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時分,極地的群星悄悄變幻了位置,但是并未見得半點晨光,李凡和張筱雨正在熟睡。一群胖嘟嘟的家伙從遠處搖擺著走來。從它們行進的方向來看,它們必然要經過躺著的李凡和張筱雨。
大部分的企鵝并沒有見過它們,在經過的時候都駐足圍觀。有一只膽子大一點的,個子也要大一點的胖家伙緩緩靠近李凡。用它尖利的喙戳了戳。
“別鬧?!崩罘矒]了揮手,眼睛都沒睜開,把頭扭到一邊繼續(xù)睡。
李凡的這個動作使企鵝群產生了騷動??康慕钠簌Z邁著小短腿快速遠離。好幾只因為太著急了,因為身體的慣性摔了個胖鳥啃泥……
企鵝群嘰嘰喳喳叫著,有些驚慌。雖然這些小胖子體型不小,但是和眼前的兩個家伙比起來還是要差不少的。如果眼前的這兩個家伙特別兇殘。那可能它們也干不過。他們會吃企鵝嗎?沒有一只企鵝知道答案。
但是它們看李凡只是輕微的動了一下就沒有了多余的動作。于是都慢慢鎮(zhèn)定了下來。這次是好幾只一起慢慢向李凡李凡和張筱雨靠近,試一下吧,萬一是可以吃的食物呢?然后又戳了戳李凡。為什么它們只戳李凡呢?反正都戳了一次了,多戳一次應該也沒問題……
李凡這次感受到了刺痛,畢竟企鵝的喙確實比較尖利。然后他睜開了眼。這次企鵝們又一次往后退去。只是不像第一次那么狼狽。
李凡坐起身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些胖家伙。李凡坐起來的時候,這些胖家伙已經開始潰散。逃到了它們以為安全的更遠的地方。
李凡向它們發(fā)出了一道善意的精神波動,安撫了企鵝們的情緒。它們終于不再逃離,開始慢慢向李凡靠攏。因為它們感受到了安全,并且還能交流。
“張筱雨,該起床了。太陽……我們被包圍了!”李凡看張筱雨還在呼呼大睡。用精神把她喚醒了,本來李凡是想說太陽曬屁股了,但看了看,沒有太陽,可能顯得不太嚴謹,于是換成了我們被包圍了。這樣比較有說服力。
如果李凡不叫醒她。那她可能會一直睡下去。畢竟張筱雨的的意識已經完全沉睡了。在醫(yī)學里,這個叫做腦死亡。但是張筱雨并不會真正的死亡。她的精神意識會在沉睡中慢慢壯大,成長。直到她完成第二次生命的蛻變,那時她才能勉強控制自己的意識,才能真正蘇醒。但是這時間就太漫長了。她還有人生需要繼續(xù)……
所以李凡每天都要當她們幾個的鬧鐘。把她們叫醒。當然叫雙兒和雪兒不是一樣的叫法。李凡會讓她們覺得睡夠了,自己醒來。
“嗯?什么包圍了?”張筱雨一臉茫然的爬起來,揉了揉眼睛,問道。
然后她睜開眼睛,就知道了李凡說的被什么包圍了。一大群胖嘟嘟的企鵝!張筱雨看到它們的一瞬間眼睛都冒光了。
“哇,好可愛的企鵝??!”張筱雨的聲音充滿了驚喜。
“哼,這些可愛的企鵝可以啄開你的皮膚,吞吃你的血肉,拖出你的內臟。然后慢慢啄爛你的臉,叼出你的眼睛……”李凡恐嚇著張筱雨。
“真的嗎?”張筱雨實在無法想象眼前的可愛生物能做出李凡所說的恐怖事情。
但是一想確實有可能,畢竟企鵝是肉食動物。于是張筱雨的驚喜變成了驚嚇。她看了一眼李凡,然后又想到李凡昨天的表現……
“你這個大騙子。又嚇我!”張筱雨直接是吼出來的。把我們可愛的企鵝們都嚇到了。
“哈哈哈哈,哎呀,長大了。不好騙了……好了,你去和它們玩吧!”李凡哈哈一笑,輕描淡寫化解了尷尬。
張筱雨這才放下心來。跑過去和企鵝們玩耍了,她本來是想把一只抱在懷里,但是抱起來之后又覺得這個圓圓的家伙太滑了,又很重。就把它又放回地上去了。然后跟著它們向海邊跑去……
李凡看著張筱雨的大長腿和胖鳥們的小短腿,這不是欺負鳥嗎?李凡默默笑了笑。然后往后一躺,雙手枕在背后,看著星空。
萬千思緒涌上心頭。剪不斷,理還亂。這是成神的必經之路。歷經萬世千秋,人生百態(tài)。待到一切都不縈于心,化身為道。便是超凡入圣之時。
李凡望著天真爛漫的張筱雨,又看到了在家里洗衣服的張雪。再看了看在老家用功苦讀的雙兒。一切不縈于心?談何容易?僅僅人世間的情愛二字便讓人如此沉醉。更何況人生百態(tài)?
