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涵冷冷地問他“其他女人臉盲嗎?”
江衍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第一次把江衍給問住,居然是這種問題這種原因,洛涵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開心她終于把這個小子給壓制住了呢,還是該傷心這種奇葩思路奇葩問題自己居然比這個奇葩問的更有底氣。
“她們不臉盲,江衍,不像我一樣連喜歡的人是什么樣子都不知道?!甭搴猿暗恼f“或許她們喜歡一個人可以有很多理由,喜歡他好看,溫柔,會照顧自己,專情,有錢。我呢,我剛認(rèn)識池律的時候什么都不知道,就覺得這個人的聲音很好聽,然后就是那種莫名的感覺就喜歡上了?!?p> “所以我不喜歡你,也沒有理由?!?p> 她不想把最不堪的過往,那場大火中她一個人失去意識的絕望再撕開和眼前的人追究。
有些鮮血淋漓,只需要自己慢慢承受就夠了。
本以為這樣江衍就會無話可說乖乖的走了,沒想到都快走到她家那邊了,他還在后面跟著。
洛涵無奈了,她的話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這要換做任何一個另外的男人,只要稍微正常點(diǎn)都會走人吧?
“你怎么還跟著?”
江衍看著她“你喜歡池律沒有理由,不喜歡我也沒有理由,沒關(guān)系。”
這得多大的心才說得出這句沒關(guān)系?
洛涵一時間對江衍不知道說什么,哭笑不得的看著他“沒關(guān)系?”
“對?!苯軗P(yáng)起下巴,自信滿滿“總有一天因為各種理由而你會喜歡我。沒有理由的喜歡說斷就會斷,所以我覺得你還是有理由的喜歡我比較好?!?p> “……”問題是老娘根本不會喜歡你好嗎!
洛涵抓狂,這個人的腦回路怎么就能清奇成這樣?!
其他人聽到她這么赤裸裸的拒絕,不是甩臉子走人了,就是直接鬧掰了,只有這個奇葩會洋洋得意的慶幸她是沒理由的喜歡前男友!
抽了抽嘴角,洛涵知道這么聊下去,她是說不過這個奇葩的,干脆當(dāng)他不存在,樂意跟就跟著吧。
洛家的房子租在了一塊還算不錯的小區(qū),租金在南城不算低,但是環(huán)境不錯。是洛涵挑了很久挑中的,她在準(zhǔn)備買下這個房子給父親養(yǎng)老。
現(xiàn)在看來,這個計劃要變一變了,就是不知道除了南城,還有哪里可以去呢?其他地方都容易被人盯上。那些家伙接手了洛家,洛家當(dāng)年的勢力和手下有著怎樣的影響力,洛涵不是特別清楚也是略知一二的。
他們在國內(nèi)各個地方能動用的眼線太多了,必須挑一個那些家伙插不上手的地方。
難道去國外?父親一慣是不喜歡吃國外的食物的。
“爸爸,我回來了?!甭搴贸鲨€匙打開門,洛父正在沙發(fā)上看報紙,聽到女兒的聲音,站起身來“涵涵回來了,午飯做好了,在鍋里……”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江衍禮貌的朝他問好“伯父您好?!?p> 洛南天反應(yīng)了半天,看著他“小衍?都長這么大了……”
洛涵看著自己父親對江衍這一副熟悉欣喜的迎接態(tài)度,頓時感覺要把這個小白眼狼趕走更困難了,尤其是這人還是自己帶回來的。
“涵涵,快去給你小衍弟弟切水果。我記得你昨天剛從超市買了火龍果?!?p> “……”洛涵想罵人。
她難得一次花了大價錢買的高價水果就這么喂白眼狼了,默默地給江衍遞了個凌厲的眼神,示意他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但是江衍裝作沒看到,依舊在和洛南天笑瞇瞇的聊天。
洛南天等了半天也沒見到女兒去切水果,一時間不悅的皺起眉頭“涵涵,小衍弟弟來了你不招待人家嗎?在那杵著是什么意思?”
小衍弟弟……小衍弟弟個鬼,招待,她能拿菜刀招待嗎?!
“爸,人家大少爺吃的都是江家的園子專門送來的不添加任何化學(xué)藥劑的新鮮水果,我們這種超市買來的批發(fā)貨還是……”
“怎么說話呢,小衍他家里是他家里,咱們這兒是咱們這兒,爸爸有沒有教過你對客人要尊敬?”
洛涵憤憤的轉(zhuǎn)身“我知道了?!?p> 洛南天若有所思的看著洛涵的背影,他的女兒他是知道的,洛涵很少對誰這么抵觸過,甚至有點(diǎn)偏激到針對的地步。
“涵涵最近壓力太大了,所以心情不好,小衍別聽那丫頭的話?!甭迥咸旖o江衍倒上一杯水,笑容一點(diǎn)點(diǎn)變淡“你們是什么時候遇見的?”
知道這個敏銳的男人已經(jīng)察覺了什么,江衍垂下頭“今天?!?p> “你也不必騙我這個老頭子了,我雖然老了眼睛可不瞎,你看涵涵的眼神比我當(dāng)年看她媽媽的還來得直接點(diǎn)?!甭迥咸靽@了口氣“跟了不少年吧?!?p> 江衍沒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
“也難為你現(xiàn)在才出來了?!?p> 江衍道“之前動了一個大的手術(shù),這段日子才確定不會留下后遺癥?!?p> “我和涵涵……”
“我并沒幫什么?!苯艿馈八翡J了,只要我的人一出現(xiàn)在她身邊就能被她避過去?!?p> 洛涵真的是被那些人搞怕了,無論遇見的陌生人是善心還是惡意,她總能敏銳分辨出這個人是帶有目的性的,接著就是轉(zhuǎn)身離開。
這樣的敏感之下,她成功的保護(hù)了自己與父親的生命安全,也無形中拒絕了江衍給她們的援助,過得很困難。
一個沒有高學(xué)歷和社會背景經(jīng)歷的年輕女孩子帶著一個重病的父親求生活實在是太困難了,最開始的時候,洛涵對這樣的生活無所適從,一個人最害怕的時候就是抱著被子蜷成一團(tuán)在黑夜中等著天亮,天亮了就出去找工作。
什么洗碗工,清潔工,甚至快遞員她都有干過,什么來錢快,不需要學(xué)歷的活她都干,根本不當(dāng)自己是個女人的找活干。
整夜整夜的失眠的時候,她干脆接了一個網(wǎng)店的活,將自己累到眼前發(fā)黑才明白身體超負(fù)荷了,直接倒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最艱難的半年挺了過來后,洛涵就再也沒露出什么痛苦或者害怕的表情了。
她的每一個成長他都看在眼里。
但他錯過了洛涵最關(guān)鍵的一年。
洛涵十八歲的時候,他躺在病床上,每天無聲的看著醫(yī)院外的藍(lán)天,默默等待著醫(yī)生對他的身體進(jìn)行宣判。
沒人比他更清楚作為一個病人內(nèi)心的恐懼。
確定了江衍對女兒的在意,洛南天沉默片刻“我能托你一件事嗎?!彼哪抗夥旁陔娨暀C(jī)下面的柜子中。
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這么選擇對女兒的未來,對洛家而言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他的身體,至多撐不過三年。
在這三年,他想看到女兒有一個依靠,讓她不再奔波和擔(dān)驚受怕的依靠。