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良啊,二舅出來大概有半年了,最近該回去了!”李木微微一笑。
張良今天的狀態(tài)好了很多了,那一晚掏心窩子和說了大堆話,也算是釋放出來了。
“二舅,多留幾天吧,來一回不容易,而且我娘只有你一個親人”張良真情的挽留道。
他大概聽說北荒距離這里的遙遠!可能李木這一走就徹底斷了聯(lián)系。
李木點頭,微笑著說道:“放心吧,怎么說也要等你娘傷好了再說吧!我只是上一趟街,買點用具回來”
張良展顏一笑,此刻他真的感覺到了溫暖。
“想要什么?舅給你買!”李木跳上馬,豪氣干云的問道。
一絲陽光照射進張良的眼,他沒有閉上,而且與直對視,聽見李木的聲音后,他默默的搖頭。
李木見張良有些失神,明白他又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往事了!暗嘆了一口氣,駕馬而去。
直到李木離開了許久,,李青玉拿著一筐香紙走了出來,張良才回過神,兩人默默不語走去墓地。
祭拜了趙康王猛與張正堂,至于王石則沒有去。
雖然解釋過王石是被控制的,但心中依然恨意難消!
又祭奠了趙小薇,接著兩人便回去了。
“阿良,一會兒我們?nèi)バ∞奔?,將錢拿些去給小薇娘,我們有能力自己掙錢的!”李青玉說道。
張良點頭道:“我會代小薇照顧好他們一家的!一定!”
“嗯,阿良,不管今后如何,你一定要做個像你爹一樣品行端正的人!”李青玉囑咐道。
張良沒有說話,自顧低著頭,不想回答。
……
來到趙小薇家,地上還遺留著紅鞭炮的碎片,但此刻這里一副落敗之像,沒有生氣。
門沒鎖,輕輕的推開門,只見趙龍在屋內(nèi)刻苦的讀書,神勞形悴的何娟一個人在柱子下篩選著豆子。
神思恍惚的何娟看了與之差不多的李青玉,內(nèi)心也很復雜,她有過怨恨,有過憤怒,可一切都不能變成指責!
“娘!孩兒以后一直是您的兒子!”張良跪地,對著何娟喊道。
頭一磕,也代趙小薇一起……
何娟神色動容,眼中閃耀出金瑩的淚花,連忙將張良拉了起來。
“好孩子,快起來,張嫂子快進來坐”何娟頭激動道。
時間又慢慢過去,在趙小薇家一待就是好幾個小時,張良趁空來到了王石的家。
事情真相大白,王石在張良新婚夜提劍殺人,連帶路上的數(shù)人性命!簡直是血煞屠夫。
只不過這些話沒有傳給外人聽,畢竟縣里都已認定是大妖行亂了,但私下鄉(xiāng)親都知道真實原因了。
秋天的季節(jié)里,涼風格外透骨,一張張金黃的樹葉落下,將道路鋪了層金色的地毯。
張良的腳步緩緩的踏在這些樹葉上,發(fā)出莎莎的聲音。
停下腳步,他的面前是一家高門大院,只不過門口屋檐有些破舊了。
這是王石的家,據(jù)說他家祖上還輝煌過,才有了這座老院。
門口坐著一個發(fā)呆的小姑娘,清秀白嫩的臉上帶著幾絲柔弱與悲傷。
張良站在遠處,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接著他便走了過去。
聽見聲音的王雨抬頭望去,見張良到來,她的內(nèi)心有很多復雜。
“小雨”
“張良哥”
張良摸了摸王雨的頭,感受到她的頭發(fā)干燥,身體很憔悴,應該是有很久沒有睡好覺了。
“過去的讓他過去吧”張良挨著王雨坐了下去,抬頭望天,一手將王雨的頭靠向自己。
“張良哥……嗚嗚”王雨嗚哇抱著張良大哭了起來,將這么久的壓抑與痛苦都發(fā)泄。
大院內(nèi)一個憔悴的婦人,看到這一切后,眼角的淚水砰然掉下。
她是王石的母親,幾天前還一頭烏黑的長發(fā)現(xiàn)在變的灰白干卷。
三家人的命運在一夜間分崩離析!
因為真情劍?因為王石?還是葉楚天?或許……都不是,而是命!
下午,張良在王雨家吃的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死的人已經(jīng)入土,活的人還要繼續(xù)生活。
“咳……咳!”
