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在一起（二）
明儫澤看著桌面，自己自言自語地說：“我媽媽的確插足了別人的婚姻家庭，但是她一時的糊涂幾乎快懲罰了她一輩子，這還不夠嗎？”明儫澤頓了頓抬起頭說：“我很羨慕儫爍，他有你這樣的好朋友?！?p> 蘇萌摸了摸后頸，沒有接話。是啊，他母親犯下的錯，不能怪罪到他的身上。他也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私生子的罵名已經(jīng)帶給他太多的痛苦，她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又何必再在他傷口上撒鹽呢？
蘇萌開口，“你想多了，只要你好好生活，好好努力，真心善待別人，你也會有好朋友的。出身又不是你自己能決定的，這又不怪你?！?p> “你真的這樣認為嗎？”
“當然了?！?p> “謝謝你，蘇萌”，明儫澤面露欣喜，“謝謝你能這么想我?！?p> 蘇萌笑笑，“每個人都有獲得幸福開心的權(quán)力，我們都一樣，都有交朋友的權(quán)力?！?p> “那我們以后能成為好朋友嗎？”
“應(yīng)該吧?！背鲇诙Y貌蘇萌只能這樣回答他了。至于做不做得成朋友要看明儫爍能不能解開心結(jié)了。畢竟在蘇萌心里明儫爍的分量是多少個明儫澤都不可能衡量的。
“蘇萌，你還和小時候一樣?！?p> 蘇萌一懵，問：“什么？我們小時候見過嗎？”在蘇萌的記憶里，他倆見過一兩次，也是在宴會上。
明儫澤眼里泛起一層漣漪，“你還記得有一次在公園里，有一個小男孩被人欺負了坐在地上哭，你拉他起來并且給他擦汗，你還能記起來嗎？”
“哦，記得記得。那次我去蕩秋千?！碧K萌的記憶匣子一下打開。
“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了，那個男孩子不會是你吧？”
“是我，你當時還送給我一顆小石子，說是靈石會保護我的?！泵鲀煗赡贸鲆粭l項鏈給她看，“諾，你看?！?p> 蘇萌笑了，“那時候我是胡說的，你還信了？”
明儫澤小心翼翼地把項鏈放下，“我信你。我愿意相信你的話，所有的?！?p> 蘇萌不再多說話，只是微微一笑，“喝杯咖啡吧?！?p> “好啊?！?p> 晚上的咖啡廳泛黃色的燈光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倆人相對無言，只是靜靜地欣賞前臺播放的歌曲。蘇萌不知道這是名字，但是優(yōu)雅的鋼琴聲很讓人著迷。
明儫爍把車開到咖啡廳，打電話給蘇萌。
“豬，你在哪兒呢？”
“我在······，你在校門口等我吧，一會兒過去。”蘇萌怕他們倆人見了面更尷尬。
“儫爍嗎？”
“嗯。”
服務(wù)生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走過來，旁邊桌上的小女孩突然從椅子上跳下來往這邊跑。眼見撞到服務(wù)生了，明儫澤站起來沖過去抓住他，尚不知情的服務(wù)生一驚手里的咖啡一滴不剩地灑在明儫澤的左肩膀上。
服務(wù)生連忙道歉拿著紙巾驚慌失措不知道從哪里下手，明儫澤擺擺手，“沒事沒事?！?p> 蘇萌扶住他問：“怎么樣？沒事吧？”
“沒事沒事?！?p> 蘇萌看著他被咖啡浸染的外套，“我先幫你把外套脫下來吧？先看看傷到了沒有？”
“好，謝謝?！?p> 蘇萌小心翼翼地幫他脫下外套，白色的T恤成了咖啡色，蘇萌拿過紙巾，“我先給你用紙巾擦一擦T恤吧，這衣服可能洗不出來了?？照{(diào)這么涼，先別一會兒著涼?！?p> 蘇萌小心翼翼地把紙巾拍在他的肩上，試圖吸走他衣服上的咖啡。
這溫馨的一幕正好被停好車想進來給蘇萌買杯檸檬水的明儫爍盡收眼底。
明儫澤余光瞥見進來的明儫爍，順勢抱了抱不知情的蘇萌，“謝謝你?！?p> 蘇萌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一只手把自己拽了回去。接著她只是感覺眼前一黑像一陣風劃過，等她回過神，明儫澤已經(jīng)留著鼻血坐在地上了。
蘇萌下意識地扯住面前的人，不用看清楚，她就知道是明儫爍。
明儫澤慢慢站起來，“爍，你誤會了?！?p> 咖啡廳的燈光折射進明儫爍黑色的眸子中，那雙迷人的深邃里溢出一股寒氣，“我是不是說過，不要動我的底線?！?p> 明家在A城的地位，緊緊這一拳就足以讓那些小報記者寫個上百篇的新聞稿。明儫澤倒是無所謂，本來私生子這三個字已經(jīng)把他寫得很不堪了。但是明儫爍不一樣。蘇萌拽了拽明儫爍的胳膊，“你先出去，我回去和你說?！?p> 明儫澤似乎也意識到在這樣的場合惹怒明儫爍只會讓自己更難看，他先出去，“我們出來說。”
蘇萌拉著明儫爍往外走，“走，有話出去說?！?p> 夜色微涼，明儫澤只身一人站在路燈下，微風吹起他的T恤一角，其實相比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恩寵無限的明儫爍，他真的有點可憐。
明儫爍站在風里面無表情地看著明儫澤，一句話也不說僅僅那個眼神就讓人心里發(fā)怵。他們兩個的身高其實差不多，但是因為明儫爍站在路邊石上，就感覺明儫澤是在仰視明儫爍，更多了一份謙卑和軟弱。
蘇萌看著那個身影泛起一種可憐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看到超市門口擺地攤的那些農(nóng)民工被城管追著跑一樣。
蘇萌走過去，“我一會兒回去和你說，先走吧。”蘇萌拽著明儫爍往回走，“走啊?！?p> 明儫爍一句話也沒說，轉(zhuǎn)頭往車的方向走，蘇萌看了一眼明儫澤，最終還是折回去遞給他一包紙巾，“對不起啊，你先擦一下吧，去醫(yī)院看看，血一直留不行的。對不起?！?p> 明儫澤接過紙巾，“謝謝?！?p> 明儫爍倒回來，拽著蘇萌的胳膊往回走，蘇萌被他拽得趔趔趄趄地差點摔了跟頭。明儫爍打開車門把蘇萌塞進去，砰一聲關(guān)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