品之類的，雖然李凡和她走過這些店鋪的時候她會多看一眼，但是也沒有表示要買的意思。李凡則根本不在意，這些東西對于李凡來說只是一些浮華的假象，虛榮，用來遮掩某些人性弱點的東西，這些東西是不必要的。所以他根本沒有任何表示。

　　女為悅己者容，悅己者若不悅?cè)?？便不容！這便是兩位少年的默契。

　　但是僅僅是這些生活必須品。就已經(jīng)大包小包在李凡身上掛了一堆。張雪自己也提了不少。

　　“雪兒，我覺得這些已經(jīng)夠了。是不是不用再買了?”李凡黑著臉問道。

　　“嗯……好像。差不多了吧？好，那我們打個電話把小旻叫過來就回去吧？”張雪認(rèn)真思考了片刻，終于決定返程。李凡也松了口氣。

　　“不用了，我已經(jīng)看到他了?！崩罘部粗惶幍案獾暾f道。

　　張雪順著李凡的視線看過去。李旻坐在一家蛋糕店里，吃著黑黑的巧克力蛋糕。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在一旁點頭哈腰的說著什么，旁邊還有兩個漂亮女服務(wù)員在一旁侍立，李旻吃得臉都花了，一個女服務(wù)員就拿潔白的方巾給他擦臉。另一個女服務(wù)員遞上飲料……

　　“這家伙倒是挺會玩啊。”李凡邊說著，兩人就邊朝李旻走去。

　　“怎么?羨慕?”張雪以為李凡是羨慕那兩個服侍李旻的漂亮女服務(wù)員。

　　李凡看了張雪一眼，笑了笑，搖了搖頭。張雪被李凡坦然的目光一看，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心里想著:明明是那個家伙的話有問題，怎么顯得自己很心虛一樣呢？李凡這個家伙，真是做什么壞事都感覺天經(jīng)地義一樣的……討厭死了！但是又總是沒法真的討厭他……

　　李凡那真的是坦坦蕩蕩，身正不怕影子斜。當(dāng)你的心不會為此事波動，那么別人的看法又有何意義?即使天下人都說你是錯的。那你就一定是錯的了嗎？

　　所以，雪兒的心境還有待提高。張筱雨就不會在意我做任何事，只要我在乎她。至于雙兒……想讓她不管李凡，那恐怕不行，她會拉著我，蒙住我的眼睛，只讓我看她一個人……但是她會很乖，李凡真正做決定的時候，她都會愿意接受。李凡一般是不會做決定的。所以在家里一般都是雙兒說了算。這么說起來，雪兒好像就要體貼一些了……

　　就在李凡亂七八糟的想著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走進了蛋糕店門口。

　　“不好意思，我們現(xiàn)在暫停營業(yè)。”一個服務(wù)員歉意的說道。

　　這時李旻也看到了他們。

　　“再等一下，我還沒吃完呢？”

　　“我們是來找他的。”李凡指了指李旻。

　　這時店主立刻小跑過來，把李凡他們請進去。

　　“吃吃吃，就知道吃，都吃了快兩個小時了，還吃。趕緊收拾一下。我們已經(jīng)買好了，準(zhǔn)備回家吧！”李凡毫不客氣的道。

　　“嗚……好了……好了，馬上……嗚嗚……馬上就吃完……?！崩顣F邊說著，一邊瘋狂往嘴里塞著。

　　“別著急，慢點吃。小心噎著！我們不著急。”張雪看著李旻狼吞虎咽的樣子，有點好笑，又有點心疼。

　　“你還有十秒，九，八……”李凡一點都不怕他噎著，開玩笑，他就算把這個商場連著地皮都給啃了都不帶打嗝的。吃個蛋糕還能噎著了？

　　“哎呀，凡。你就多等一會嘛，等他吃完再走也不耽誤時間。”張雪不知道李旻的根底，當(dāng)然是愿意為他說話的。

　　“好了好了，我已經(jīng)吃完了。我們走吧！”李旻把最后一口蛋糕塞進嘴里，從服務(wù)員手里拿過飲料一口灌下去，然后又擦了擦嘴。又是一副小貴族的模樣了。

　　這個過程中，只有李凡三人在說話，其他人并沒有插嘴。倒是那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把他們送出來的時候提出開車送他們一程，大包小包拿著不方便。李凡拒絕了。

　　一家人回到住處，已經(jīng)是中午了。張雪有些累了，于是李凡幫著草草做了點吃的。休息了一會。

　　“李凡?你在哪？我過來了，找不到你家?！睆報阌晏嶂淮缘?，站在一個巷子口。對著空氣說道。

　　“你往前走，前面巷子左轉(zhuǎn)。里面那家就是，過來敲門就好了。”李凡根本沒有出門接一下的打算。只告訴她怎么走。

　　“好了，我到了，你來開門吧。”張筱雨話音剛落，李凡就已經(jīng)打開了門。

　　“看來你果然是一直在盯著我。”張筱雨對李凡的這種偷窺狂魔表示不齒。

　　“你以為你有什么好看的嗎？”李凡更加不屑。說著把她迎進家里。

　　“我不好看嗎？很多人都想看我呢。誰像你，把我全都看完了還說不好看，得了便宜還賣乖?！睆報阌晔植桓吲d李凡的態(tài)度。

　　“哼，你說的是人。人們想看你，出于生物本能的欲望。從人類的角度來看，你確實好看，身材也好，符合求偶標(biāo)準(zhǔn)。但我是一般人類嗎？我看你，是因為怕你出事。你這么傻，再遇到壞人怎么辦?”李凡表示自己只是基本關(guān)心而已。

　　“是這樣嗎？那你也不用一直盯著我吧？”張筱雨并沒有被李凡說服。

　　“我一直在看你，只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我才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呢。我看的，是整個世界。你所擁有的，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光輝。秉承著我的榮光，你該感到驕傲。你吃飯睡覺洗澡上廁所什么的，我才不會盯著看呢?！崩罘脖緛碚f得好好的，張筱雨都被說服了，但是最后一句話就讓張筱雨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