門外的小道上,張良劇烈的咳嗽起來,小腹流出一絲絲鮮血。
“張良哥,你怎么了?”王雨在他身邊焦急萬分。
“沒事小雨!”張良強笑道,慢慢站直腰,王雨將他輕輕攙扶著。
張良明白那是真情劍留下的傷口,雖然青燈保住了他的命,但這傷口一時間也很難愈合,仿佛有一股吞噬生機的力量盤旋!他父親正是喪命于此。
草坪內(nèi)
在那唯一的一顆大蘑菇樹下,張良與王雨站在面前。
張良想起王石在生前曾經(jīng)告訴過他,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希望將他埋在這顆樹下。
張良本沒有在意,但后來事發(fā)突變,張良早以忘記,如今王石單獨埋在山的一邊,據(jù)說是體內(nèi)有毒素。
“唉!”張良看了一會兒大樹,接著便在樹下的石板上坐靠下來。
回想起小時候他們?nèi)齻€經(jīng)常在這里坐著,看著日落,數(shù)著星星……
如今只剩他一個人了。
王雨挨著坐了下來,小小年紀喪父喪兄,已經(jīng)將她幼小的心靈碾碎。
李青玉與何娟交談了很久,兩人早已是以淚洗面,但同時又面露堅強,相互打氣!最后一起來到王雨家……
“有東西?”王雨的小手在巖縫里似乎摸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東西。
費了一些力氣,王雨終于將他取了出來,張良也偏過頭去看了看。
一張百油紙包裹著,隨著王雨將其打開,里面露出一封信件。
“這是我哥的字!”王雨激動的呼聲道。
張良猛地一坐起,但沒有去搶過來,而是在高速的思考著原因。
“張良哥,這是我哥給你的”王雨說將信遞給張良。
張良順手接過,上面一豎大字醒目:“張良親啟”
張良看了一眼后,確實是王石的字跡,隨后一把撕開。
拿出里面兩張白凈的紙張。
“張良,我真的恨你!可我更恨自已,恨自己沒有你的毅力好,沒有你劍術高,恨自己懶惰!最恨自己沒有勇氣……那一天我握上了真情劍,它能讓我變強!因為我覺得這樣小薇應該能喜歡我吧……”
“我錯了,雖然這以后我比你強了,可小薇還是喜歡你!那無數(shù)個夜晚我一直在問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一直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才明白了,唉~不說這個了,真情劍是把邪劍!它說我是荒體!但我知道它只是想蠱惑我去殺人罷了!”
“但我……終究是踏上這條路!我知道我再也回不了頭了!也預感自己快死了!”
“我不怕死!但我會愧對爹娘他們,還有小雨!我怕她被人欺負,卻沒人保護!”
“但沒辦法,我只能遠走!我不知道那一天我會成為惡魔之刃!屠殺親人!……我打算游歷四海八荒!也或許身死道消!”
“張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見這封信,但這些話我已無法親口對你說!”
“我求你照顧我的家人!還有小雨!不能讓她受欺負!她特別喜歡吃雪糕,如果有空,幫她買一點點……”
“我走了,張良!如果有來世,我肯定要憑自己的努力打敗你?。 ?p> “最后,如果我真死了,希望你幫我埋在放這封信的地方!謝謝了!”
簡簡單單的幾百字,寫的很慌亂,仔細聞聞,還有血腥味,不知道是什么時候?qū)懙模?p> 再看王雨,早已是淚流滿面,心中的痛苦,是那么剝絲抽繭!
“小雨……”張良輕輕的將她摟進著,遞她擦去淚角的淚水,卻不知他自己也淚落而下。
直到夜晚,張良才回來,又與李木喝起了酒。
“張良!你傷還沒有好,少喝點酒!”李青玉在廚房中抄了幾個菜端了出來。
“哈哈,沒事小玉,男人家喝酒很正常,有度量的!”李木擺手道,因為酒是治心傷的。
張良微微一笑,端起碗,將辛辣的酒水灌下!那熾熱的氣息猛地上躥,在他臉上透出紅暈。
酒過上腦,張良已半趴桌上了,李木還面不改色。
“小良,你未來打算做些什么?如果老舅能幫你一定幫!”李木問道,也只有趁著張良醉酒時問他,他才不會那么傷心。
“呵呵!……還能做什么?筋脈已斷……丹田也毀…嘔…廢人一個!”張良自暴自棄道,一手穩(wěn)著桌邊,一頭彎下腰去吐!小腹的血已經(jīng)滲出,將衣服都侵染了一片。
李青玉在一旁又心痛,以無奈,到了一杯醒酒茶,張良卻怎么也不喝。
“我爹說有冥界之門,死的人都在那里!……可我知道那是安慰我的,這世界怎么可能有那種地方!不過是人們的寄托罷了……罷了!”
張良說著說著便睡著了,李青玉與李木對視一眼。
“唉……丹田毀了確實無法習武!如果可能……可走政治一路!張良這孩很聰明!應該能游刃有余……”李木悲嘆的搖了搖頭。
李青玉眼神藏著悲哀,看著昏睡不醒的兒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