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這一蒙頭睡大覺,不知時日。期間福安多次端來靈米粥,見少爺熟睡未醒,也未打擾。
一陣鳥兒枝頭歡鬧,吵醒了葉景。
伸了伸懶腰,葉景翻身坐在床邊。感覺有些口干舌燥,開口呼道:“福安。”
很快,一個丫鬟端了一壺靈茶推門進來。葉景好奇的盯著來人。
丫鬟放下茶盞,向葉景盈盈一拜:“婢女香兒,拜見少爺?!?p> 葉景看向來人,十六歲左右年紀,一襲青衣長裙,不施粉黛,很是清純。
開口問道:“為何我從來沒見過你呀?”
香兒低眉回道:“香兒是老爺新招進府的?!?p> “少爺我昨天才回家,不會這么快吧。”
“少爺有所不知,少爺出府當天,香兒剛剛進府,而且少爺回到府上,距今已是第三天了。見少爺風霜歸來,一直在熟睡,香兒不敢打擾,只是在門外聽候吩咐?!?p> 香兒臉上雖有羞色,卻是對答對流。眉宇間又流露出歡喜的模樣。
葉景好奇的問道:“你竟一直守在門外?”
香兒已經(jīng)把靈茶倒出,端起茶杯,半跪在地,將茶杯高舉在葉景面前:“香兒聽從老爺吩咐,當盡心伺候少爺?!?p> 葉景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香兒啊,莫要如此生分,起來吧?!?p> 香兒起身,在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清水盆中,浸透絲巾,替葉景擦拭面龐。
葉景饒有興致的看著香兒,任她施為。感覺這丫頭手腳十分靈動。又問道:“香兒,你似乎很高興啊?!?p> 香兒回答到:“香兒得見少爺歸來,心里高興,老天有眼,少爺萬福?!?p> “嗯?!比~景察言觀色,一眼就看出來這丫頭心中歡喜的緣由。
香兒進府當天,他就遇險,若回不來,這丫頭定遭人白眼,嫌棄她是不祥之人,將來日子肯定不好過,可以說他失蹤多少天,這丫頭就擔憂多少天。既是為了那未見面的主子,又是為了她自己渺茫的前途。
葉景起身,抬起雙手,在他腋下嗅了嗅,臭不可聞。一臉尷尬的看向香兒,香兒只是抿嘴一笑。
葉景開口道:“香兒去備水,伺候本少爺沐浴?!?p> 香兒臉上笑容僵住了,轉喜為憂,輕咬嘴唇,低垂著頭,似乎感覺為難,約頓了一會,欠了欠身:“香兒知道了。”
后屋正中間,桃木四季屏鳳之后,紅木浴桶熱氣四溢,四周芙蓉帳掛立柱,葉景站在桶前,微微閉眼,抬手而立。
香兒替他退去上衣,只剩下長褲,見葉景仍站著未動,無奈的蹲下身子,半跪在地,玉手顫顫巍巍,緩慢伸向葉景腰間,腦袋偏向一旁,緊閉雙眼,終于幫少爺脫下長褲。
俏眉鎖憂傷,鳳眼暗含淚。
葉景跳進木桶之中,熱水漫過全身,躺在水中。好不舒服。
香兒拿來絲娟,替少爺擦背。
葉景只躺在水中,一動不動。心中若有所思,忽的抬手,想繞繞后腦勺。卻嚇得香兒縮回雙手,蜷伏在地,一顆晶瑩淚珠滴落。
葉景心中微嘆:“這是為那般,少爺只想舒舒服服洗個澡啊??窗堰@個丫頭嚇得?!?p> 輕輕將手掌放在她肩頭,感覺香兒身體微微顫抖不停,看她緊閉雙眼,葉景收回手掌,又將雙手趴在木桶邊緣,托住他的下頷,問道:
“香兒你可知道,少爺有瘋癲之癥?。俊?p> 香兒垂首回道:“那自是外面以訛傳訛,當不得真。香兒進府當天老爺諄諄教導,香兒句句在耳,不曾有忘?!?p> “哦,老爺說什么???”葉景好奇問道。
“老爺說:少爺現(xiàn)在心神康健,天賦非凡,前途遠大。香兒你需得盡心伺候,也調查過你家世清白,乃忠良之后,以后常伴少爺左右,定要忠心不二,不得擅存非分之想?!?p> 葉景啞然,呵呵一笑。心道:“老爺這是在斷我后路啊?!?p> 遂道:“香兒你去取我外套來?!贝銉鹤吆?,他起身穿好內衣。等香兒替他穿著打扮一番,方才問道:“香兒你修為如何啊?!?p> 香兒臉色還有微微紅暈,似乎今日之事來得快去得也快,好像她有點過于擔心,又不知道她新主品性如何,難不難相處,輕聲回道:“香兒不曾有修煉之法,只在淬體境界?!?p> 葉景心道:“練氣基礎爛大街的貨,她都沒有?”