李凡搖了搖頭,仿佛想把思緒甩開。我只是個人,哪用在乎那么多呢?那些事情應該是另一個我操心的事情。我只要過好我現在的生活就好。李凡這樣欺騙著自己。其實他自己很清楚。每一個他,其實都是他。只是有些東西,他不愿去面對……
“凡,快來呀。你來看我……”李凡耳邊突然響了張筱雨的聲音。他想也沒想身影就出現在了海岸邊。
“什么事?這么急著叫我?”李凡問道。
這時張筱雨已經和企鵝們下到了冰冷的水里。她冒出一個頭,興高采烈的。
“你看著……”只見張筱雨話沒說完就一頭扎進了水里,不一會她從遠處浮出水面,嘴里叼著一條魚……
“嗯,我知道了。你想說你現在已經是一只合格的企鵝了是嗎?”李凡面無表情的道。
李凡確實沒想到她能和企鵝玩得那么開心。而且還不是為了研究,只是單純的在一起玩耍。
“怎么樣?我很厲害吧?”張筱雨把魚丟到一邊,驕傲的說道。
一只胖鳥以迅捷的速度沖過,把魚叼走,吞入腹中。實在難以相信在陸地上憨態(tài)可掬的笨拙企鵝在水里竟然是如此迅捷的猛禽。
“嗯嗯嗯,厲害厲害……”李凡依舊面無表情。
李凡沒有下水的意思,就在岸邊隨處找了個地方盤膝坐了下來??粗鴱報阌晖骠[。
張筱雨利用自己的力量捕捉著小魚小蝦,然后扔給周圍的企鵝。后來干脆引來了一大堆魚蝦環(huán)繞在自己周圍。企鵝們也把張筱雨圍了個水泄不通。
自然界的法則展現在眼前。似乎有些血淋淋,但是卻又是如此自然,和諧……
沒用多久,企鵝們開始上岸了。短短時間它們肚子里就已經都儲滿了食物,今天它們的食物肯定不用愁了。只是以后它們沒有了張筱雨,附近的魚蝦也被吃了不少,今天它們倒是吃得很飽,以后它們可能就要去更遠的地方捕食了……
張筱雨哪管那么多,只要玩的開心就好了。只見她被眾企鵝簇擁著向遠處去了。它們要把食物帶回到自己的聚居地,喂養(yǎng)家人。張筱雨也想去看看企鵝蛋和企鵝寶寶。
當張筱雨親自看到毛絨絨,圓滾滾的企鵝寶寶的時候,眼里已經放不下其它的東西了。只把一只抱起來放在臉上蹭啊蹭。一點都不嫌臟。不得不說,張筱雨對新生命的喜愛已經達到了某種難以想象的程度。
張筱雨化身成了企鵝女王。關心著自己的子民們。她也開始學著企鵝們搬運食物喂養(yǎng)幼崽和在家孵蛋的企鵝媽媽。忙活了一天,群星又偏移了一個大的角度。企鵝們都慢慢休息了。張筱雨才停止搬運。她倒是一點都不累,充滿了滿足和幸福。仿佛這些孩子都是她真正的子民。
“好了,我們該回去了。按時間來算,現在已經是下午了。再不回去雪兒該不高興了。明天還要上課呢!”李凡出言提醒道。
“哦,好吧。企鵝寶寶們,再見了?!睆報阌暌酪啦簧岬母簌Z寶寶告別。
李凡帶著她瞬間離開了。企鵝們有一瞬間的茫然,兩人怎么說消失就消失了?不過也只是一瞬間。它們就恢復了原貌,該做什么繼續(xù)做什么。動物們的生活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消失而改變……
“我們回來了,雪姐?!崩罘矌報阌昊氐皆鹤?,親切的打著招呼。