于是拿出一本《練氣基礎》遞給香兒,說道:“你閑時,可以自己翻閱,若有不懂盡可來問。憑借這方天地之靈氣,進入練氣期還是很容易的?!?p> 香兒接過《練氣基礎》,要向葉景拜謝,葉景急忙托住她手臂,正色道:“記住,不用這些規(guī)矩?!背鍪珠g卻是無意觸到胸前一絲軟綿。
香兒俏臉通紅,低頭回道:“謝過少爺?!甭暼粑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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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州城南約三十里地,有一個橋水鎮(zhèn)。鎮(zhèn)外河堤,綠柳成蔭。葉景一人在堤壩上,向橋水鎮(zhèn)方向走去。
面色略帶傷感。剛剛去律政司見過父親。老爹告訴自己,張虎趙龍二人都是橋水鎮(zhèn)人氏,他二人遇難之后,葉家派人好生厚葬二人,并且給他們各自的遺孀都留有錢財,自是保他們家人衣食無憂。
葉景心中放不下此事,一來探視下家屬,二來祭奠亡魂。
來到鎮(zhèn)上,葉景先找到了張虎家,在鎮(zhèn)后面一個農家院落。來到這門前,見此院落也有房屋數(shù)間,籬笆圍墻,推門進去,看見一素衣婦女,在院內打掃,院后正屋里還有兩個老人,在哄一個小兒,張虎家現(xiàn)在少了張虎,家里還剩下四口人。
葉景拱手對那女人作揖:“想必這是張家嫂嫂吧,葉景特來見過嫂嫂?!?p> 那婦人見來人是個少年公子,自稱姓葉,衣著華麗,氣度不凡,急忙放下手中笤帚,一時間有點局促,不知作何回答。
葉景取出一個錢袋,說道:“張虎是家父的貼身護衛(wèi),現(xiàn)在張大哥去了,這錢袋里有一萬銀票,你好好收著。不要輕易露財?!闭f完交給這張家婦人。
那婦人聽見來人是葉府的葉少爺,向葉景欠身行禮。手里捧著錢袋說道:“奴家謝過葉少爺大恩,張虎有主如此,去得也不冤了?!闭f罷偏向一邊,悄悄抹淚。
葉景這錢袋里面其實是裝的一萬兩金票,只是不愿伸張。這是尋常人家,若是給他們靈石反而會害了她們。
于是開口說道:“我這里還有一份銀錢,需要送到趙龍家里,不知嫂嫂知道去趙龍家的路嗎?”
“知道,知道。趙家院子在鎮(zhèn)上西邊,我這就帶你去?!?p> 張家嫂子吧把錢袋交給家里二老,和二老說了兩句話,便出門帶領葉景往鎮(zhèn)西方向走去,一邊在前面領路,一邊給葉景說道:“我們張趙兩家平時交好,常有來往?!?p> 說完又嘆聲道:“哎,現(xiàn)在趙家也只剩下柳氏和趙哥六歲的女兒燕云。最近都沒見柳妹。正好今日我也去探望一下?!?p> 鎮(zhèn)西趙龍家的小院,此時卻是有點熱鬧;
院內石桌旁悠閑的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此人叫黃松平。是橋水鎮(zhèn)一霸。黃松平身后站著兩位隨從。
一位肥胖中年婦女拉著柳氏的雙手,非要往她手里硬塞東西,柳氏皺眉,只是不從。推搡中,一堆禮盒滾落在地上。七零八落的。
那肥胖的中年婦女也是橋水鎮(zhèn)人氏,人稱王媽。常在富貴家太太身邊穿梭,平時挺會來事,只見她面容涂上厚厚脂粉,嘴角下一顆媒婆痣特別突出。拿著一個黃手絹對著柳氏一抖:
“喲,我倒沒瞧出來,柳月如,你竟是不通人情的主啊。你也不想想,如今趙官人走了。剩下你這孤兒寡母的,且不說人欺負你,你自己倒好,非要主動招惹禍事啊?!?p> 柳月如只把身子偏向一旁,一張俏臉氣得煞白。
王媽扭動腰肢,又轉到柳月如身前,一臉媚笑:“難得黃官人不嫌棄,你怎么如此不識抬舉啊,你既然喪夫,黃官人又是喪妻,我看啦,這正是天作之合。”
柳月如憤聲道:“柳兒既然進了趙家門,無論生死,都是趙家的人,柳兒身份卑微,不敢另作高攀?!?p> 王媽一臉不屑,剛要開口,柳月如的女兒燕云從屋內跑了出來,伸出小腳,踢向王媽。小嘴嘟囔道:“壞人,叫你欺負媽媽。”
黃松平起身塞給王媽一個金錠,笑說道:“小孩在愛鬧,王媽孩子帶去屋內玩耍。”
王媽接過金錠,一臉堆笑:“謝過黃老爺?!?p> 黃松平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王媽快走。王媽會意,一把抱起小燕云往屋內走去。
柳月如急忙攔住王媽,要去搶女兒回來,卻被黃松平拉住雙手,一時間掙脫不開,心急如焚。
黃松平抓住柳月如一雙柔荑,心神激蕩萬分。再也把持不住,將柳月如環(huán)抱在懷里。
柳月如大驚。怒聲喝到:“狗賊,你要干什么,快放開我。”
于是拼命掙扎,哪知道她仿佛進入到了一條蟒蛇的箍圈之內,越是拼命掙扎,越是被箍得更緊。
黃松平的兩名隨從識趣的回避,往后院走去。
黃松平見懷里柳月如不斷掙扎,心癢難耐,顫聲說道:“好柳兒,好柳兒,你可知道,我真是想死你了。自從你嫁進趙家那天我第一次看見你,我便無時無刻不在想你,你若從我,我一定對你好的?!?p> 說完,嘟起一雙肥嘴唇就要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