張筱雨顯得有些悶悶不樂,回到文明社會并沒有讓她感受到喜悅。以她的個性,其實更應該生活在自然界。她的天性適合自然。
家里沒有人。張雪可能去買菜了,她應該是沒有連他們的買的。
“我們是不是要去買點菜呢?”李凡在想。順口說道。
“嗯?我們回去抓兩條魚吧?”張筱雨一臉希冀的看著李凡。
看到她對自然的渴望,李凡又怎么拒絕?他一臉寵溺的看著她,摸了摸頭。帶著她離開了。
“哇,好多魚啊。你別跑……”張筱雨被李凡直接帶到了海中。她一出現就像是蛟龍入海,立刻開始興風作浪。
李凡陪著她玩耍,像一尾游魚跟在她身旁。張筱雨其實只是想來玩,只看她沖入魚群中,只是張牙舞爪的擺出兇狠的姿態(tài),卻并不伸手捕捉就能看得出來。
“好了好了,我們真的要回去了。趕緊抓兩條魚,我們走吧!”快樂的時光總有結束的時候。李凡狠心的打斷了張筱雨的快樂。
“哦,好吧。”張筱雨也知道凡事過猶不及。所以也不再浪費時間。開始認真抓魚。
李凡和張筱雨回來的時候,張雪已經在做菜了。
“雪姐,我們回來了。”還是熟悉的問候。
張雪聽到熟悉的聲音,急忙跑出來。李凡看著張雪穿著圍裙,擦了擦手。
“你們怎么才回來呀?都幾點了?明天要上課你們不知道嗎?”張雪滿口責怪的語氣。
李凡和張筱雨都低著頭,像是出去玩,晚歸的孩子一樣低頭聽訓。張雪還看著張筱雨抱著一條大魚。而且還是活的……
“筱雨,你怎么還抱著條魚?”張雪問道。
“對了,我們抓了條魚回來做菜?!睆報阌晗袷谦I寶一樣把自己的魚遞給張雪。張雪趕忙接過。然后拿回廚房放在水里養(yǎng)著。
“小魚啊,我們今天就要吃你了。對不起??!”張筱雨抱著魚低聲嘟囔……
“殺就殺嘛,你還廢那么多話?難道它還能聽懂不成?就算它聽懂了,你猜它會怎么想?:‘要殺要剮隨你便,怎么那么多廢話,臨死前你還要嚇唬我一下是嗎?我告訴你,我魚大爺要是眨一下眼睛我就不是帶把的!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條好魚?!夜烙嬎鼤@么想?!崩罘矊嵲诓荒芾斫鈴報阌甑娜蚀?。
“雪姐,那是海魚,你放在水里它也會死的。還是做了吧?”李凡好心提醒道。
“好的,本來我就想著你們今天會回來的,所以晚上買了你們的菜。你們還抓了條魚。就當加餐吧!”張雪應著,邊把魚處理了。不得不說,張雪的廚藝實在精湛。各種菜都是手到擒來,就算是張筱雨隨手抓的不知名魚類,她處理起來也是一點都不生疏。
張筱雨看到自己抓的魚被去鱗開膛,覺得有些不忍心。不過隨即想到是要吃的,她就又釋懷了。她決定了,待會一定要把它吃光,一點都不能剩。
“你們到底去哪里野了?尤其是你,筱雨。一個姑娘家家的,抱著條魚到處跑像什么樣子?還有你,李凡,你也不知道管管!好了,你們兩個趕緊去洗個澡。把衣服換了??隙ǘ寂K了……”張雪就像個小媽媽一樣嘮叨著。
李凡和張筱雨就像兩個犯錯誤的小孩子一樣,嘴都不敢還,趕緊去洗澡換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